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人工呼吸
吳蒲兩人的惡行激起了所有人的聲討,人們瘋狂地問侯著兩個人,但是這種無奈的討伐只是隔靴搔癢,兩個人看河邊釣魚的人這麼憤怒,心裡更是高興,溜了一圈之後,竟然掉轉船頭,又溜了一圈。
水浪拍打過來,魚兒早就被嚇跑了,人們惡毒地咒罵著,卻拿吳蒲兩人無計可施。
劉謹言全神貫注地看著水面,好不容易等來了第二條魚與她展開鏖戰,一波水浪過來,又重歸於平靜,一動不動。氣得她將魚竿一扔,掐著腰看著兩艘船,眼裡幾欲噴出火焰。
「哪哪都有這些膏梁蠹蟲,出了汴梁城還是這番景象,咱大宋富得流油養了這麼多的閑人!」桑桑同氣連枝把主人想說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
吳梓楊覺得不過癮,站在船頭讓人取來一盤子馬蹄銀,手拿起一塊五兩重的銀子朝眾人晃了晃,接著做出了眾人意想不到的事。
他竟然將那塊銀子拋下船來,咕咚一聲扔進了水裡!眾人以為他瘋了,吳梓楊淫笑著高聲道:「這銀子誰搶到就歸誰!」
一塊扔完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又拿了另一塊,一條完美的拋物線將那塊馬蹄銀扔了下來!
早就有人眼尖一看那可是好大的一塊銀子,撲通一下縱身跳進了江里,撲騰著游向畫舫,沖著那一大塊銀子奮力遊了過去!游到銀子入水的地方,一個猛子扎進水中,不多時狂喜著翻出水面,手中高舉著那塊碩大的馬蹄銀,咬了又咬,朝岸上眾人揚了揚手,像是在炫耀一般。
岸上人群不就是為了錢才來釣魚的,人人看得眼熱不已,待吳梓楊扔第三塊銀子的時候,十幾個人齊刷刷跳進水中,游到畫舫邊上,想搶這塊銀子!
吳梓楊喂金魚似的,看著水中人群聚集的地方,偏偏將銀子扔到靠近江心的位置,一副高高在上施捨眾生的姿態,每扔出一塊銀子,就引起水中人們的瘋狂。
蒲壽長看著過癮,也讓婢女拿來一盤銀子,有學有樣的扔起了錢來。
眾人一見這架式,全都炸開了鍋,隨便搶一塊那可就是五兩重呀,夠普通的人家一年吃喝用度了,不僅是釣魚的人紛紛丟下手中的魚竿跳到水中去搶銀子,連岸上圍觀的群眾也紛紛跳到水裡想搶錢,幾百號人湧向岸邊,人群推搡著,釣魚是釣不成了,不少人還被擠入了水中。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瘋狂的場面連青堂的人鎮場子也無可奈何,怎奈群眾人數太多,各各又視死如歸,玩命似的向河邊擠,生怕落後了搶不到錢似的。
梁川氣得破口大罵,好好的一場比賽算是徹底毀了!他這時候真把這兩個公子哥拉下船來泡在水裡,讓他們的腦子真的進一點水。錢多拿去做慈善啊,何必這麼糟賤人,真真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人群發了狂似的向岸邊涌去,原來圍起來的圍欄被眾人破壞掉,許多人拚命地向後退卻,生怕被擠到水中。不少人已經落水,大部分人都會水性,可是還是有那麼幾個不會水的,梁川立即朝江中待命的夏德海大喊,讓他去救人。
他朝人群里掃了一遍,找不到劉謹言與桑桑兩個主僕!
糟了!梁川心裡大叫不好,眼下所有人都跟發瘋了似的,水中少說也有一百多人顫狂地搶著吳蒲兩人扔下來的銀子,許多人不想下水卻也被擠下了水!剛剛兩個人還站在河邊,難道被人擠下水中了?
「哥哥們幫我救人!」梁川一個猛子扎進人群,所向之處又拉又拽,人紛紛向後倒飛而去,他就像一頭猛虎進入羊群劈波斬浪,尉遲和秦京兩個人跟在他的後面,知道肯定有事發生了。
梁川擠到原先劉謹言和桑桑所在的位置,人太多了三個人費了半天的勁的才將人清理乾淨,岸邊只見桑桑眼神中迷茫與惶恐,手不停地往水裡扒拉著,四下搜尋著劉謹言,拚命地叫喚著也找不到劉謹言的影子。
「你家姑娘呢?」梁川拉過桑桑急切地問道。
「姑娘被人擠到水裡了,怎麼辦怎麼辦,姑娘完全不懂水性,會溺死的!」桑桑看到梁川當場抑制不住眼淚壓眶而出,不知是太害怕了還是太傷心了,完全亂了方寸。
梁川對著秦京和尉遲添道:「哥哥幫我看好這個姑娘,莫讓別人再將她擠到水中。」
說完他自己縱身一躍跳進了水裡。江水極為清澈,在水中都能睜開眼睛,而且眼睛不會感到不舒服。水下游弋著許多魚蝦,水草雖然多但是並不茂盛,在水裡翩翩起舞。
梁川在水中極目四望,果真找到了劉謹言。劉謹言不識水性,落水后撲騰了一陣但沒了氣力,嗆了水後人就暈了過去,沉入了水中。
此時的劉謹言一頭秀髮在水中彭開,她的膚色極白,一眼就能讓人認了出來,就像水晶宮裡沉睡的人魚公主一般,緩緩地向著江底一點一點地沉下去。
梁川劃開水游向劉謹言,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繼續划水,朝著水面亮光處游去。
三個人在岸上焦急地等待著,桑桑哭得帶雨梨花。水面嘩的一聲,梁川將頭冒了出來。三個人合力將早已冰冷地劉謹言拉上岸。
秦京探出手指掐成劍,在劉謹言的鼻翼下探了探,一絲微弱的氣息也沒有,臉色本來就白,現在直接變成了慘白,沒有一絲血氣。
「怎麼樣!」梁川還沒上岸就先問了一句。
秦京低頭,搖了搖。
桑桑一看秦京的反應,直接暈死了過去。
尉遲添也探了一下,果真一絲氣息也沒有,看向梁川,那表情就像已經宣告了劉謹言的死刑。
梁川吃力地爬上岸,周圍一看現場溺死人,生怕自己惹上無枉之災,個個避之不及。梁川抱起劉謹言,秦京抱起桑桑幾個人擠出人群,萬一再發生個踩踏事件,幾個人也不安全了。
一條人命啊,梁川心想這每年都要從河神那搶一條人命回來,會不會把自己的運氣給弄光了?
他抱著劉謹言衝刺般的速度跑進河邊的龍王廟裡,將劉謹言放到案桌上,吩咐秦京和尉遲添守著大門,別讓人進來,這劉謹言是個大姑娘,等下自己要對她進行人工呼吸的緊急措施,要是讓人看到了畢竟不好。
案桌不高上面落滿了香灰,原來的饅頭香梨之類的零星供品被梁川一袖子全擼到地上,心裡默念龍王爺見諒,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不是成心對您老不敬,見諒見諒。
尉遲添與秦京兩個人守在廟門口,就像兩尊門神一般,早有路人好事探頭想看熱鬧,挨了兩兄弟一頓打再沒有人敢朝這邊看一眼。
兩兄弟臉上愁雲密布,多好的一次熱鬧硬是變成了一場悲劇,剛剛細看了一眼,溺死的應該是個姑娘,只不過身著男裝,耳垂上的耳洞猶其明顯,這小子身邊成天美女如雲,一天換一個,都不帶重樣的,八成是為了讓姑娘高興讓她們來釣魚,結果鬧成這樣,出了人命州府肯定會拿問,到時候又要挨不少脊杖。
只怕官府不問責,姑娘的家人也不會輕易放過這事吧。
梁川撐開劉謹言的眼皮,瞳孔還沒有放大,手指摸了摸了頸脖上的動脈,還余點一點點濕潤,細細的脈象斷斷續續,並不是完全沒有了生機,再摸了摸她的小腹,整個小腹鼓鼓的,裡面就像腹積水一般,如同懷胎三月的婦女。
梁川跪會在案桌了,先是解開了劉謹言身上外裳,裡面只有一件貼身的綢襯衣,材質明顯比外衣好上許多。然後掰開劉謹言的嘴,使勁地往嘴裡送著空氣。吹了三次之後,兩掌重疊,按在劉謹言的胃腹上,使勁地按壓了起來。
門口兩人一聽動靜,轉頭一看嚇得魂飛天外,只見梁川竟然在那具『女屍』上做著喪心病狂的事,又是親又是摸的。。
尉遲添急道:「三郎你瘋了,快下來,死者為大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完全就要進門將梁川拉下桌來,這場面被人看到那傳出去名聲得多難道難聽,告到官府又要再添一條罪責。
秦京多看了一眼,梁川的手法並不是那種毛手毛腳的,反倒是有意為之,倒是拉住了尉遲添,說道:「三弟不是那種人。。好像是在救人!」
兩個人轉過來守在門口,更不敢讓人靠近了。
地上的桑桑半天終於醒來,眼睛一睜,只看見自己的主人已經一動不動,梁川這個人面獸心的狗雜碎竟然對著自己主人的屍體不敬,正侮辱著屍體,一會在姑娘的嘴上親著,一會竟然將手放到姑娘的胸前,摸著姑娘!
桑桑像發狂的母獸一般,爬將起來,劈頭蓋臉拳頭巴掌就招呼了過來,還別說打得梁川兩眼冒金星,招招都不是玩笑,再重一點也能要人命的那種,秦桑又打又罵地哭道:「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姑娘都死了你還要糟蹋她的屍體,我跟你拼了!」
這丫頭瘋了,打起人來怎麼那麼疼!他碰上的可沒幾個人有這身手,更不要說女人了!
梁川哪裡顧得上這個瘋丫頭,手上還是不停地按著,頭抬起來,臉上帶著一絲嚴肅,沒有半分淫邪地說道:「我在救人。」
過了五六次氣,按了半天,劉謹言一口水嘔了了來,眼皮抬了一下,看著一個男人雙手正放在自己胸前的柔膩之處。。正想說話,怎麼奈氣力已盡,又沉沉地暈睡了過去。
梁川終於鬆了一口氣,從案桌上下來,說道:「人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