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監察組反敗為勝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安建國穿著破棉襖棉褲,臉上糊的髒兮兮的,正躲在牆角四處張望著。
終於,他等到了那個女郎,於是衝上前去抱住了那人的腿就哭喊了起來。
「老婆,我對不起你啊,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發誓,我發誓我再也不酗酒不離家出走了,你要走了我和孩子可怎麼辦啊!……」
女郎掙扎著罵道:「你神經病啊!你誰啊!」
「老婆我錯了,我是神經病也行啊,只要你不離開我!」
躲在一邊的劉梅一邊用相機錄下這一切,一邊忍不住笑出聲來。
周圍的人紛紛圍了過來,開始勸說女郎。
「你老公都認錯了,你就原諒他吧!」
「是啊,你看多可憐啊!」
「我什麼我就原諒他了?我不認識她。」女郎眉頭緊皺地說。
「翻臉無情啊,這就不認識我了,當初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爛呢?我太悲慘了我呀!」安建國一邊哭喊,一邊瞅了女郎一眼,給她使了個眼神,小聲說道:「還記得我嗎?」
女郎似乎一眼就認了出來,差點驚掉了下巴。
「你想怎樣啊?」
「一夜情都發生了還想抵賴?」
……
兩人竊竊私語起來,最後女郎終於服軟,答應告訴他們一切。
成銘酒店的鐘豪經理萬萬沒想到,監察組會使出這一招,再見到他們的時候,還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
「怎麼,二位又回來了?」
「我們這次來是例行公事,查賬來的,事情沒辦完,怎麼能這麼回去呢?」劉梅笑道。
「好,很好!」鍾豪拿出了一張光碟,放進了影碟機。畫面上是那個女郎在客房部大吵大鬧的畫面,看到這裡,安建國默默低下了頭。
「禮物不錯,如果鍾總肯把它送給我的話!」
鍾豪真的把那張光碟送給了她,呵呵笑道:「我這裡還有備份呢,你想要多少,我有多少。」
「很好!我們也有禮物要給你!」劉梅冷笑道。
說完,她也拿出了一個光碟,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打開一看,是女孩交代全部經過的畫面,並且把誰是主謀交代的一清二楚。
鍾豪一見到這樣的畫面,氣急敗壞的說:「你們……你們這是污衊!」
「鍾總,我們可沒有污衊你啊!這是人家親口承認的,還有你的手下們,也都親口承認了,啊哦,這下玩兒砸咯!」
鍾豪氣得站起身,把門關上了。
「鍾總這是要幹嘛啊?不會傻到以為我們沒有備份吧,如果24小時內見不到我們的身影,視頻資料就會第一時間同時上傳到總部和公安局,你可要想清楚哦!」安建國認真地說。
「二位誤會了。」鍾豪嘿嘿一笑道:「我是怕暖氣跑了。」
說完,鍾豪又走到兩人身邊,小聲地說道:「你們不就想要錢嗎?說吧,說個數!」
「收買監察人員,那是罪加一等,鍾總不會不懂吧!」
「操!」鍾豪氣憤地罵了一句。
「鍾總別誤會,我們只是來查個賬,沒問題的話,我們就會回去的,絕不會給您添麻煩。」
鍾豪望著劉梅和安建國認真又滑稽的眼神,最終選擇了妥協。
成銘酒店的賬面上,本年度銷售額竟然有59萬元不知去向。
劉梅在跟汪禾祥的電話會議里做出了詳細回報,汪禾祥聽完后,輕輕嘆息了一聲。
「查賬的事情緩一緩吧,你們先回來,我有其他事安排。」
劉梅疑惑地回應道:「好的!」
汪禾祥正在與梁固和庄明在辦公室裡面談事情,因為年底查賬的事情,許多酒店都搞起了罷工,的確十分棘手。
「年底正是他們酒店沖業績的時候,許多宴席、會議,都是趕在這個時候,如此查下去,恐怕整個集團的收益都會暴跌!」庄明憂慮道。
「那梁主任什麼建議呢?」汪禾祥問道。
梁固托著下巴思考了片刻說道:「我們不如選一個淡季去清查,如果一下子多線程同時工作,恐怕有崩盤的風險。」
「是啊,這一次抓住了一兩家貪腐的情況,也足矣敲山震虎了!」汪禾祥若有所思道。
一整天的時間裡,柏崇都泡在工程部里,跟設計師們討論著酒店樣式的設計。
汪禾祥遠遠地站在門口,眉毛皺成一團。
「汪總?」梁固站在旁邊輕聲喊道。
汪禾祥轉過身,見是梁固,回應道:「是梁主任啊!」
柏崇聽到兩人的聲音,高興地跑到兩人面前。
「汪總好,梁主任好!」
「最近辛苦了!」梁固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沒事,我跟著工程部的兄弟們學到不少知識呢!建築結構、風水、配色……這些都是我從未了解過的知識!」
「梁主任,我還有事就先過去了哈。」汪禾祥說道。
「請便。」梁固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下午,柏崇被叫到了人事部。
「柏崇啊,你最近一段時間辛苦了。」
「沒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找我有什麼事?」
「咳,也沒事,就是公司看你最近很辛苦,決定給你放個假。」
柏崇一聽這話,緊張地立馬站了起來。
「我……我是做錯什麼事情了嗎?」
「你沒做錯什麼事,就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什麼事都不要想。」何田淡定地說。
「那,那我什麼時候回來上班呢?」柏崇問道。
「這個……等通知吧。」何田回應了一句,便轉身去收拾材料去了。
突如其來的假期讓柏崇困惑不已,但從人事部出來,他就聽到了辦公區里眾人的議論。
平常,柏崇對這些議論從來都是不聞不問,但今天的這些議論,實在是有些刺耳,特別是被議論的人孤立的那種感覺,實在太讓人抓心,按照邏輯學的觀點,在一個特定的群體中,被孤立的那個人,往往就是議論的焦點。
而事實卻是如此,公司里議論的,就是新的體改方案和監察組的事情,因為已經有人發現,這些變化,是自柏崇來了以後才出現的。劉石營銷經理的位置恐怕不保,溯源集團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雖然是汪禾祥擔任總經理,但掌控實權的,卻是劉石,連總監庄明都要對他忌憚三分。正值江山易幟的時代,許多人必須得重新站隊,這關係到他們的發展前途。現在正是最激烈的時候,卻只有柏崇他們一幫人沖在前頭,明顯是往槍口上撞,因此沒人敢靠近他。
柏崇越想越不明白,隨即一個人興沖沖地向汪禾祥的辦公室走去,但走到半道上,卻被梁固拉去了小會議室。
「汪總為什麼要給你放假,你想過沒有?」
「我想過,不明白!」柏崇氣憤道。
「我說你小子聰明的時候挺聰明,但關鍵時刻咋就不開竅呢?」梁固一邊說,一邊點了點柏崇的小腦袋。
「那……那你說說,她為什麼給我放假?」
「這是在保護你,傻小子!」
「保護我?」
「現在正是公司內部鬥爭最激烈的時候,你現在待在公司,就是活靶子!」
這樣一說,柏崇立刻恍然大悟。
「我沒想到這一點,可是我走了,她怎麼辦?」
梁固笑了一聲道:「到底是個重感情的孩子,你就不想想,留在這裡你怕不怕嗎?」
「不怕!」
「她怕!」梁固蓋住了他的聲音。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碎石機,銅皮鐵骨也能給你攪成渣。你年紀輕輕的,還覺得自己無所謂,但你想讓她背著愧疚悔恨終生嗎?」
聽完這些話,柏崇沉默了,那一刻,空氣也安靜到了極點。
「梁主任……」柏崇小聲地問道:「你會站在她這邊的,對嗎?」
「我會站在正確的一方。」梁固回答道。
柏崇聽到這個回答,滿意地點了點頭。
晚霞中的方林市呈現出一派祥和的態勢,左瑩回到家,已經一周的時間了。
路程正坐在書房裡批改著作業,左瑩悄悄走到他的身後,喊了道:「爸。」
路程捂了捂耳朵,不滿道:「瞧瞧你,這麼大孩子了,還一天天沒個正形!」
「您都說了,我還是大孩子嘛。」
儘管如是,路程還是露出了寵溺的笑容。
「吃飯了。」老媽在廚房裡喊道。
「爸,吃飯了,等會我幫你批作業!」
路程艱難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顯然他的腰有些不舒服。路程的腰肌勞損是老毛病了,去醫院看了好幾次,但最終還是沒治癒。
「爸,這一次我去美國,一定要多學些醫學知識,回來給你治病。」
路程不由得笑出了聲。
「就你還給我治病。」說完,路程就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前幾天我去醫院的時候,還看到了一位老熟人。」
「老熟人?」左瑩疑惑道:「什麼老熟人啊?」
「是盛柏崇的媽媽,挺著個大肚子,看樣子,是又懷上了。」
「老頭子,你提他幹嘛?」母親察覺到了左瑩臉上不悅的表情,隨即踢了路程一腳。
「你踢我幹嘛?」路程捂著腿說道,但見老婆使了眼色,突然明白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於是笑道:「吃飯,吃飯!」
晚間,路程來到了女兒的身邊,詳細地說了柏崇的事情,左瑩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麼多年,自己一直誤解了柏崇。
「那,那你那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
「那時候就算爸爸告訴你,你也聽不進去啊。」路程把左瑩攬在懷裡,撫著她的頭安慰道:「我的乖女兒,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