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非常重要的問題！
十幾分鐘左右。
相關部門陸續趕到，按照慣例，了解了一下情況后，做了一些工作，便將韓正南的遺體給運走了。
在這個過程中，韓淑婷始終都沒有醒來，聞訊趕來的王倩、劉小龍和王王等人，非常擔心，當得知大概事情的原委后，眾人面色都變得十分複雜和難看。
父親人格分裂，要對自己的女兒下殺手，這種故事……
沒想到真的會發生在現實生活里。
目送韓淑婷被抬入救護車，秦方舟雙目有些失神。
王王留下來陪伴秦方舟，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兄弟，沒想到你有生以來第一次追女孩子，竟然遇到這種事兒……唉。」
秦方舟緩緩將目光看向王王，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忽然冒出了一句：「為什麼我有一種感覺。……我好像，從一開始就錯了？」
對視著秦方舟那認真且複雜的眼神，王王沉吟片刻，忽然感覺有些不對，慌忙把手從秦方舟肩膀上拿開，倆眼一瞪，無比認真的說：「不不不，你沒錯！追女孩子哪有什麼錯不錯的？兄弟……這次真的只是意外！不是誰家姑娘都有一個殺人狂父親的！你要對女孩子有點信心啊……女孩子多可愛啊。」
「可愛……」
秦方舟雙眼再次失神，目光仍然停留在王王身上，顯然是在思考著什麼。
王王內心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重了，他連忙說道：「兄弟……都說了，那個九幺狗先生真不是我！我絕對沒有那麼白的……」
騰。
此刻，秦方舟忽然站起身來，王王嚇了一跳：「你……你想幹嘛？」
秦方舟就這麼抬頭仰望著韓淑婷家的窗檯，沉思了很久，才幹巴巴地丟出了一個字：「走。」
……
獨自一人回到卡牌屋。
秦方舟變得前所未有的沉默。
他滿腦子都是韓正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吐著血，對著自己苦笑的畫面。
「為什麼，我有一種一切都還未結束的感覺？」
「為什麼，韓正南會在死前流露出那樣的表情？」
「為什麼……那句『既然命運如此，那就只有笑著面對吧』的關鍵詞，會從韓正南這麼一個殺人兇手的口中說出來？」
每當秦方舟試圖將當下結局，當做這個事件終點的時候，就總好像有一個直覺聲音告訴自己：一切，還未結束！
他掏出之前留下的手稿，然後又翻出手機相冊里，拍下的一頁頁故事手稿。
不斷反覆翻看……
試圖在這裡面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但很遺憾……
他並未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有限的資料，讓他心中那個鬼使神差的懷疑，顯得那麼神經質。
「嗯？不對。」
秦方舟剛把手機鎖屏，但卻在黑屏的前一刻，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標點符號！
是的。
有一些標點符號不對勁！
飛速打開手機，重新去翻看之前記錄下來的手稿照片。
他明顯看到……
文字中有一個逗號，勾勒得頗為生硬。
這種生硬感，就好像是違反慣性，違反生物學一般，就彷彿劃下這個逗號，稍微廢了點兒力氣，而非順其自然一般。
「……這是為什麼？」
秦方舟本以為是自己過於神經敏感，但是仔細對比才發現，不僅是那個逗號，其他的逗號，也明顯有一種奇怪的生硬感。
只不過，其他的沒有那麼明顯而已。
而且每一個逗號的筆鋒走勢，都略微有些許不同。
就彷彿書劃下這些逗號的人，不太熟悉使用這個標點符號一般！
意識到這一點后，秦方舟又拿起那幾頁紙質的手稿，一一進行了對比。
「不是錯覺。每個逗號，都顯得很不自然。」
在發現逗號不對勁后，秦方舟逐漸發現……
上面的每一個字，似乎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就彷彿書寫者對於這些文字，非常陌生，卻又裝作很熟悉一般。
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嗯？！
秦方舟腦子裡靈光一閃。
作為一名當年看了不少集《暗器小學生走到哪都要死人》的動畫片劇集的推理番愛好者，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左撇子！」
或者說，左利手。
眾所周知，左撇子書寫出的文字慣性和筆鋒，和使用右手的人寫出的文字，是有一些細節上的差別的。
「那個韓正南，是左撇子嗎？」
秦方舟眯起雙眼，仔細回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覺醒了的原因，他感覺自己的記憶力比過去好很多。
試圖回憶細節的時候，發現韓正南和自己交談時的很多動作細節，他都隱約有些印象。
「不……他做很多事情時，都是右手出現條件反射般的第一時間抬起。只有之前在遞給我手稿，和從公文包里拿東西的時候，才會稍微遲疑，用左手去行動。」
秦方舟眉頭越皺越緊。
這一系列的細節，讓他越發狐疑。
這感覺就像……
韓正南本身可能並不是一個左撇子，但是他在與秦方舟接觸和交流的過程中，有意識地將自己往「左撇子」這個特點上靠攏。
而那手稿中的逗號，之所以筆鋒顯得不自然，正是因為……
他本身不是左撇子，卻偏要裝作左撇子來書寫！
文字方面，他偽裝的很好。
但很遺憾……
那細不可查的逗號，卻還是讓他露出了破綻。
反覆思索記憶中的各種細節，秦方舟越思考越冷靜，越冷靜就越發覺得不對勁。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故意誤導我，讓我將他當成一個左撇子？他這麼做，又是出於什麼目的？或者說，他是想掩飾什麼？」
意識到這一點后，秦方舟站起身來。
現在回過頭去細想后，秦方舟隱約覺著，整個事件，自己都彷彿是在被牽著鼻子走。
雖然，他的每一個主意，每一個想法，都是自己通過推理和大膽假設，而制定出來的計劃。
但……
當秦方舟將整個視角跳脫出來，回到最初的原點的時候。
他發現……
自己似乎忽略了一個極其重要的道具！
「那個笑臉筆！」
秦方舟腦海中浮現出，那支紅色鋼筆上的詭異黃色笑臉。
而當他回憶起這張黃色笑臉后……
他思緒忽然從原本的桎梏困局中掙脫出來，靈光一閃，終於意識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我以為，我充分利用了那笑臉筆書寫而出的劇情，以一種上帝視角來進入故事。我以為，有了那些故事手稿，我可以預知接下來所有的劇情走向。而當一切故事，基本都在我的預料之中發生后……哪怕我並未抓住兇手，卻仍然覺得勝券在握。」
「因為我始終認為，只要有新的故事寫出來，我就能再一次以上帝視角進入第二天的故事。」
「但是……」
「我怎麼就能夠確定，我看到的故事手稿，就一定是第一手的，沒有被動過手腳的呢？」
「我又怎麼能夠確定……」
「真實的第一手故事手稿里……」
「我……」
「沒有被寫進故事裡呢？！」
……
（感謝鹽鹿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