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凰夜葵
太陽曆一零一零年九月六日。
極北,落雪聖地,梅山。
金色的日光絢爛無比,宛若柔和的七彩霓裳一般,輕輕披依在花草與樹木上,使其靜靜綻放光華,顯得明亮而又綺麗。
靈鴿燕雀歡鳴著,與夏蟬一同,優雅謳歌著這初秋時分的絢爛光華,遠處的蜻蜓與水蓮更是自成一幅畫卷,溪水上,青山間皆遍布縈繞著朦朧霧靄,好似仙境。
草木搖曳。
在由青石板鋪就的大殿中,在此盤坐的近千位弟子,身著統一的服飾與配劍,雖是有年齡之差,最大的足有二十有五,小的堪堪十四。但個個朝氣蓬勃,宛若初升的驕陽。神采奕奕的眸子里有點點星光,那是象徵著青春的活力色彩。皆是虔誠的凝望著,那是在眾位弟子身前站立的,如仙靈般的女子。
林疏影一身尋常的白色修服,其曼妙身姿有若水中青蓮,亭亭玉立,白皙精緻的朦朧仙顏更是如詩如畫,未施粉黛。如瀑般的三千青絲就隨意披散在身後,不夾雜任何髮飾,其面貌更是完美無瑕,宛若精緻的瓷娃娃。其目光溫柔如同秋水,泛著點滴色澤,畫眉就像蜿蜒的青山,勾起心底些許柔軟……
凰夜葵與新人弟子站立在林疏影身後,正對近千位弟子。從身後凝視,其誘人的芬芳馥郁隨著吐納呼吸而流入鼻息間,令人沉醉,其難以想象的綿軟圓潤將腹后高高撐起,極為誘惑,與柳枝一般的纖腰形成視覺上的衝擊,一時間竟難以離開目光,口乾舌燥,目光迷離,呼吸逐漸粗重,變為喘息。
大殿的靈中似乎都瀰漫著無法言喻的奇怪氛圍。
林疏影微微嘆氣,好在對此已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纖纖玉手做出扶額裝,輕輕搖著似凝著溫玉一般的精緻臻首。索性便不在發言,轉身凝視著這幾位新生弟子。
林疏影一一掃視而過,最後美眸停留在凰夜葵身上……
「這是落雪聖地所俢有的獨特功法,名為《落雪經》,俢有這門功法亦是證明你等正式成為落雪聖地中的一員,從此與落雪聖地心心相系,榮辱與共。」
「你等要將落雪聖地的秩序律法謹記於心,從此要一心向道,懲奸除惡……」
「這是《落雪經》與儲物,定位,與本門信物之用的「落雪石」。」
「如有其他問題,便向各位的師傅詢問便可。」
林疏影宛若清泉一般的溫潤天籟緩緩流淌至眾人心田,言畢後邊自顧自走向它方,緩緩消失在視野之內。
凰夜葵目視著其遠去的靚影,無神的眸子充滿死寂,陷入深思。
寂靜的大殿不一會便喧鬧起來。
「這便是《落雪經》麽?」
「林師傅當真美若天仙,此人只應天上有!」
「是啊是啊!」
「這便是入山儀式?感覺有些草率啊!」
「能如此近距離的接近林師傅你就知足吧!這是你這輩子的人生巔峰!」
凰夜葵想了想,便向林疏影所行的方向追隨而去,他有一事不解,要去問個明白。
幸好林疏影腳程並不快,又專挑偏僻無人的小徑,使得少年很容易推測出其路徑,於是,凰夜葵在後山的林間如願見到其如夢似幻的背影。
林疏影佇足在此,似在故意等待少年。腳下綻放著各色芬芳且嬌艷的的美麗花兒,日光穿過綠葉的縫隙間,點點披依在其白色修服身上,顯得聖潔而又夢幻。
於是,林疏影轉過魔鬼一般的嬌軀,聖潔的仙容正對少年,毫無感情的問到。
「有何事麽?」
凰夜葵無神的眸子無法映射林疏影的誘人柔軀,視若無睹。直接便詢問道。
「理由呢?此刻我應只是個毫無修為的尋常人罷了,為何會選擇我的理由,我想知道。」
林疏影仿若冰山上的雪蓮一般,神聖且不可侵犯。
「僅僅是好奇,毫無修為的人是如何通過入山試煉的,就此而已,別無它念。」
凰夜葵無神的眸子緊盯著如花般的女子,輕輕言道。
「弟子了解了。」
林疏影點頭示意。
凰夜葵深知自己現狀的特殊性,也由衷體會過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世間,自己的過分無奈。
可,人力終究無法戰勝天意。
只聽林疏影慢慢道。
「不公之事在這世間比比皆是,你自有不甘與無奈,可終究是,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世間萬物,所謂的終,皆是固定的。你也只是,比我們稍稍提前些抵達盡頭。在一點上,你我並無不同,尤為公平。」
凰夜葵微微嘆息,轉身便走。
並沒有去往大殿,少年知曉,大殿內此刻的眾位弟子應是潛心修行,而此刻的自己與罕見的尋常之人並無不同,皆屬無法感應到靈氣的特殊存在。
雖是如此,可不甘無法抑制。饒是少年走過經年霜塵,面目已是如同朽木般不泛聲色。可心底的痛楚卻是宛若洪水猛獸,無時無刻不在撕咬著其倔強的自尊。
晌午時分的光輝總是出奇的柔和,褪去了熱浪的初秋時節更是舒怡寧靜,就連極北大地一年四季從不停歇的清風今日似乎都慵懶起來,似在安慰這困苦的少年。
少年依偎在垂柳下,無神睏倦的眸子凝視著隨風飄搖的纖細柳枝,恍惚間,宛若深埋在記憶中,某位女子的歡顏。凰夜葵那萬古不化的朽木臉終是有若鬆動,微微上揚的嘴臉亦是他沉浸在美好過往中的標識。
自己是從何處浪遊而來,已然無關緊要,自己是從何時墮落凡塵,亦是不礙本心,自己是從何日起無法修行,僅存的記憶前段都開始模糊起來……
人情冷暖自知,世間陰晴圓缺乃是大道,過往的種種應是隨風而去,就連當初體會過的實感都冷卻凝固,一去不回,像是漂浮的流雲,只能被迫隨風而動……
凰夜葵閉上了無神的眸子。
「葵,快起床啦!得趕快去拜訪聖主與長老們才行!」
在華貴鎏金的床鋪上,正盛的金色的光芒透過窗檯,輕依在潔白無瑕的蠶絲被上,其綢緞光潔滑軟,宛若正盛的花兒一般。
床鋪上側躺著的少女貌美如花,肌膚宛若夜幕皓月般亮潔,金色的日光下閃著醉人的光澤,澄凈的小臉上洋溢著名為幸福的光華。少女將深埋在被褥內的臉頰輕輕推開,用如鶯啼燕語一般的細潤嗓音言說著。
任性的少年顯然不會如少女所願,閉著眼睛胡攪蠻纏道。
「那幫老頑固不見也罷!」
說著,少年深深嗅著瀰漫四周的如蘭芳香,露出陶醉的幸福表情,化作施惡的大豬蹄猛然一握,隨即陷入一團羊脂軟玉之中,濕滑而又綿軟,宛若彈性十足的溫玉,先是深深吸附著,而後又被難以想象的滑膩觸感彈起,接著又似入魔般,無法自主抑制,被牢牢粘在上面。
惹得少女一聲聲如喵喘息。
少年再次深埋在蠶絲被之中,身陷溫柔鄉,對少女的話語充耳不聞,引得少女無力嘆息,卻又不好強迫貴為聖子的少年,只好任由其施為,雖說自己並不討厭。聖主與長老們雖不敢對聖子說些什麼,可自己終歸是要被那些聖主長老瞪視的,不由得嘆息起來。輕輕拍打著少年後背,像是在哄嬰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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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是葵的成年日呦,二月十五日,直至今日,葵終於成年啦!真好!」
正在給少年洗浴的江子夕如同往常一般,與少年共同坐於盈盈溫玉,在熱氣騰騰的朦煙霧靄之中。少女清洗著少年長而柔順的如墨青絲。
「今日又是十五麽!」
少年趴在宛若玉露凝脂般的柔軟嫩白的玉腿上,略帶苦惱的講到。
「是呀,葵和靜兒仍需去往鳳夜姐姐那裡做伴。」
少女略帶俏皮的調笑道。
「……為什麼是我啊,換成其他人那該有多好!」
凰夜葵鬱悶無比,開始發起了牢騷。
江子夕如銀鈴般輕輕笑道。
「可這世間能夠配得上葵的也只有靜兒了吧,況且……」
少女力道猛然加大,房屋內頓時回蕩起少年凄厲的哀嚎聲。
「子夕,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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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夏末時分的夜晚總是微涼舒爽的,就算偶爾的蟬鳴也會被當作清風吹拂葉叢一般的,屬於自然的天籟。夜空中低垂的繁星綻放著綺麗的光輝,無法數計的光輝將大地染成幽青色,並不同於白日間的明亮絢爛,而是稍稍暗淡,維持在勉強可以視物的程度。
二人昂首望著滿天清冷的星輝,尤為低垂,仿若伸手便可摘得。二人身前的溪水緩緩流淌,閃耀著與夜幕一般無二的清幽月光。
由無數星辰所匯聚而成的青色銀河,夜幕中最為明亮的,閃著璀璨光華的星辰盡頭,忽然閃過一道絢爛的銀色流光,劃過夢幻的夜幕,飛往未知遠方……
相偎相依在柔軟草地的二人頓時興奮起來,遠遠望去,少年眼中閃耀著比起天上的星辰更為耀眼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