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小婉
林昊抱著厚厚一沓錢發著愣，他腦子既緊張又興奮不已，彷彿看到自己在以後的日子裡，左擁右抱，妻妾成群，洋車寶馬，週遊世界。一時皺眉一時傻笑，哈喇子都滴在了桌上。
等到感覺手腳冰涼，渾身哆嗦時，他才意識到一個小時前送走了衛啟生，並與他約定明天上午一起趕赴卓州人民醫院，為羅小婉捉鬼治眼睛。
現在不是輕鬆的時候，萬一那個叫小東的小鬼頭法力無邊，自己不是他對手怎麼辦？
他又翻出自己那些道家書，從上面找了個既簡單又威力無邊的陣法，這個陣法叫做「天煞困魂陣」，道具簡單，做法實用，只要三根紅蠟燭，一盆狗血，幾張鬼票子和一口麻袋，捉鬼的時候，點燃蠟燭放成三角形，把那盆狗血放在中央，念幾句「阿彌陀佛」，鬼票子一撒，張開麻袋，鬼就自己往麻袋裡鑽。
真是簡單的不要不要的。
更讓他高興的是，這個「天煞困魂陣」竟然是天德門的陣法，以後要是還有機會再碰到唐天心，林昊一定當場表演一番，讓唐天心目瞪口呆一陣。
想起唐天心將來張大嘴巴瞪大雙眼的模樣，林昊忍不住「嘻嘻」傻笑。
睡覺前，林昊把唐天心送他的玉佩恭恭敬敬的請到桌子上，仔仔細細的放好，然後燒了兩根香，搗蒜般的磕了倆響頭，祈禱唐天心在遠方保佑他首次為民除害能大功告成，不要丟了天德門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林昊就跑到酒店打了份辭職報告，經理問他為啥辭職，林昊目眺遠方，老學究般意味深長的說道：「如今天下不平，妖魔橫行，我林昊既學的道門法術，自當斬妖除魔，解救蒼生。」說完轉身離去。
經理看著林昊的背影，「嘿嘿」一笑，搖搖頭道：「這孩子，廢了。」
吃過早飯，衛啟生開車帶著林昊跑了幾百公里，來到了卓州市，等下午的時候來到卓州人民醫院，林昊終於見到了這個神奇的女孩羅小婉。
她是個美人胚子，辮子梳得很整齊，臉上總掛著討人喜歡的微笑，完全沒有那種孤兒的悲傷，她的臉微微有點蒼白與消瘦，這都與剛做完手術有關。林昊見到她時，她正抱著個洋娃娃坐在病床上看動畫片。
反倒是旁邊那個胖胖的陪護女人，一臉的萎盹，愁雲不散，好像別人欠了她的錢沒還一樣。
小婉見到衛啟生，高興的叫著院長，林昊把買來的酸奶放在桌上，並拿出一包給小婉喝，算是對這個小女孩的見面禮。
那個陪護胖女人見到衛啟生，便如獲大赦一般，長長的吁了口氣，把衛啟生拉到病房外，嘰里咕嚕的小聲說這話。林昊用屁股想，都知道她在說什麼。肯定是昨晚小婉又跑出去與鬼玩耍了，把這個膽小的女人嚇個半死。
林昊蹲下來仔細的觀察著小婉的雙眼，這雙眼睛在任何人看來並沒有什麼不適合，若不是小婉鼻樑上與眼肚子上留下輕微的疤痕，絕對不會讓人想到這是剛做過手術換上的別人的眼珠子，它很乖巧，水汪汪的，把小婉襯托的更加可愛。
林昊忍不住用手去撫摸，小婉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林昊微笑問道：「小婉，眼睛還疼嗎？」
小婉搖搖頭，道：「早就不疼了。」
在來的路上，林昊已經做好了打算，如果小婉的眼睛發著藍光，或者說有攝人心魄的魔力，他先將畫好的符貼上去試試效果，可現在這眼睛居然沒有半點問題，這道讓林昊束手無策了。
「大哥哥，你就是院長請來的大師嗎？」小婉忽然問道。
林昊笑道：「當然是了，院長說這裡有個惡鬼吃小孩子，大哥哥是來把這個惡鬼收了去。」
沒想到小婉立馬臉拉了下來，把酸奶朝林昊手上一甩，氣呼呼的道：「你說的惡鬼會不會是小東？」
她發脾氣的樣子又可愛又好笑，林昊揉揉鼻子，心想小婉與小東估計已經建立了隔世的友誼，硬來的話，小婉定會大哭大鬧的。如果晚上捉鬼時，小婉一味地護著小東，倒有些麻煩，不如順著她。
便問道：「小婉，小東每天晚上都來找你玩嗎？」
「是的，我與小東是很好的朋友，他很可憐，你不準收他，不然……不然……不然我……」
她也不只是不然該怎麼辦，竟急得快要哭出來了。林昊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讓她流淚，因為那樣對手術效果肯定多多少少有些影響。
他急忙安慰道：「小婉，你聽大哥哥問你，小東為什麼總找你玩，不去找他的爸爸媽媽呢？」
「因為……因為……，他告訴我一直沒有了父母，沒有過母愛，他得了白血病都沒人照顧他，所以他很可憐。」
「是的呀，大哥哥這次來，就是要幫小東去找他的爸爸媽媽，你願不願意小東找到他的父母呢？」
小婉點點頭道：「當然想了。」
林昊心裡酸酸的，原來這個小東與小婉一樣，從小就父母雙亡，難怪小婉總愛與他玩，兩個孩子同病相憐，有這共同的語言。
「大哥哥，難道你知道小東的爸爸媽媽在哪裡嗎？」小婉眨著眼睛問道。
林昊輕輕撫摸著小婉的秀髮，指著窗外，輕輕的道：「在天堂。」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話音剛落。小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指著他訓道：「你胡說八道，你胡說八道，小東父母明明是離婚不要孩子了，誰告訴你他父母死了。」她越說越委屈，大概也懷念起自己的父母，哭的更響了，眼淚嘩嘩的往出流。
這一下，讓林昊慌了手腳，衛啟生趕緊跑了進來，哄了好半天，小婉才停止哭鬧，哽咽著給衛啟生告狀：「衛……衛院長，你……你讓……你讓這人離開，我不喜歡……不喜歡這人。」
衛啟生看了林昊一眼，林昊雙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衛啟生對小婉道：「小寶貝，你不聽醫生的話啦？醫生說你不能流淚的知道嗎？萬一眼睛出了問題，你就又見不到福利院的小朋友了。知不知道哇？」
「我知道，但是這個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胡說八道，說小東父母不在世了，他……他剛才還在說你壞話呢。」
林昊一口血差點吐出來，他又好氣又好笑，現在的孩子竟然精到會誣陷人。衛啟生自然不會相信小婉的話，他哈哈笑道：「好啦，好啦，你就知道調皮，那大哥哥可不能亂說的知道嗎？這樣吧，剛才那個陪護阿姨又被嚇跑了，我給你楊老師打電話，讓她過來，好不？」
聽說楊老師要來，小婉立馬破涕為笑，這個楊老師也不知是何方神聖。
吃過午飯，林昊與衛啟生分頭行動，為了把穩起見，林昊決定用一次「七子追魂網」，這個網威力如何，他是深有體會，他要先禮後兵，如果晚上那個小東順從他的意，乖乖鑽他的麻袋，那一切都好說，萬一那小東凶性大發，可千萬不能客氣，追魂網立即斬殺，雖然他很可憐，但他必定是鬼。
衛啟生的任務就是準備一卷紅線，與幾十枚鋼釘。而林昊則去了城西的一家奶牛場。
要見到鬼並不容易，小婉那眼睛是特殊情況，有待研究，林昊想要見到鬼魂，有兩種方法，一是用犀角燭，當然，這是不可能的，這犀角燭可是稀有物質，比鑽石還值錢，除非找到唐天心，不然就要到天德門去要？其餘地方絕對沒有，你到超市一開口，人家立即懵逼。
第二，那就簡單的很了，那就是牛眼淚，凡是養牛的地方就能弄到。
「想見到腌臢魂魄，須子時左右，焚香沐浴，心無旁念，塗母牛淚三克，魂魄既無處遁跡。」
書上是這麼寫的，肯定管用准沒錯。
林昊在奶牛場耽擱了大半個下午，花了三百塊弄了大半盒奶牛眼淚，這麼多別說夠今晚使用，就是這三五年也用不完。
走的時候，奶牛場老闆都不好意思，送了林昊一斤牛奶，並吩咐常來光顧。
回到醫院剛上三樓，林昊隔著病房的門窗，看到裡面坐著一個女子在陪著小婉說笑，倩影婀娜，肌膚白皙，林昊的心臟禁不住突突亂蹦。
打開病房門，看到那女子面貌時，他徹底傻了眼，不但他傻眼，那女子也傻了眼。
「楊蕊。」
「林昊。」
「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兒童福利院的代課老師啊，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是衛院長請來……請來……」
小婉眼珠子左右的轉，問道：「楊老師，你認識他？」
「他是我……，我們是中專的同學。」
小婉道：「他是院長請過來捉小東的。」
「什麼？林昊，你……你就是那個……就是那個林大師？你……你啥時候……學會捉鬼？你會捉鬼？」
「我……我……」
「你不是上大專了嗎？什麼時候學會捉鬼的？你會捉鬼？」
「我……我……」
「我聽說你畢業后，在村裡與人合夥養雞，怎麼跑到這裡捉鬼？你居然會捉鬼？」
「我……我……」
「我們三年沒見過面了，沒想到你居然學會捉鬼？」
「我……我……」
小婉道：「楊老師，他是不是騙子，專門來騙錢的？」
「怎麼會這樣？林昊，你到底怎麼回事？你會捉鬼？」
「我……我……，楊蕊，你……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