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六月
秦嘉楊走那天是凌晨五點多的火車，為了第二天陪東美一齊去送人，林召航前一晚就住在東美家裡，四點多兩人就去了火車站，天還沒亮，凌晨特有的冷澀讓人豎了領子。
東美遞給了秦嘉楊一包盒東西，秦嘉楊應是看見了東美哭腫紅的眼睛，將她手摸摸她的頭，將她攬進懷裡，東美又哭又笑地錘著他的胸膛。
林召航在一旁看著兩人緊緊擁抱，覺得如果時間定格在這一刻也挺好的，至少沒有分離。
該上火車了，秦嘉楊也同林召航擺擺手，林召航笑著也擺擺手，「再見。」
秦嘉楊又對著東美說聲:「我走了」
東美:「好」
火車的轟鳴聲漸遠，東美朝火車消失的地方又望了一會兒，扭身對林召航說：「咱們也回去吧。」
走著，林召航好奇問「你給他那盒子東西是什麼啊？，之前都沒見」
東美：「平日里我的最愛。」
林召航：「你的最愛？最愛不是秦嘉楊嗎？」林召航打趣道。
東美聽到林召航這般說，拿手去撓她痒痒。「再給你個機會，說，我的最愛是什麼？」
林召航最受不得被撓痒痒，投降道「草莓，草莓，行了吧。」
東美停下手，「我送他草莓呀，是要他記住兩件事兒，第一，她女朋友喜歡吃草莓；第二，吃草莓的時候，要睹物思人。」
林召航：「嗯，像是你能做出來的事兒，哈哈。」
東美：「那可不，談個戀愛，我覺得自己的浪漫細胞都長了不少。」
看著東美眉目舒展些，林召航心裡也舒坦多了。
接下來幾天都和東美窩在一起。要麼去街上逛，要麼窩在家裡看電視，晚上兩個人會一個被窩說著悄悄話。
女孩兒之間的話題很跳躍，一個接一個跳。
東美將被子掖了好，雖是五月份，這幾日夜裡還是有些涼。
林召航呢喃，「東美」
東美:「怎麼了？」
微弱的月光透過窗照在兩人臉上，淡藍。
林召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東美想了想，「大概就是想每時每刻都想和他膩在一起。」
林召航:「不會煩嘛」
東美:「等煩了，就不喜歡了。」側頭借著微弱的光，看著林召航，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東美:「我說，林召航啊，你不會也情竇初開了吧。初中到高中也是有人追你，你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我可是知道的。老實交代，是不是看上哪家公子了？」東美十分八卦的來了精神，用胳膊支起了頭。
林召航:「我就隨便一問，看你和秦嘉楊難捨難分的樣子，我還挺好奇戀人之間的態度的。」尷尬黑暗裡心虛一笑。
東美:「所以啊，你更應該自己去談一場戀愛感受一下了。」
林召航:「現在學習都顧不過來了。」
東美:「合著，你是要和學習談一場戀愛。」東美無奈搖搖頭，重新躺好。
「目前感覺還挺好啊，學習那麼好滿足。」
「你啊你，哎。」
五一假期之後，學校煥然一新，牆面都被重新粉刷了一遍，又重新種了好多樹。學校的綠化一直是很好的，走在校園裡都是滿目綠色，心曠神怡。
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高三學長學姐們匆忙的身影，無論是奔向食堂還是教學樓。晚自習下課的時候，高三教學樓仍舊燈火通明，最後一個月的拼搏。
連帶著高二的學生也都遭遇了老師的催促奮進。「你們啊，要是現在好好學習，認真一點兒，到了高三就不會太焦頭爛額，不然，到時候可有你們受得。尤其是那些有意向考上一個好大學的學生更要從現在就提前進入狀態。」
從小到大，下面的學生表示，雞湯喝了太多，多則溢出。
一次下課大課間高三教學樓那邊聲音很大，好像是班級大合唱。林召航聽得了幾句，但不知道是什麼歌，什麼「兄弟」。
而在這段即將離開的日子，林召航倒是見了幾次他的身影。
一次是他和鞏潔瑩靠在欄杆上說話，林召航透過班級的窗戶看到兩人的側面。他比鞏潔瑩高了一個頭左右，偏灰色的體恤。據說，鞏潔瑩也算是他交的比較久的一份女朋友了。
還有一次是晚間去鍋爐房打熱水，林召航的茶瓶膽沒安穩掉了到地上爆了，那時候周圍圍了很多人，林召航餘光感到個頭高的他從人群經過。
最後一次大概是，高三畢業照那天。中央廣場上高三各個班級都集合好，準備拍畢業照留念。
高一高二的頂多是一旁看個熱鬧。林召航和康越他們經過中央廣場一遍的鵝卵石路，看見高十四班白色的班服。
人群里的他正和一邊同學說著什麼，站得很是隨意。
已是六月的校園，鮮花齊放，綠意盎然。成為離別的背景，相機一閃，一個個場景定格，每一張熟悉的臉上寫滿笑意，人人想留住的是自己開心的時刻。
許多年後，是為回憶。
高考，在六月七日正式來臨。
高一高二放假騰教室。林召航在家待著擺弄花草。偶爾會想起他在高考的考場坐著，一臉不屑的面對題目。
搖頭苦笑，手撥動著吊蘭的葉子。
可終究是結束了，記憶里的他不過是每次短暫遇見后拼湊起來的片段。是因為離得太遠，才會嚮往；也是因為離得太遠，不會去跨越界限。
再次回校的時候，校園裡空了好多。高三教學樓那裡沒有一個人，封了樓。夜晚自習的時候，也不在有亮光。
林召航望著高三教學樓那裡的漆黑一片出神，心裡空落。
連日的複習也不過是為了期末考試。所有的科目也都進入了自主複習模式。
林召航正做著完形填空，旁邊康越痛苦的叫了出來，「什麼破題。」
林召航扭頭看見康越無語的翻著答案，就知道估計是完美與答案錯過了。
林召航拍了拍康越的肩膀，以示安慰。
康越:「我做了二十道，錯了十一道，像是瞎蒙一樣，完形填空不按套路出牌啊。」
林召航:「你還真說對了，咱們越覺得哪個對，它就越錯。之前我也快被弄崩潰來著。」
康越:「看來要使出殺手鐧了。」
林召航:「什麼殺手鐧？」
康越:「女人的第六感——直覺」
林召航:「……」
眼前的女孩兒一定是忘了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