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繼續密謀
「你看我簍子里的，一條十五個銅板的稻花魚，我買了兩條，是要拿回家去嘗一嘗的。這還是到田莊去買的，若是在東京城裡，那價錢可就貴了去。」張書生打開簍子讓掌柜的和趙書生看。
「這不就是普通的魚嗎？個子也不是很大，怎麼如此貴？」掌柜的不由驚訝的問道。
「你傻啊，這些魚吃過的稻花都長成肉了，當然看似和其他魚無二。只有吃了才知道。」
「可是張兄，我都約了你和王兄來吃稻花魚，可是這裡卻沒有稻花魚，你看這樣可好？」趙書生言辭閃爍。
「把你的稻花魚，我們先做上，明日我們再去城外田莊捉魚回來給家中可好？」趙書生不好意的說完自己的話，看著張書生。
「這個……，可是他們這裡沒有稻花魚，他們肯定不會做。」張書生很是懷疑這家店，吞吞吐吐說道。
「這樣，二位才子，小店真得很是孤陋寡聞，居然沒有稻花魚這樣的美味，實在是我們自己淺陋。如果張公子願意在我們店裡加工這兩條稻花魚，我們願意免費為你服務。
不過可否讓鄙人嘗上一口湯，若真如二位說的，我今晚就去城外購魚。」掌柜的誠懇地說道。
「這個么……，這樣吧，我們兄弟都是斯文人，不會宰殺，你就給我們宰殺乾淨，然後哪，做湯的時候我自己操作可否？」張書生問道。
「當然可以，我們這裡有涮菜的湯鍋和小爐，也有上好的木炭，可以端到這雅間里，兩位怎麼操作都可以。」老闆殷勤的說道。
不一會，夥計端來了洗殺好的兩條稻花魚，張書生說道：
「這個魚，有個秘訣，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可是從老石家得了真傳的，人家都不說。不過啊，老闆，你今天可要看仔細了，你這魚肯定是沒有洗乾淨。」
「怎麼會，我家的廚子可是很有名的，怎麼會殺不幹凈。」老闆肯定地說到。
「去把刀和案板拿來，我給你們做的看看。」張書生說。
夥計趕緊地拿來了一把刀和一厚木墩子。
只見張書生把魚放在木墩子上，用刀背拍了一會，又把魚翻過來，拍打另一面，然後抬刀在魚尾魚頭處各划拉一刀，小口子就翻開了，只見張書生小心的在開口處看著，用食指和拇指的從那開口處輕輕一拉，就拉出一根白色的筋。
「腥筋，沒了它，魚就不腥了。」張書生說著把魚翻過來。抽出另一根腥筋。
這一次，真的讓酒店掌柜的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書生把魚簡單的剁成了段，放進了冷水鍋里，加了生薑片，蔥段，蒜瓣，茱萸丁，細鹽。然後就把鍋搭在了木炭火爐上。
「再給我備一些切碎的蒜末，芫荽，蔥末，蔥葉要多一些。」張書生一邊洗手一邊說道。
掌柜的趕緊讓夥計去準備了：「兩位才子，今天的稻花魚做法別人家可知道？」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應該說能得到老石家真傳的人不多，我也是第一次當眾做。老闆你可是學了藝啊。當然，學了藝也沒關係，先行者先得。」張書生乾淨利落地說道。
「你聞聞，這鮮味已經出來了。」趙書生享受地搖著頭說。
不一會，一鍋鮮香撲鼻的濃白魚湯燉好了，張書生盛了一碗，給裡面放了些許的芫荽，蔥末，蒜末，輕輕地攪一下，遞給了掌柜的：
「嘗一下啊，看有什麼不同？」張書生笑盈盈的說道。
「嗯嗯……」掌柜的輕輕地抿了一口，臉上一下子就沒有了之前的矜持，緊接著就埋頭喝湯了。
張書生在酒店老闆埋頭喝湯的時候，沖著趙書生得意的笑了一下。不過那也是兩個人之間很隱秘的笑，沉浸在美味中的掌柜的是沒有絲毫的發現。
「張兄，你說王兄今天怎麼還不來？這稻花魚湯都熬好了。」趙書生有些等不及了。
「再等一等吧，我親手熬得稻花魚湯，總要王兄嘗上一碗。」張書生說著，臉上也露出微微的著急。
「要不，二位先慢慢喝著，邊喝邊等。」那掌柜的看著魚湯鍋說道，生怕時間一久，湯就不鮮了。
三個人正說著，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被夥計帶了進來，那小廝看著張趙兩位書生，行李說道：
「兩位公子，我家公子去了城外石家稻花村，說是那裡有美味的稻花魚，很多風流才俊都去那裡作詩捕魚看秋色了，據說那裡稻田金黃，稻花魚肥美，我家公子說，如果你們要去，就讓我帶路。」小廝很是機靈的說完。
「什麼，你家公子也去了稻花村。都這般天色了，他就不能等到明天和我一起去嗎？」趙書生有些著急地說道。
「我們明天再去，可惜我們已經燉好了稻花魚湯，在這裡等他。」趙書生沮喪地說道。
小廝走後，張書生盛好湯和趙書生開始品嘗他們的美味稻花魚，張書生欣然邀請了掌柜的，掌柜的也是不推辭，他是嘗了魚湯后，還想要吃上口魚肉，實在是太勾魂了。
三個人吃吃喝喝不一會一鍋魚湯就沒有了，老闆開心，送了壺水酒助興，也許是稻花魚的香，竟讓三個人沒有計較讀書人和商家是有身份上的區別的，今天他們這一吃，吃得竟是一種很友愛的感覺。
當天下午，東京城裡幾條主要街道的酒樓上都去了幾個書生，都點了稻花魚，都落空而去，但是在樊樓，卻是實實在在的打出了稻花魚的招牌，幾家店派了喬裝的夥計過去，也確實看到樊樓生意火爆，每個桌上都是喝稻花魚湯的人。
一下子，幾家酒店的掌柜的都急了，聽說稻花魚數量有限，雖說買完了也就賣完了，但是這麼時興的美味自家店裡沒有，肯定會失去很多回頭客，於是，一家家的當天夜裡就打算好了，等著天一亮，就趕緊的去稻花村裡買進稻花魚。
都想好了，帶著木桶去，連水帶魚的都拉回來，這樣可以多買一些日子。
而在另一頭，石家田莊所謂的稻花村裡。
宋歌正在看著稻田發愣，石嵐石濤大牛三個人正在離稻田不遠的河壩上，數錢。
「大哥，你放出去的價是十五文一條，可是今天來的人怎麼都買成了二十個錢一條。」大牛一邊開心地數著錢，一邊反對著大哥的零時變卦。
「錢多不好嗎？你看到誰不開心了？」宋歌頭也不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