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林召航在食堂吃過早飯回班裡的路上，看見太陽在東方已經露頭，一片金黃，看來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上午第三節正寫地理練習冊呢，高三那邊的教學樓人群涌動的聲音無法忽視。坐在課堂上的地理老師看見班裡的同學好奇探頭，便說:「都別看了啊，高三這是要高考誓師大會了，下一年啊，也就輪到你們了。」
看看時間，離高考也就兩個月多。高考的最後黃金衝刺階段。
第三節下課，學校沒有組織課間操。東美拉著林召航跑去了操場，只見主席台上站著一個應該是高三學長，發著言，聽不太清，但應該是高考奮鬥之類吧。
主席台下面綠坪上，高三十四個班級站成了整齊的列隊。最後的環節是所有學生舉起左手握成拳，齊聲念出高考誓詞。那麼多人的聲音在一起顯得十分莊重，在操場有浩蕩的迴音。
氣勢在一個人身上或許顯得單薄，但在一群人身上卻不容忽視，尤其是宣誓時耀眼的莊嚴。
領導宣布儀式結束的時候，隊列四散。東美就和林召航站在操場圍網門口等著。
秦嘉楊看見她們，手揮了一下。身邊應該是同班的幾個男生，也看見東美和林召航在那裡等。有個男生還用拳頭輕錘了秦嘉楊肩膀，笑著不知道說些什麼。
秦嘉楊出了門朝東美笑笑，「走吧。」
那一刻，林召航覺得，能有一個人等待也是很好的，尤其是那個人還知道你在等他。
日子越來越暖，已是四月末尾。
班主任文煜把鞏潔瑩和林召航都叫了出去，「這次五一輪到咱們班在下面的宣傳欄辦板報了，你們一個是咱們班的宣傳委員，一個是咱們班的學習委員兼文藝委員，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了，兩天時間，明後天完成。主題呢就是『五一勞動節。」
鞏潔瑩，林召航齊聲回道「好的，老師。」
兩人查找了一些符合主題的資料，林召航主要負責畫畫，鞏潔瑩負責文字部分。兩個人在一起計劃趁接下來兩天午自習時間還有下午放學時間完成這個任務。
下了課兩人就拿了資料，粉筆之類的工具去了辦黑板報的地方，擦了之前別的班的板報，開始忙活。第一天完成了基本模型，框欄之類的弄好。
第二天午自習還沒上課，兩個人就開始趕工，想儘快把剩下的一點東西弄完。鞏潔瑩站在搬來的凳子上面寫著宣傳的文字，林召航在一旁畫著畫。
鞏潔瑩寫錯了個字，沒拿好黑板擦一下掉地上了。正要下凳子，就有人扶住了她，「別動」。
餘光看到手臂已是驚訝，聽到聲音更是一怔。林召航沒有動，繼續畫線，只是手有些不聽使喚。
他拾起黑板擦遞給了鞏潔瑩，鞏潔瑩看見他便是眼裡盈滿了笑意，「你怎麼在這啊？」語氣間夾雜一絲撒嬌。
他沒回答，對著黑板報揚了揚下巴，「字寫的不錯。」
林召航自始至終都沒有轉過身，此刻卻是想變作隱形人才好。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說笑，他的話逗得鞏潔瑩一陣又一陣的笑。
林召航覺得此刻自己就像站在橋上看風景，本來以為自己也是風景中人，其實自始至終都是局外人。
板報完成，五一假期來臨。
秦嘉楊也要在五一后離開學校回B城備戰高考。班裡幾個要好的同學為他送行。
幾個人商量既然都快畢業了，那就去酒吧爽一回，說是還要給秦嘉楊個特別「難忘」的回憶。
東美和林召航自然也一起去，東美哭了幾場但都沒讓秦嘉楊看見，擦完淚還要逞強，「我可不能讓他覺得我離不開他。」
林召航也知道東美的性子，也不在相勸。
酒吧里的場景和林召航想象的不太一樣，沒有想象那般瘋狂迷醉。
玩了有一會兒，秦嘉楊那幫同學說驚喜上場了。酒吧的表演台上燈亮了，照亮了一支樂隊。借著幽藍色的光，林召航看出那是他，原來他真的背著吉他是唱歌。
吉他的弦在他的手指下撥動，也撥動了一顆心。
他唱了一首《途中》，低沉的嗓音完美詮釋，與幽藍色光融為一體。
所有人都在靜靜聽著，入了迷。
一曲已完，他放下吉他，朝台下走來。底下一群人鼓起了掌。
秦嘉楊:「陳州，你小子行啊。」兩人平日里並不是很對頭，除了在球場配合還算默契。今日沒想到他會來。
陳州釋然一笑，「都過去了，一路順風。」兩人像每次打完球那樣擊了拳頭，相視而笑。
送別會後，已是下午四五點，林召航回了家，不去做小情侶的電燈泡。
回家，謝宣在沙發上看電視，林召航隨手拿了個洗好的蘋果吃著，回屋坐到書桌旁，喝了一肚子飲料，到現在嘴裡還是一股雪碧味道。
打開電腦，便是搜索《途中》，他在酒吧唱的那首歌。戴上耳機，聽了好幾個版本，卻不似他唱的味道。
沒想到誤打誤撞還聽了他唱歌，卻是秦嘉楊的離開促成。
乾脆就拿出素描本子，2B鉛筆，勾勒今日的情景。他抱著吉他，燈光環繞，黑白的畫面完成在林召航筆下。
六年級的時候，謝宣問林召航為什麼那麼喜歡繪畫，因為謝宣以為她會喜歡鋼琴。
林召航說:「我想把那些想記住的東西，美好的東西都記錄下來。」在她看來，這樣的方式自己很喜歡，像有些畫家大手一揮，一幅畫已成，真的也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謝宣聽了，「好，爸媽支持你。」不為她能在這一方面會有多大成績，喜歡就好。
畫完，寫上了日期。
又一次摺疊起來放進帶有密碼的筆記本中。
每次有他的畫面都可以作一幅畫。
看著窗口的風信子，無人的時候也在靜靜生長，它的根不停在延展，在玻璃瓶中蜷曲著，偏又是在水中，顯得飽滿而又充滿生機。
就如有些東西，無人知曉，但卻悄悄野蠻生長，風一吹速度加快，不可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