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觀

第五章 秦觀

「你這孽子!孽子啊!簡直喪盡天良!讓我何來顏面去面對列祖列宗!」

面對列祖列宗?您是無顏面對狗蛋王,保全您自己的清譽吧!祁千凝對於祁廑的脾性如指諸掌,這世人眼裡的耿介之士實則是個巧偽趨利的卑鄙之徒,她不禁發出一聲冷哼。

祁廑將這冷哼瞧在眼裡,下手愈發狠了起來。

正因這股狠勁兒,致使木樁的一根毛刺兒勾進祁千凝的肌膚里,祁廑半天扯不出來,復又加大力度,將那肉橫空劃破才拔了出來。

祁千凝竭力抑遏自己不發出吃痛聲,儘管她的衣裳皆被猩紅浸染,儘管這一家人皆是露出獠牙的厲鬼,但她暫且還不想同他們撕破臉,亦不想將自己與青弦置於更加危險的境地。

不過,隨著時光流走,她的面色也愈發難看了起來,額上的汗珠子大顆大顆往下落,看上去似是受著摧心剖肝之苦。

陌蜮銜一時啞然,眸子劃過一抹驚詫,確切地來說,是敬佩。

眼前這女子與前幾日瞧見的她判若雲泥,一個是罵罵咧咧,胡攪蠻纏的世家小姐,一個是不亞於男子,擁有武夫之風的堅毅女將。

然則下一刻,祁千凝對他接連拋來的幾個白眼,讓陌蜮銜瞬即揮去了這荒謬的欽佩,腦海里存留的只有她種種惡劣行徑,微光閃動的雙眸頃刻化為了滿眸子的嫌惡。

這女子終究是那個夜郎自大的跋扈千金!

興許是白眼翻多了,祁千凝竟覺得頭昏目眩,身子骨愈發羸弱了下來。縱使她再堅毅,但總歸只是肉體凡胎,只見她雙眸時張時合,幾欲昏厥過去。

這小妮子終於受不住了!再狠狠地打!將這妮子打到再也蠻橫不起來!

王蔓與祁瑤憐瞧見祁千凝受苦受難,那叫一個歡暢!心裡頭的竊喜都快要從眼眸里溢了出來,恨不得這祁千凝下刻便在她們眼前一命嗚呼。

然而事與願違,後頭一稚嫩荏弱的聲音響起,登時將她們的希冀打破。

「住手!」

眾人回首一瞧,原來是那將軍府的小公子秦觀。

但見他一把搶過丞相手中那沾血的木樁,將它大力仍在一旁,隨即攙扶起了祁千凝。

「不許你們欺辱凝姐姐!」

「秦小公子,你……」

祁廑囁囁嚅嚅,怒在心頭卻不敢言。

畢竟這秦小公子來頭可不小,既是將軍府的嫡生子,娘親又系出國公府,兩家在朝廷的勢頭皆盛,他並不想因這祁千凝惹惱了這背後有大族勢力支持的秦觀小公子,索性也就罷了手,停了繼續笞打的念頭。

但王蔓是不願被這突然闖進來的小公子擾了好興緻的,然而自己作為祁千凝名義上的『親娘』,並不方便出頭,便對一旁的劉嚒嚒使起了眼色,劉嚒嚒跟在她身邊頗久,一眼便瞧出其中深意,只見她擋在秦觀路前,跪了下來。

「秦小公子,老奴尊您敬您,但這是我們丞相府的家事,您還是莫要插手了!淌了這趟混水,您的家族聲譽亦會受影響啊!」

「有你這老奴才什麼事!我帶凝姐姐走,你們這伙子人又能奈我何!」

而那祁瑤憐同她那娘親一個樣,也屬實是個演技深湛的戲子,見狀不妙,趕忙一把擁住祁千凝,眼淚婆娑:「秦小公子,你莫要這般磨折姐姐啊,姐姐滿身皆是傷,你叫她如何顛簸!」

祁瑤憐面上一副心疼,但那雙手卻頗不老實,竟暗暗用她那尖利的指甲戳進祁千凝的傷口處,祁千凝頓時吃痛地喚出了聲。

留不住她就讓她再疼上一疼!

「你弄疼凝姐姐了!滾開!你這臭女人!」

秦觀目無他物,只有祁千凝,只見他一腳踢開了那礙眼的祁瑤憐,緊接著抓住祁千凝的手欲走,卻被陌蜮銜一把摺扇攔住了去路。

「秦小公子,哪有你這樣隨意帶旁人女兒走的道理。」

「彀碭王,您也要攔著我嗎!」

秦觀憤懣不已,他帶個人走竟也這般一波三折!

「本王只想提醒您一句,這女子並非善類,小公子你與她廝混在一起只是有害而無益。」

此話進了祁千凝的耳里,著實是頗為不適,怨憤之情宛若湖海般在其胸中翻騰。

「喂!狗蛋王!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並非善類!你作何總是找我麻煩!吃飽了閑的嗎!」

「對啊,狗蛋王!你憑什麼說我凝姐姐的壞話!我就喜與凝姐姐呆在一塊,你們這伙子人管不著!」秦觀照樣學樣,也跟著祁千凝後頭喚那陌蜮銜為狗蛋王。

陌蜮銜登時沉了臉,旁人皆也是屏氣斂息,不敢作聲,只有那兩個不懼死的滑頭正嗤笑著這黑臉的狗蛋王。

想當年這秦觀可是人盡皆知的荏弱之輩,膽小如鼷,甚至同人說話都要忸怩半晌,如今可倒好,熟識了祁千凝,竟也跟著這女子後頭罵罵咧咧了起來!

這兩人一位是將門裡出的斯文人,一位是文官府邸里教出的武將,兩人一拍即合,秦觀便被這祁千凝帶到陰溝里去,變得愈發恣肆無禮,武夫氣甚濃。

在陌蜮銜看來,這就是祁千凝帶來的惡劣影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秦觀整日泡在祁千凝這淌污水裡,能不腐臭嗎!

這敗壞世家風氣的祁千凝,他陌蜮銜無論如何都要將她拉下台!

而此時,秦觀不顧眾人勸阻,欲將祁千凝攙扶出府,祁千凝倒也不避諱,就任其攙扶著走了。儘管全身皆是猩紅的傷口,但她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名義上的『家』。

「姐姐,為何丞相府里的人似乎都不在幫你啊,尤其是那劉嚒嚒,明明是你娘親身邊的人,卻想著法子趕我走,這擺明了就是想看你被丞相繼續笞打啊!還有這丞相下手也太重了,怎麼能把凝姐姐笞打成這般模樣!」

秦觀自顧自地抱怨著,祁千凝的眸子卻愈發陰沉了起來,只見她推開了秦觀的手,顫巍巍地走著。

然下一刻,痛楚驟然侵襲全身,祁千凝只覺昏頭打腦,剛踏上將軍府的轎子,便兩眼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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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女:王爺懟妻一時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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