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賭約
「如何,這就是你的男朋友。」
平靜的聲音回蕩在客廳內,池晚晚的嘴唇泛白,望著朝著自己走來的那個不苟言笑的男人,強行鎮定下來。
陸鳴姑姑的事情,她一定會查清楚,可當下,應付薄席幕更要緊。
「就算我男朋友不可靠,我也不能嫁給一個陌生人,薄少,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你就偏偏看中了我?」
薄席幕一手捏著下巴,眼神玩味的看著池晚晚,「眼緣。」
眼緣?這是什麼破借口!
池晚晚咬了咬牙,忽然靈機一動——合約只說她不能毀約,可沒說薄席幕不能毀啊!
「我母親現在重病,要花很多錢,薄少你一定負擔不起的!」
不料薄席幕唇卻側勾起一抹笑意,目光灼灼,望著她,一字一句頓道:「這棟別墅歸你。」
池晚晚愣了一下,滿臉的不可置信。
為了娶一個她,他竟然連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給出去了?
「算命的說我克夫!」
「沒關係,我命硬。」薄席幕始終穩如泰山,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池晚晚。
池晚晚一咬牙:「我從小就體弱多病,現在半截身子都要進土了,你圖我啥?」
薄席幕這才終於有了些反應,如墨的眸子一瞬不轉盯著她。
「池晚晚,是我好哄,還是你真的蠢?」
薄席幕冷笑一聲,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逼的她不得不迎上他的視線!
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之遙,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邊,惹得她渾身戰慄。
池晚晚拚命掙扎,扶著胳膊和薄席幕僵持,忽然她猛地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薄席幕。
「薄少!你也是個體面人,這樣強迫我,顯得你就像沒人要一樣,要不——那我們打個賭?」
薄席幕挑眉,似笑非笑地望著面前的人,眼底儘是玩味。
這個小女人,為了不和他結婚,說出來的話可真是一句比一句離譜。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陪她玩玩!
薄席幕猛地鬆了手,修長的手指扯了一下衣領,凝著眸子看她,語氣輕巧。
「說吧,怎麼賭。」
聞言,池晚晚的眸子轉了轉,嘴角一揚。
「話先說明,薄少要願賭服輸,白紙黑字到時候要寫清楚。」
還會談條件?
薄席幕的狐狸眼彎了彎,她當真以為,能玩得過自己?
「拿紙和筆。」他朝一旁的李管家吩咐道。
片刻后,紙筆就擺在了池晚晚的面前。
她手快的接過,刷刷寫下了條款。
看著紙上娟秀的字跡,薄席幕竟覺得有些賞心悅目,而那幾條條款嘛……
兩個月內,如甲方能讓乙方對其產生感情,則自願嫁娶。
反之,此前的合約作廢。
如果違約,甲方所有財產歸乙方所有。
嘖。
這丫頭,倒是機靈的很。
看著薄席幕的臉色依舊平靜無波,池晚晚整個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如果他不願意簽,她也毫無辦法。
然而……下一秒,薄席幕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筆——
本以為他要簽了,不想男人又道:「加一條,這兩個月,你必須隨叫隨到,否則,也視為違約,賠償金和之前的條約一樣。」
隨叫隨到……
沒問題,反正最終,她只要死咬住不鬆口,說不喜歡他,他就逼不了她。
她不信了,這男人難道還能捨棄自己所有財產?
池晚晚點頭,「成交!」
話音剛落,薄席幕便乾脆利落的加上這一條,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成了!
這主動權,如今可全部握在自己手裡了!
池晚晚立刻將那張寫著協議的紙拿起,寶一般的揣進了懷裡。
連簽名都沒來得及簽,彷彿生怕下一刻眼前這個男人反悔。
二十分鐘后,門外傳來汽車的聲音,薄席幕示意會送池晚晚離開,她臉上才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抬腳就往外面沖。
不管怎樣,總算是先躲過了一劫。
誰知她才剛跑到了門口,胳膊就被一個人拽在了手裡,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再次強調道:「別忘了,一千萬……」
池晚晚打了一個冷戰,臉上的笑帶了一絲僵硬。
現在於她而言,這個聲音簡直就像是惡魔的低語。
呆在這她只覺得渾身都不舒服,連頭不敢回一下,僵硬地點了一下頭。
等男人將手放開之後,池晚晚百米衝刺的速度離開了薄家。
司機直接將池晚晚送回了宿舍,直到坐在自己的床上,她才徹底回過神來。
周圍依舊熟悉,如果不是那份協議切切實實的存在,池晚晚真的懷疑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也許是太過精疲力盡,這一晚池晚晚睡得及沉,第二天一醒,已經是早上九點了。
「唉,晚晚你怎麼還在宿舍,你不是今天要去實習么?」
室友的一番話將她嚇得一機靈,頓時清醒。
這才想起一個星期之前接到了的應聘公司的電話。
池晚晚看了一眼表,已經七點二十了!
慌不擇路地換了一身職業裝,快速洗漱好,又化了一個淡妝將紅腫的眼睛遮了一下,才出門打車往公司那邊趕。
到了公司的樓下,她才恍然想起一件事。
她好像,應聘的是薄席幕的公司……
她恨不得跟那個男人一輩子不見,現在卻陰差陽錯進了一家公司。
一想到薄席幕冰冷寡淡的眼神,池晚晚就覺得渾身顫慄。
但是不管怎樣,既來之則安之。
這是在公司裡面,難不成他薄席幕還能將她吃了不成,說不定早就將她的臉忘乾淨了。
自我安慰完,池晚晚才舒了一口氣,取了自己的工作牌去人事部報道。
「你是新來的?進去吧,主管在辦公室等你。」
說著,拿下巴指了指辦公室的方向。
「謝謝。」
池晚晚回了一句,然後小心翼翼地從那堆打牌的人中間穿過,到了辦公室門前。
清了清嗓子,抬手還沒碰到門,裡面就傳來了聲音。
「進來!」
低沉有帶著磁性的聲音,好聽是好聽,可為什麼,有些熟悉?
池晚晚的心裡沒來由的顫了顫。
她推門進去,迎面就是一張已經不能僅僅用亂來形容的辦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