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取命

第七百零二章 取命

莫流眼眶的淚駭住了陌蜮銜,他緩緩踱步而來,激動的情緒早已昭然若揭。

「陛下……」

「莫流,朕……朕讓你擔心了……」

當莫流踱步至陌蜮銜身旁時,陌蜮銜竟出人意料地相擁住了他,男子間的擁抱無需過多的柔言相輔,只是懷中的溫度便也能讓對方知曉彼此的心意了。

「瞧瞧你,怎的還哭了起來?一個男子哭哭啼啼的,可不是朕培養下的精英的作風。」

「陛下……抱歉……」

莫流分秒內便將自己臉上的淚痕悉數抹盡,可臉上呈現的神色卻再也不是往常的寡淡,而是一種激動難掩的亢奮。唯獨在見到陌蜮銜時,莫流才能袒露出內心真正有著的情緒,二人的關係早已逾越了血緣之親,卻遠比血緣之親更為堅不可摧。

望著下屬的模樣,陌蜮銜始終於心不忍,為了祁千凝的安危,他確乎一度忽略過子民,下屬,如今他只想盡自己所能將這一切補回來。

「沒什麼好抱歉的,朕能結識你,便也算是朕的幸運,這頓時日你幸苦了……」

「陛下,屬下並不幸苦,幸苦的該是秦公子才對,在屬下尋你的時候,乃是秦公子仍為您守著江山,這份情意屬下沒齒難忘。」

一提及秦觀,陌蜮銜的面孔上登時顯現出極端複雜的顏色,他確實由衷地感激那小子,卻也同時不願承認自己感激著他,不過除卻爭奪祁千凝,他同秦觀之間到底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哼,朕可沒讓那渾小子幫忙!」

「陛下,您不該這麼說秦公子的,他確實……」

「好了!朕感謝他還不成嗎?怎的今日連你也教訓起朕來了,朕今日本就被祁朗吵得頭疼!」

話音剛落,二人的目光當即向祁朗所坐之處望去,但見此時的祁朗仍舊瞪大著眼珠子,一刻不停地望著陌蜮銜的舉止,唯恐他趁人不注意再度溜走了去。

「朗兒在這看著你!」

祁朗的威言一出,陌蜮銜登時瞪了回去,內心的忿忿再度蔓延開來。

「對了,陛下,如今荀將軍與陳將軍在得知國事的第一時間,登時從邊疆趕回了朝堂,屬下在歸程中恰好瞧見了他們二人,如今他們正帶著大批軍隊同外頭的敵人對峙,不讓秦國士兵有任何屠戮南越子民的機會。」

「你說得可是當真?」

一聞眼前人的言辭,陌蜮銜瞬即激動了起來,他如今正愁著無處尋來最快的士兵呢,沒成想此回上蒼有眼,終於是相助了他一回。

「沒錯,陛下,您便將外頭的事情交給那兩位將軍吧,當他們得知您遇險之後,登時毫不猶豫地啟程歸國救援,您便安心地在此養傷則好。」

「好!好!事成之後朕定重重有賞!」

此時此刻,已然無法用任何詞藻來描繪陌蜮銜亢奮的心緒了,如今士兵已歸,唯一能成為陌蜮銜鬱結的便也只有祁千凝的性命安危。

「快!你快去幫助凝兒他們!如今他們正在殿廳,快去幫助他們對抗歹徒!拜託你了,莫流。」

「追風將軍已然歸來了?」

莫流不敢相信,陡然發問起來。

「沒錯,正是她救了朕,因此如今朕便將她的性命安危交給你了,莫流,你答應朕,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祁千凝受到一絲傷害。」

「是!屬下定當完成任務!」

莫流頷了頷首,當即飛奔而去。

此時,那旁的祁朗仍舊坐如鐘,目光灼灼地凝望著陌蜮銜。

「如今你再瞧見了吧,朕不會去煩擾你的姐姐,成為你姐姐的累贅了,你不必蹲坐在門處了,過來吧。」

「不!除非姐姐平安歸來,否則朗兒便呆在這裡!」

祁朗仍舊固執己見,不肯離去,這幅任性固執的模樣還真當是同他那姐姐如出一轍,陌蜮銜長吁短嘆,最終便也緘口不言,將怒意放到了心底。

不久之後,陌蜮銜因為嫌惡身旁太醫宮人煩擾,便將他們悉數遣了出去,此處只剩下他與祁朗,二人大眼瞪小眼,彼此的氣焰誰人也不讓誰。

恰在此時,祁朗後頭的門再度被推開了,迎面走來的女子當即令陌蜮銜驚悸起來,驚悸過後,便是無盡的怒意。

「你來作甚?」

陌蜮銜蹙著眉,口味中暗含著怒意,顯然,如今他並不想瞧見她。

但見女子滿面皆是旁人的血色,可那雙瞳孔卻還漫溢著一如往昔的深情與愛意,此時正毫不避諱地向陌蜮銜傾瀉而出。

「陛下……」

秦惜文輕喚著,此時眼底只能容忍下陌蜮銜的他她早已忘卻了這屋裡頭還有祁朗,她奮不顧身地朝著陌蜮銜撲來,可身後的祁朗卻狠狠咬住了她的胳膊。

當即,鮮血流出,秦惜文的那雙猩紅獰惡的怒目亦隨之襲來。

「你在做甚!」

女子的柔情不再,所剩下的僅僅只是憎惡與瘋狂。

「壞女人!這是朗兒姐姐的夫君,朗兒不准你靠近他!滾開!」

「要滾開的是你才對!」

話音剛落,秦惜文當即將祁朗狠戾地踹到了三丈遠,床榻上的陌蜮銜不顧病體,猛然預備起身下榻,卻被眼前這個瘋狂的女子阻隔住,

那旁,祁朗的哭音驟起,陌蜮銜十足心疼,無奈如今身子骨實在羸弱,無法立即殺了這兇惡的女子。

「滾開!你這兇惡的女人!」

瞬即,陌蜮銜支撐著病體,一把推開了秦惜文,旋即奮不顧身地朝著那旁的祁朗奔去,就連奔去的步履亦是踉蹌的。

「祁朗,你沒事吧?」

此時的祁朗再無方才教訓起陌蜮銜時的氣勢了,他哭音不止,淚眼模糊的,實在慘兮兮,一瞧見陌蜮銜來至自己的身旁,便也毫不猶豫地鑽進了他的懷中,繼續大聲哭嚷了起來。

男子當即向秦惜文投來一抹兇惡的眼神,餘光卻已悄然落至於案上的劍刃之上。

此時,嫉妒心濃重的秦惜文已然幻想起此時陌蜮銜懷中的人是自己,她滿面哀容,如今甚至連一孩童也被她的嫉恨心包裹著。

「陛下……您……您當真不愛臣妾了嗎?」

秦惜文逼問著,默然飲淚的她再度從一個兇惡的瘋人幻化為一個得不到愛的痴情女子。

陌蜮銜早已對她這番毫無意義的逼問深惡痛絕,便也當即毫不留情地答了起來。

「秦惜文,朕不是不愛你,而是根本就沒愛過你!你快點醒醒吧!你這個瘋子!朕已然不想再同你糾纏下去了!你能否放過朕一條生路?朕只想安寧地過著日子!」

此時,懷中的祁朗依舊痛哭不止,陌蜮銜則將他摟得更緊了些,同時還輕柔地撫著他的背部,渾然不同祁朗計較他方才所發生的一切。

殊不知,哪怕就是這一微小的舉措也瞬即牽動了秦惜文的心,她實在不敢相信,就連一孩童都能輕易奪得的東西為何自己便偏偏不行呢?難道自己當真就這般不堪嗎?可這一切又是誰人的錯?

「陛下,您就不能給臣妾一條生路嗎?臣妾只想得到哪怕您付出的零星半點的愛,這也不行嗎……」

「秦惜文,你不必自欺欺人,像你這等貪心不足的女子真當以為自己會在得到朕的一點兒愛后便能收手,便能知足嗎?朕告訴你,你不會罷休的,你恨不能殺光這世上同朕有上一丁點關聯的女子,你就是個妒婦!」

「沒錯!臣妾就是妒婦,可那又怎麼樣呢!那又怎麼樣呢!既然您不想讓我殺了與您有關的女子,好!那我成全你!我不殺她們,我要殺了你這負心人!」

話音剛落,秦惜文當即抓取了案上的利刃,旋即提著它駛向了陌蜮銜。

當即,陌蜮銜帶著懷中的孩子飛身躍起,剎那間便躲過了秦惜文的攻勢,不知為何,在秦惜文吐出適才那番話時他反而輕鬆了不少,興許是陌蜮銜以為這一切本該是沖著自己而來,如今秦惜文醒悟,身旁人也無需遭殃了。

「七公主,您為何偏要毀了自己的人生呢?難道一個女子沒有了男人便不能活了嗎?你該走出來了,為自己活一次。」

這是陌蜮銜給秦惜文最後的寬容,只要這女子還願重新再來,那他便也願就此放她一條生路去。

可顯然,固執的人永遠只會是固執下去。

下一刻,女子再度提著危殆而來,如今身負重傷,又得護著祁朗,陌蜮銜無法輕易從秦惜文手中奪過利刃,便也無法將如今的情勢扭轉。

正當陌蜮銜焦頭難額之際,不遠處竟又悄然乍現起一抹踉蹌的身影,那是同秦惜文一樣的兇惡目光,那是同秦惜文如出一轍的嫉恨之情。

此時此刻,秦國國君手提利刃,面上充溢的皆是兇險與狡黠,他的唇畔深深地勾起,似乎即將便要咧到耳後根了,甚而就連他那瀰漫臉孔的皺紋上篆刻著的皆是想要殺死眼前這個風華正茂的好兒郎的凶意。

他乍然現身於陌蜮銜看不見的後方,同自家女兒配合得實在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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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女:王爺懟妻一時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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