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份工作

柳愛明眼尖，一下子看到了高翔，便高興地喊道：「小翔子！回來啦！」

高翔嘻嘻一笑，趕緊跑了過來，問候道：「楊大媽好！愛明好！」

楊大媽連忙問道：「高翔，聽說你考上了尚海的一所銀行，是什麼銀行啊，跟大媽說說。」

高翔笑了一下，說道：「也不算什麼太好的工作，就是中央產業銀行尚海分行！」

「你考的是什麼崗位啊？」柳愛明的眼睛瞪大了起來。

「管培生吧！」

「什麼？管培生」柳愛明嘴巴張大起來。

「今年我十幾名碩士、博士的師兄，想要考尚海的中央產業銀行管培生，結果全部被刷下來了，好像尚海全市一共只招了10名吧？」

其實，還有一句話柳愛明沒有說，就是他也投了這個銀行簡歷，但是初試時就被刷下來了。

高翔說道：「好像是就招了10名的，我也是運氣好。」

楊大媽一臉驚奇，問道：「愛明，是不是你之前說的你初試沒過的那家銀行？」

柳愛明連忙瞪了他媽媽一眼，楊大媽心領神會，便沒有繼續問下去。

柳愛明心服口服地說道：「進了這個序列，等於邁入了社會精英階層的第一步，祝賀你！」

高翔擺了擺手，說道：「進入這個銀行，只是事業的第一步，將來怎麼樣，還要看個人努力呢！」

回到家裡，高媽開懷笑道：「你小子，回來的太是時候了，真解氣啊！你沒看到老楊那個樣子！」

「解什麼氣啊？」高翔聽得莫名其妙。

高媽高興地說道：「這些年來，柳愛明都比你優秀，他媽動不動就拿出她那個寶貝兒子跟你比，把我給氣的喲！」

一聽到這裡，高翔笑了：「你和楊大媽還真是有意思哈…」

高媽瞪了高翔一眼，說道：「什麼有意思沒意思的，她姓楊的先顯擺的！」

「什麼『我們家愛明剛剛考上了卯城市經信委，以後都能留在我們身邊了！』，什麼『尚海作為金融中心，銀行是最多的，小翔子找到銀行的工作也很正常嘛』」

「還是自家孩子出息了好，說出來多有面子啊！」

高媽呼了口氣，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幾個月沒見，你小子變得媽都快認不出來了，壯實了不少嘛！」

看著老媽嘚瑟的樣子，高翔無語了，問道：「老爸呢，他到哪裡去了呀？」

高媽回答道：「最近我們打算做點小生意，開個水果店，他去拿貨了！過一會兒，就回來！」

說罷，摸了摸高翔的肩膀，憐惜地說道：「這些年，讓你跟著我們，受苦了！」

高翔皺著眉頭，說道：「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現在也是個成年人了，以後要靠自己了！」

「對了，做生意風險蠻大的，你們自己要注意。」

「高翔回來啦？」門口響起了洪亮的聲音，原來高爸爸從外面進貨迴轉來了。

高翔回頭一看，卻看到父親的身形越加消瘦了，而頭髮也染上了一點點的白絲。

「爸…」高翔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喉嚨還是哽住了。

這些年，家庭條件一直不好，父母卻還是供他念完了大學，一直等到他找到工作，沒有後顧之憂，他們才開始考慮自己的問題。這也許也是他們現在才開始開店的原因吧！

接下來的十幾天，高翔都在家裡幫父母干點力所能及的活，有的時候他到父母的水果店幫忙看店，有的時候便幫父親從外面進點貨。

時間飛快，轉眼間，兩個星期過去了，按照約定，高翔來到了高雲大廈30層中央產業銀行的人事部，等候工作安排。

剛剛走到大辦公室門口，就聽見一陣嘟囔聲。

「我這個工作不是管培生嗎，為什麼分我去做櫃員？」

高翔仔細一看，卻是之前面試中碰到的同學司馬剛，他正奇怪自己怎麼會被分到櫃員這個職位，這對於燕京大學畢業的他，多少有點大材小用了。

當然他的情商很高，不會傻到跟人事部的管理人員理論的境地。

司馬剛抬頭一看，發現是高翔，連忙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那天高翔的表現，他可是看在眼裡，不說佩服地五體投地吧，多少還是有點小敬仰的。

「高翔！我被分到了小湯城支行當櫃員，不知道你是什麼崗位呢？」

「櫃員？」高翔皺了一下眉頭，但是想起了錢語嫣之前對他說的話，心裡頓時釋然了。

「我還不知道，不過估計也差不多吧！」

司馬剛愣了一下，說道：「不會吧！你那天的表現，簡直就是驚艷，我看那個主考官眼睛都瞪直了，假如連你都是櫃員，那我真的也認了！」

高翔笑了一下，說道：「那我去問問吧。」

說罷，來到辦公室正中，找到坐在最前方的一位女職員，柔聲說道：「尚海金融學院本科畢業生高翔，前來報到！」

今天人事部辦公的人不多，只有兩個年輕人在那裡接待，一男一女。

那個小姐姐一聽是高翔，不由地瞪大了眼睛，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然後「嗤！」地笑了一下，說道：「哦，你就是高翔啊！」

然後，她轉過頭，對旁邊那個男青年說道：「小孫，高翔的手續你辦的怎麼樣了？」

那個小孫頭都沒抬，笑了一聲道：「所有人的手續，我在昨天全部辦好了。怎麼？對我的工作能力有質疑？」

那個小姐姐轉過頭來，又是仔細地打量了高翔一番，嘆了口氣，笑道：「怎麼看都是普通人嘛，怎麼那個某某人這麼當回事兒啊！要把自己都發配下去了！」

「把自己發配下去？這是什麼意思啊？」高翔不由地納悶兒了。

那個小姐姐嘟囔了一會兒，顯然心情有點變化，臉上頓時又顯得有點不高興，從一堆文件里找出高翔的，遞給他，沒好氣地說道：「吶！這是你的入職手續，你的工作地點是淮海路支行，工作崗位是櫃員！一個禮拜內入職都有效。」

高翔對於這個小姐姐的喜怒無常很是不可思議，但是，他還是連忙道了個謝，接過了文件，便往外走去。

旁邊的司馬剛一聽，樂了，跟著高翔走出了辦公室，偷偷地跟他說：「這下我就踏實了，果然不是因為我上次算錯了題的原因，我還一直擔心那兩位考官對我有看法呢！」

高翔笑著說：「同學，你想多了，當時旁邊那麼多博士生、碩士生，都還沒有你優秀呢！」

二人有說有笑，往電梯口走去。

司馬剛神秘兮兮地跟高翔說道：「聽說這次市分行管培生招了10個人，我們作為高中同學，都進了這個序列，可是不多見的！」

高翔知道司馬剛的意思，無非就是想套近乎，將來可以相互照顧，但是這個對他也並沒有什麼壞處，不是嗎？

所以他笑著說道：「是啊，以後請多多關照哈！」

司馬剛說道：「那可不敢當，看你那天的表現，將來肯定是你多多照顧我了！」

「高中的時候，也沒見你這個老同學這麼牛啊！能通過一堆數字倒推出分佈函數，這是計算機才能完成的任務吧！」

高翔說道：「唉！都過去了，我們都不談這些了，將來靠的可不是這個！」

「讓我們從基層干起，一步步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吧！」

第二天，高翔帶著人事文件，來到了中央產業銀行淮海路支行。

淮海路是尚海市最繁華的街道，可謂寸土寸金。因此，淮海路支行大廳面積不大，只有400平米左右。

這個支行給高翔的第一個印象就是：人山人海！

支行內一共有八個櫃檯，每個櫃檯裡面都端坐著一位櫃員，全力地為各位客戶辦著各種業務。

但是很顯然，他們的努力依然滿足不了需求。

大廳內，人來人往的客戶排成了八個長隊，等待著自己的業務得到辦理，不少人顯然已經等了好長時間了。

值班的大堂經理有3個，不斷地為前來諮詢的客戶進行解答。

大概是高翔東看看西看看的樣子吸引了一名大堂經理的注意，他走到高翔面前，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您？」

高翔連忙拿出自己的人事文件，說道：「是市分行讓我到這裡報到的！」

「喲！新員工呀！」大堂經理打量了他一眼，說道：「怎麼這麼晚才來，還有一名員工半個星期前就來了！」

然後，隨手往後面一指，說道：「諾！看到最裡面的辦公室沒有，經理就在裡面，趕緊去吧！」

說完，就忙自己的去了。

高翔道了一聲謝，連忙往大廳裡面走去。

他走到最裡面的辦公室，只見門的上方標著「經理辦公室」五個字，高翔走到門口，輕輕地敲了敲。

「請進！」一個尖銳的女聲響了起來。

高翔打開門，走了進去。

只見一名年近三十的女子，坐在那裡對賬，十分專註，直到高翔走到她面前，才從賬本里抬起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