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心中所願

「才……才沒有呢！」沈星有些沒底氣地弱弱答。

沈青青看破不說破，良久后沈星抬頭看了一眼滿樹梨花，痴痴地道：「無極哥哥說，在我第三次看見梨花盛開時，就是他從北境平亂歸來娶我之時。」

不過片刻，她又擔憂地蹙起美眉：「可是北境兇險之地，無極哥哥真的能在三年內凱旋歸來嗎？」

田青青嘆了一口氣：「誰讓他在大哥哥面前許下承諾，要用三年的平亂之功來娶你呢，我可真是羨慕你，有個這麼疼愛你的好哥哥！」

最後三個字尾音長長地拖著，那種微微上挑的語氣充滿了曖昧，讓沈星的臉直接紅到了耳根子。

「討厭，三姐姐最會開我的玩笑了，小心我哪天去太後娘娘那送仕子圖。」

「誒！別別別！好妹妹，你快饒了我吧，天天被母后逼著相親，我頭都大了……」

「哼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取笑我……」

滿天飛舞的純白梨花瓣，悠悠地在湛藍的天空下肆意起舞，紅牆綠瓦的深宮之中，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在時間的長河中翩然落下最後的帷幕。

……

臨安城，長信侯府。

陸無極出征的這一年來，紫霄閣寂靜無聲，雅悅軒荒無人煙。只有星辰樓在夜深人靜時，偶爾會點起一盞孤燈，像在等待離人歸來。

寒鈺蓉死了，陸無憂長守秋瞑神山，鄭氏在得知明空和陸無心雙雙慘死後，日日徹夜長哭，這一年來形銷骨立不成人形，據說已是大限將至。

這一夜長極了，深邃發黑的夜空下有一雙孤獨無神的眼眸，柳氏靜靜地站立在窗邊，竟感覺夏夜裡的風寒冷徹骨。

沒過多久，雅悅軒破天荒地點上一盞殘燈，素白的紙錢在風中盤旋著，緩慢地從柳氏眼前飄過。

鄭氏死了。

看到這，她毫無血色的蒼白臉上終於浮現一絲笑容。

握緊手中大紅的嬰兒肚兜，低頭陰邪一笑，恨恨道：「是我贏了，最後還是我贏了……寶寶……娘親終於給你報仇了，終於……噗——」

還沒說完，自她口中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噴洒在手中大紅色的嬰孩肚兜上，兩種紅色融合在一起，竟毫無違和感。

彷彿那肚兜上原本的顏色，就是用大紅鮮血染上似的。

由於情緒太過激動，大起大落下，柳氏吐出一口血，現下虛弱地扶著柜子邊角，艱難地挪動步子。

移開堂前的佛像，裡頭赫然出現一塊牌位，正是柳氏胎死腹中的第二個孩子！

她將牌位小心翼翼地拿下，和那肚兜一塊護在懷中。裝瘋賣傻等了一年，終於等到鄭氏死的這天！

大仇得報，她多年的夙願終了，心中暢快開懷，再也不用掩飾、可以毫無顧忌地放聲大笑。

良久，她笑夠了，只覺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像被霧蒙了眼睛，思緒也變得有些恍惚，身上軟綿無力，腦海中好像什麼事都記不起來。

朦朧中，似乎有一個清朗的聲音拍了拍自己的肩，孩子氣般地朝自己叫道：「娘，你怎麼又睡著啦，日上三竿，爹爹都催我們去花園看他練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