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最基本的禮義廉恥都不懂
想必剛剛他們是看到了顧子涵的車。
洛曦韞不想解釋,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就要上樓,但剛踏上階梯就被林如雪拽著手臂拖下來。
「你還真當自己是陸家主事人啊,還在我面前擺譜,也不知道你爸媽怎麼教的你,連最基本的禮貌和禮義廉恥都不懂!」林如雪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怎麼看都不順心。
「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霉,才讓你進了陸家的門。」
洛曦韞被雨淋得腦袋有些昏漲,微眯著眼睛,有些不耐煩地解釋,「他只是我的朋友,見下雨順路送我回來。還有,不要扯上我父母。」
「朋友?」林如雪嗤笑,「以前死乞白賴地賴在我兒子的身邊不走,現在估計又用這種招數勾引所謂的「朋友」,還真的是賤骨頭啊。」
「如果你沒事的話,我想先回房間了。」洛曦韞無語。
「你這是什麼態度,話都沒有說清楚就想走,到底那個男人是誰!」態度暴躁。
林如雪只是想借這件事教訓洛曦韞罷了。
「這件事還輪不到婆婆來說我吧。」洛曦韞被吵得頭疼,冷淡地看了眼沙發的方向——陸瑾閻身上的西裝外套還沒脫,干整得沒有一絲皺褶。
一如他此刻冷厲如刀鋒的臉。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既然你兒子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在這裡質問我。」
從進門到現在,陸瑾閻一個字都沒有說。
「你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還這麼理直氣壯?」林如雪重重推了一把洛曦韞,「別以為爺爺被你迷惑了,你就真的可以目中無人……」
洛曦韞被林如雪推得措不及防,整個人失重跌倒在了地毯上,額頭的傷口重重磕到了桌角,傷口破裂,血珠冒出染紅了繃帶。
她疼得眼睛都睜不開,咬牙忍著,不喊出聲。
「別在那裡裝無辜,別回頭出去和別人說是我這個做婆婆的家暴你。」林如雪沒有發覺到洛曦韞的異樣,雙手交叉惱怒地死死瞪著。
「給我起來。」她踩著高跟鞋踢了踢洛曦韞的小腿。
「媽。」陸瑾閻起身走了過來,沉聲道,「外面雨太大了,我讓小張送你回去。」
「怎麼,現在我連教訓這個女人的資格都沒有了?還是說你也相信她那套鬼話。」
洛曦韞艱難撐著地面站起來,隨意扯了張紙巾擦了下血跡,眼神黯淡無光。
「你又何必和她計較。」陸瑾閻喊來小張,把口袋裡的鑰匙拋給了他,眼神示意。
「夫人這邊請。」小張態度恭敬。
「真晦氣。」林如雪剮了洛曦韞的背影一眼,轉身離開。
隨著大門的合上,客廳里的氣氛再一次膠著起來。
「怪不得現在和我提離婚,原來是早就找好了接盤的人。」陸瑾閻冷得刺骨的聲音落到洛曦韞的耳膜上,寒意從后脊椎骨往上冒。
洛曦韞連番磕到頭,加上淋雨,現在只覺得整個人都是懵的,堪堪站不穩。
「那個人是誰?」
洛曦韞視線有些模糊,呼吸滯慢,咬唇沉默。
「說啊。」陸瑾閻把她板正過來,看到她額頭上的傷口時,眼神頓了一下。
「放手。」洛曦韞說話有氣無力的。
「說清楚,那個男人是誰。」陸瑾閻用力掐著她的肩膀,手背青筋迭起,像是要把她整個人拆架了一般。
「和你有關係嗎?」洛曦韞甩開他的禁錮,整個人連連後退,撞上冰冷的牆面,吃痛地哼叫了一聲。
「怎麼,是怕我對付你的情夫?」陸瑾閻咬牙說著,眼神里竄著怒火。
真可笑。
洛曦韞自嘲地笑笑,「怎麼,現在只許你州官放火,不許我點燈嗎?」
「你丟的是我們陸家的臉。」
「那你呢?」洛曦韞清淡笑了一下。
慘白色的臉上,因為這份笑添了幾分生氣,眼睛里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難過,氤氳上了水分,看著惹人生憐。
陸瑾閻不知怎的,眼神里的怒氣微微消散,薄唇緊抿,只是看著洛曦韞沒說話。
腦袋疼得越來越離開,洛曦韞的鼻息間是難聞的血腥味,胃裡翻湧著,有些反嘔的感覺。
傷口再不處理可能真的要留疤了。
洛曦韞頭重腳輕,繞過陸瑾閻緩慢上樓。
她甚至想好了,如果陸瑾閻再糾纏,她就直接出去外面住酒店。
好在這個過程中,陸瑾閻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動。
但等她回到房間后才想起來,藥箱在他們的婚房中。
洛曦韞躺在床上,眼睛微眯,視線里的光亮已經模糊,整個人提不起一點勁。
算了。
她疲累地閉上眼睛,只是抬手脫掉了身上濕透的外套,而後把自己卷到被窩裡,打算就這麼睡覺了。
幾分鐘后,「砰」的一聲巨響,房間門被人重重踢開。
洛曦韞被嚇醒,從床上坐直起來,看向了突然出現的陸瑾閻。
她不知道陸瑾閻為什麼突然過來,難不成是意猶未盡想來吵架嗎?
陸瑾閻單手拎著藥箱,板著一張臉走近,直接坐在了床上,壓迫感逼近。
洛曦韞下意識地往後挪了一步,和他離開距離,眼神警惕。
「過來。」陸瑾閻語氣不耐煩,拿出酒精澆在了棉簽上。
「不用……」
不等洛曦韞拒絕,陸瑾閻已經伸手掐住洛曦韞的后脖頸,另一隻手直接扯開她額頭上模糊一片的繃帶,拿著棉簽的手按在傷口上狠狠擦過。
刺痛感席捲全身。
「疼,你放手。」洛曦韞疼得聲音都啞了,用力掙扎。
「你再動,疼的就不是額頭了。」陸瑾閻深邃的眼神像是黑壓壓的深海漩渦一般,透著危險的氣息,聲音冷厲。
洛曦韞下意識哆嗦,但礙於自己渾身無力,不是他的對手,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不滿。
旋即,陸瑾閻再次用酒精幫她消毒。
這一次下手稍微輕了一些,最後還拿了繃帶幫她重新包紮,形狀敷衍。
如果是以前,也許洛曦韞會因為陸瑾閻幫她上藥而感動,覺得是自己的真心打動了他。
但一個小時前這個男人還在諷刺、質問她和另外一個男人的關係,怎麼想這番舉動都和關心扯不上。
分明是在演戲,或者有意而為,洛曦韞烏黑的眸子里始終冷淡。
在她思考的幾秒里,陸瑾閻已經收拾好藥箱,並且從衣櫃里抽出新的枕頭被褥,一一砸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