第15章 韓非沉態度大變

韓非沉把溜到嘴邊的『是』字吞了回去，換成：「陳眠，你病了，你需要看醫生。」

陳眠『看』著他，反問：「是嗎？可我怎麼覺得有病的人是你呢？」

「我搶了陳洛洛的愛情，霸佔了她的韓少夫人之位，還讓你們的寶貝女兒成為見不得光的私生女，你該一刀殺了我呀，你沒殺我，還關心我。」

「韓少呀，你是在施捨我嗎？沒必要。」陳眠輕笑，「我要死，你救不了，我想活，你殺不了。」

「真想和陳洛洛快樂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離我遠一點，啊對了，替我轉告你的洛洛，她欠我女兒的，我一定會還。」

「韓家少夫人的位置，只要我還佔著，她就還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她要是要臉，現在就該滾去為我女兒贖罪！」

雖然看不見韓非沉的表情，但陳眠相信，他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又青又黑，額上青筋一根根暴起，就像新婚之夜，他發現新娘不是陳洛洛而是她時的震怒。

當時，她相信他會殺了她。

但現在么？

也許覺得她不再喜歡他了，不再把他當成唯一想要討好的對象了，他心理有了落差，想要在她這裡找回存在感，等她再次淪陷時再狠狠將她推下懸崖。

韓非沉靜靜看著陳眠說狠話，怒氣從最開始的洶湧，慢慢平息下來，最後心平氣和。

很奇怪，現在他只要看到陳眠的臉，再大的怒氣也很快消失。

「洛洛那邊我會妥善處理，陳眠，只要你安安分分，我不會虧待你。」

「韓少的意思是，在辜負了我和我女兒之後，再去辜負另外一對母女？」陳眠哈了一聲，「韓非沉，你怎麼這麼無恥！」

韓非沉捏拳頭，告訴自己陳眠在故意激怒他，以刺激他動手，甚至讓他殺了她。

她自己不想活，就想拉著其他人一起去死，他要是上了當，他這輩子也毀了。

他不能上當。

韓非沉成功說服自己：「你要怎麼想都好。」

「你要是住厭了香蕉樓就搬回去，紫薇院還空著。」

「梨園那邊……以後不會再過來找你麻煩。」

韓非沉說完轉身離開。

陳眠吃了早餐，樓外突然一陣喧嘩，小七跑出去看了一眼，大呼小叫地跑回來：「少夫人，雪姨領了很多傭人過來，讓你挑幾個喜歡的留下。」

陳眠頭也不抬：「讓他們回去。」

話音剛落，雪姨領著三四個傭人自院外進來，到陳眠跟前站定，畢恭畢敬：「少夫人，少爺讓我帶幾個人過來供你使喚。」

「出去。」

陳眠這才抬頭，『看』向雪姨：「別讓我說第二遍，死老太婆。」

她剛失去眼睛的時候，就是這老太婆帶頭搓磨她的！為此她不知摔了多少跤吃了多少苦頭！

雪姨一噎：「少夫人，您怎樣罵我都沒關係，但你別生氣呀，生氣了傷到身體就不好了。」

「您才剛剛生產完，還在坐月子呢，不用傷心動氣。」

雪姨說著撲通一聲跪下，自己扇自己嘴巴：「少夫人對不起！是我嘴巴笨不會說話！請你原諒我吧！」

「戲真多。」陳眠揮揮手，讓王醫生和小七趕人。

王醫生和小七戰鬥力驚人，不一會就把人全掃出外頭去了，雪姨一行人在外頭又叫又喊了一陣，小七忍無可忍，一盤洗碗水潑過去，門外五個人，全部都沾到了。

陳眠聽得真切，笑了：「小七，做得好。」

小七拍拍手，關門，心滿意足：「少夫人，您真厲害！」

「我一點也不厲害。」陳眠黯然，「我要是厲害，我的女兒就不會被搶走，就不會被陳洛洛掐死。」

「小七，我是一個失敗的母親，我對不起我女兒。」陳眠抹掉淚，「王醫生，我是不是該吃藥了？」

吃完葯，外頭又來了幾個人，說是韓非沉讓他們送補品和藥材來的，同行的還有一位醫生。

補品不補品的不重要，反正陳眠也不會收，但那個不知名的醫生，成功讓王醫生有了危機。

陳眠說：「我這裡有醫生，請韓少少操心。」

王醫生把補品留下，把別的可吃可不吃的藥材全部扔門外，最後指著那年輕的女醫生說：「沒長耳朵嗎？少夫人說了，她這裡有醫生！」

「滾出去！」

王醫生把人趕走，喜滋滋地拿著補品去熬湯。

陳眠剛生完就受了寒，後來又是給陳洛洛輸血，又是受傷，她身體很差，本來就瘦，現在看起來更是風一吹就能倒。

陳眠喝了葯也困了，想回房眯一會。

才剛睡下，外頭又來了一堆人，說是來給陳眠送衣服的，這次不用陳眠開口，小七又是一盆水出去，成功將這批人趕走。

被打擾了一下，陳眠頓時沒了睡意，聽見小七在外頭嘀咕今天還會不會再來人時，外頭真的又來人了。

「小七。」

小七趕緊進來，看到她要下床，連忙過去扶住：「少夫人你不是要睡覺嗎？哦我知道了，你被吵得睡不著！」

「扶我去外面。」

陳眠在院里的貴妃榻坐下，身上蓋著薄毯，她讓小七去開門。

小七開門，看到外頭的雪姨她馬上警惕起來：「你怎麼又來了？少夫人說了，少爺送來的任何東西都不會收！」

雪姨將小七一把推開：「瞎了你的狗眼，連——」

莫芝蘭作了個手勢。

雪姨頓時噤聲。

莫芝蘭進了院門，到陳眠跟前站定，她帶來的傭人立即給她搬了個凳子給她坐。

「陳眠，我來看看你。」莫芝蘭張口，不動聲色地觀察香蕉樓的環境。

不過她只看了一眼就把視線收起來了，香蕉樓在她眼裡，就跟一間茅草房沒什麼區別。

陳眠這種小門小戶，住在這裡倒也符合身份。

聽出莫芝蘭的聲音，陳眠坐直身子，抿了抿唇：「大夫人。」

「這幾天事多，現在才來看你，你不會怪我吧？」莫芝蘭露出慈祥的笑容。

陳眠唇角一勾：「不會。」

「真是好孩子。」莫芝蘭一臉惋惜，「也不知阿沉的眼睛是不是瞎了，好好的生活不要，非要跟外頭的人勾在一起——」

「大夫人，我困了。」陳眠不想跟莫芝蘭浪費時間，「王醫生，送客！」

莫芝蘭保養得體的臉一下變了：「陳眠！我過來看你是給你臉！你別給臉不要臉！別以為有韓非沉給你撐腰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

「我告訴你，只要我給他爸吹一下枕邊風，韓非沉他就什麼也不是！」

一道陰沉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是嗎？那不如現在回去吹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