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讀書人的做派
「錢多不好嗎?你看到誰不開心了?」宋歌頭也不動地說道。
「錢多當然好了,我就喜歡錢多。」大牛發自內心地說道。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石濤笑著說。
「今天的人還是不多,明天應該更多一些。」宋歌一副篤定的樣子說道。
「已經夠多了,我已經買乾淨了一塊稻田裡的魚。若放在平時,我一天哪能賣掉這麼多。」
「明天會更多,我們的魚會在三天里被搶購完,你們要是想吃魚,乘早給自己在木桶里養幾條。」
幾個人正說著,就看見幾架高大的騾子車過來了,每輛車上都有兩個大大的木桶,那馬車卻也比別人家的闊氣,不論是車還是趕車的人都看起來講究一些,那些騾子雖然不及馬高大帥氣,但是看起來也是高大雄壯毛光溜滑。
「這都是誰家的馬車,等不到明天來抓魚。」大牛看著馬上就要夕陽西下。
走近了,趕馬車的一個個過來報了自家老爺的名號,居然是石守信家,趙普家,和樊樓的。
宋歌一看就明白這幾家都是有關係的,肯定有人給說了稻花魚的銷售速度,所以他們連夜下手來了。
大牛喊來了十幾個莊戶,一桶一桶的往裡面捉魚裝,然後去數數。
在稻田裡抓魚真得很不易,尤其在即將成熟的稻田裡捉魚更加不易,宋歌說不能損傷稻子。
於是整個捉魚的過程很是慢,慢到了每一桶魚都數得清清楚楚,無一漏掉。
當八桶魚捉滿時,已是皓月當空。石嵐和大牛幾個帶著人結賬。
石守信的魚自然不會收錢,至於趙普家的,石嵐讓石濤漂漂亮亮地寫了個欠條。
樊樓的人卻是最大氣的,當場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宋歌知道樊樓的兄弟曲揚生活的很好,什麼都不缺,但是出於兄弟情誼,宋歌還是給曲揚帶了一些自己的泡菜和幾顆煮熟的咸雞蛋,想著讓他嘗一下自己的手藝。
石嵐和大牛商量著,夜裡加了看護的人,這滿地的魚放在外面,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是夜,皓月當空,大牛幾人的房間里早已熄滅了燈火,只有石嵐的燈還亮著,宋歌知道石嵐在做賬,所有的收支石嵐都會給石守信一個清晰的答覆的。也許在石嵐的心裡還有更多的想法,畢竟她是田莊的管理者,田莊的發展在於它的決策。
但是宋歌覺得關於稻花魚和稻田這樣就行了,只要石家田莊豐收了,緊接著就會有其他的田莊豐收,只不過是技術壟斷的長短問題。宋歌相信明年,石家的稻田都會這樣種,稻田和稻花魚就會成為後來詞人的佳句。
宋歌一邊想著,一邊在紙上畫圖,他是要改變一下自己的衣服,前一段時間不想表現的過於另類,就大熱天的循規蹈矩地裹著闊袍大袖,雖說已經習慣,但于田間確實不便。
儘管這闊袍大袖在別人眼裡是文士的象徵,可是在於宋歌這裡卻實在是難過,尤其所有的衣服都用帶子系著在腰間,還有褲子的腰,做得太過於寬大,浪費布料是小事,主要是浪費宋歌的腰,裹著很負累。
宋歌量著自己的腰身,給自己剪裁出背心,內褲,長褲,外衣,當然不能全是後世的樣子,當然考慮著平民百姓只能著布衣麻衣或者葛衣,宋歌的設計就考慮著原料,結果就想到了後世的中國風,當然還是留了一些時下的元素,不然太招人議論也不好。
想到沒有紐扣,就決定編一些布紐扣,衣服圖設計的畫好后已經大半夜了。宋歌才欣然睡下。
第二天宋歌竟睡得過了時,直到石濤敲著門喊他才醒。
「大哥,買魚的人都來了,你怎麼還睡著?」石濤看著躺在床上不動的宋歌說到。
「賣魚不是你們三個的事嗎?我可是一讀書人。」宋歌看著十套耍無賴說道。
「難道你不喜歡錢嗎?」石濤瞪大眼睛說。
「你不是最喜歡錢嗎?」宋歌一動不動。
「大哥你想幹嘛?」石濤無奈地問道。
「我想穿新衣服。」宋歌笑著說道。
「大哥,想穿新衣服也要起床的。」石濤嚴肅地說。
「可是那些衣服我都不喜歡了。」宋歌說到。
「難道你要睡在床上等新衣服。」宋濤叫起來。
「怎麼會?我只是想躺在床上想一會我的新衣服。賣魚的事交給你們了,你大哥我從今天干點別的。」宋歌直接拒絕去田裡了。
「好吧,大哥!」石濤無奈的出去了,不一會兄弟幾人都知道大哥罷工了,不來田裡了,一是幾個人更加用心的做事,生怕大哥笑話他們做事出了差錯。
宋歌就慢悠悠地起床,洗漱,找出石嵐給他準備做衣服的布,看著,但畢竟是從沒有拿過裁縫的剪刀,終是沒有敢下手。
出了門去,卻又不知哪裡去?就聽見身背後湯餅在嗚嗚地叫著。回頭看時卻是湯餅太小,走在路上跟頭絆子的滾著,彎腰抱起來,繼續往前走。
這兩日通往田莊的路上有些喧鬧,尤其河壩上,楊柳依依,站在壩上看四野,一片金黃,金秋八月,天高氣爽,雲朵白凈,那些因為「稻花香里說豐年」詩句而來的才子佳人,正在河壩上迤邐而行,站站停停。
有些人也是真正為了稻花魚而來,匆匆而來又匆匆提了魚而去,而逗留的才子佳人有的在壩上支起了涼棚。擺上了茶碗,坐在那裡,看著景色,指指點點,吟出一兩句關於秋色的詩句。
也有的竟帶了木炭來,支起了鍋架,就在河壩上點火熬起了魚湯。
宋歌本身就長得俊朗飄逸,身著青色的葛布闊袍,懷裡抱著一隻純白的小奶狗,在河壩上緩緩走著,顯得慵懶閑散,甚至有點淡淡的憂鬱,他似乎在關注壩上的遊人,又似乎注意力不在壩上,只是抱著奶狗緩緩地穿過。
從壩上有一條拓寬的路,一直延伸到稻田深處,往遠行人漸沒,就顯得寂寥幽靜,宋歌孤單的一個人抱著奶狗緩緩而行。
金色的稻田,修長美好的背影,遠遠望去,詩情畫意,壩上就有人指指點點,討論那是誰家少年郎,生的那般俊美。
也有想要結識他的少年才俊,卻苦於沒有人做個中介。一時間大家看著眼前的景色倒是詩潮澎湃。
其中有一兩個女子服飾不甚華麗,卻長得清秀,正在往田裡看著,一個就不覺說了出聲:「此人入詩入畫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