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當好一個校長—14

如何當好一個校長—14

林靜一向沉著冷靜,但涉及自己的身世,她心裡也會有波瀾起伏。

但她還是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冷靜下來,她朝秦瑤珈拱手一禮:「多謝五公主告知。」

她之所以要請調京城,確實是為了上京尋親,養父也希望她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他說他當年撿到她時,就完全不記得過去,這不像是一般丟失的孩子。

也不是家裡窮苦到賣孩子的地步,父母不得不賣了她,那人牙子用不著清洗她的記憶,所以只有可能是她是被拐賣的,被人販子清洗了記憶。

他聽出她的口音是京城的,且那陣子確實有一些商隊路過小鎮,但因為他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能踏足京城,所以他沒有帶她上京。

私事談完,就該談點公事,林靜轉而看向鍾離晉,說道:「鍾離公子,我去六扇門的檔案室查過了,在我父親任職之前的十年,也就是上一任門主當任期間,有一共十樁案件的檔案不見了,就只少這十年的十個案件,我父親當任期間的檔案一件不少,上上一任門主當任期間我沒有完全查看,只看了后兩年,也沒有檔案失蹤。」

她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紙張,放在屋子裡唯一的桌子上,說道:「這就是那失蹤的十樁檔案的編號,我想京城六扇門總部的檔案室應該有備份。」

鍾離晉這會心緒挺亂的,他胡亂應了一聲:「多謝林捕頭。」

秦瑤珈歡快道:「謝謝你啊,靜靜。」

林靜輕輕扯了扯嘴角,淺淡一笑:「應該的,其實我早就想抓章知府了,我和我父親都知道他不幹凈,但就是抓不到他的把柄。」

琉璃庄其實就是證據,但抓不到他財富來歷不明的證據。

東方葵突然想到什麼,忙問道:「林姑娘,你父親是受周子茗相邀來到留陽城當六扇門的門主的嗎?」

林靜朝他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十年前,確切的說是十年三個月前。我父親和周子茗早前認識,我父親本身是從六扇門退出來的,他本不想再涉足六扇門的事情,但因為要養我,父親才答應周子茗的邀請的。」

其他人都不吭聲,東方葵一個人繼續問:「那你可知道周子茗背後的大靠山是誰?留陽城的知府和一眾富商都挺怕他的吧?否則你父親一個外地人,哪怕有以往的赫赫功績,他也不能輕易上位的。」

林靜微微皺眉,仔細想了好半晌,搖頭道:「周夫人確實有一點來頭,但她只是觀花谷一個侍女,觀花谷內中派系很複雜,周夫人沒有利用價值,觀花谷是不可能做她的靠山的。」

「其實我也覺得很奇怪,留陽城的那些富商分成好幾個派系,但不管是和周子茗是朋友,還是對手,他們似乎都很忌憚周子茗,似乎覺得與周子茗作對,會天降大-麻煩,所有人都不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裡瞬間起了濃厚的興趣,周家一定有秘密,他們想知道!

林靜把她知道的都講了出來,還說了她辦案這些年,了解過的上一個十年期間,與章知府、王老爺、張老爺等競爭的商戶,他們早已經失敗了,要麼家破人亡,要麼遠遁他鄉,否則她早就私底下自己查了。

月上西天,東方葵悄悄護送林靜離開,因為別莊外面有人監視,林靜的實力不錯,但絕對會驚動那些人。

「看來有些人似乎挺怕我們查的。」東方葵表示,越是不讓查,那就越要調查。

左右也不過是張老爺等富商不公平競爭,不單單走章知府的後門,還對其他競爭者趕盡殺絕,而後章知府不思為民做主,反而同流合污。

不過,這個章知府任職也任得夠久了啊,在留陽城當了二十年知府,這是什麼概念?

秦俊鴻皺眉道:「看來章知府在吏部有人,否則他這種情況,早就被調走了。」

一名官員最多在一個地方任職三屆,也就是九年,他卻當了二十年,吏部那邊就像是完全沒看到似的,這不正常。

秦瑤珈撇嘴道:「哥,你給父皇說?還是我說?」

還得派人去六扇門總部檔案室調出留陽城上一個十年的刑事案件卷宗,早派人早好。

「我說吧。」秦俊鴻朝妹妹討好一笑,而後十分迅速的拿起手機,撥打了建熙帝的聯絡號。

不存在擔心建熙帝一大把年紀了,晚上休息不好,第二天就有黑眼圈那話。

作為修士,建熙帝雖然修為境界和自己的孩子一樣,但築基期的實力,足夠讓他保持充沛的精神狀態,別說一天不睡,連續十天都沒事。

建熙帝聽了兒子之言,瞬間皺緊了眉頭,連續當了二十年知府,那怎麼瞞住吏部上下官員的呢?

這一刻,建熙帝心情十分糟糕,他有預感,整個朝堂各部門都將發生變動。

「六扇門那裡,我讓周維權自己去找。」皇帝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第一個遭受無辜之殃的就是六扇門門主周維權。

六扇門總門主之位,也是十年一變動,哪怕這人再怎麼受皇帝信任,他也必須退下來。周維權任職才三年前,十年前的事情,都與他無干。

只有黑甲衛,只要皇帝高興,統領可以一直任職到死。

就連禁衛統領,那也是必須十年一換的,朝堂各部門的主要官員,想尚書、左右侍郎等,也都是必須換,只有郎中、主事等沒有硬性要求,反正就算是當一輩子主事,那也影響不到這個部門。

而知府府邸,章知府已經在吩咐夫人整理物品,他們應該很快就要搬家了。

他之前光顧著防範他們做的事情被三皇子和五公主發現,但今天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在留陽城任職了二十年,這是要問罪的,哪怕不是抄家滅族之大罪,但也會往京城吏部、刑部等部門走一趟。

章知府後悔了,去年他就不該再瞞天過海,該離開留陽城的。

他再一次恨起了林梟,要不是知道他大限將至,他想等他卸任后,扶持他們的人上位……

而京城這邊,建熙帝連夜宣召了六扇門門主周維權,還有黑甲衛統領鍾離震。

周維權離開后,鍾離震才進入御書房,但不過一刻鐘,鍾離震就出來了,而後攜帶著建熙帝的手書,返回黑甲衛營,先點上了十幾個下屬,等待天亮的時候,他們直接去了吏部。

吏部尚書及左右侍郎等人本來再見到鍾離震時,臉色黑青如鐵鍋,郎中、主事等倒是稍微好一點點。

鍾離震和吏部尚書直接交涉過後,吏部尚書臉色更不好了,能隱瞞一郡知府連續任職二十年,這不是一般郎中、主事能做得到的。

除了他這個吏部尚書,那就是左右侍郎了。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似乎右侍郎是從主事升上來的,當了主事六年,當了郎中九年,而後當了右侍郎六年……

但也太神奇了吧?左右侍郎不是一路人,左侍郎一直都盯著右侍郎,那他怎麼沒有發現右侍郎做的小動作呢?

難不成他們倆是在演戲給他看嗎?他這麼蠢?看不出屬下是在演戲,還是真正的爭鋒相對嗎?

後來事實證明,他是真的眼瞎,左右侍郎一丘之貉,他們倆只是在演不和而已。

吏部這邊的調查情況一時半會還沒有結果,但六扇門門主已經從檔案室找到了留陽城六扇門丟失的那十樁案子,他挨個拍照發給了秦俊鴻。

知曉這十樁案件被人從留陽城六扇門檔案庫抽走,周維權就知道留陽城不幹凈了。

「三殿下,要不,我派林靜協助你們吧?林靜是我調回京城的,她父親林梟是我昔日的朋友,林梟托我把他女兒調回京城,還托我幫他女兒找親生父母。」

秦俊鴻瞥了一眼還像個木樁似的鐘離晉,說道:「嗯,我們已經見過林靜了,檔案丟失的事情就是林靜查出來的,她應該還不知道是你主動把她調回去的,她以為是自己往京城提了申請,你們才把她調回去的。」

周維權嘆了口氣:「看來林梟沒和她說他過去的事情,那就算了,你們也別告訴她,林梟只怕是怕她以後為難。」

頓了頓,周維權思考了一下,還是沒把林梟的事情講出去,琢磨著以後若是林靜主動找他,他再告訴她吧。

掛了電話后,東方葵他們開始研究十樁案子,這個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一直看了一上午,才把這十樁案子的基本情況摸索清楚,不出意料之外,這十樁案子有經濟糾紛類的大案要案,有刑事案件,其案件原告或者死者都是上一個十年,與張老爺等在生意場上互有競爭的昔日留陽城的富商。

有確切活著的人應該還有三家人,但他們都離開留陽城,不知去向。

另外七家人,要麼是死在案件當中,要麼就是後來死了。

其中,十樁案子頻繁提起磐松寺。

這家老爺太太喜歡去磐松寺許願、還願,這家小姐、公子喜歡去磐松寺散心,這家老太太信佛,尤其是信封磐松寺方丈大師等等。

「看來這個磐松寺應該是給章知府、張老爺、王老爺提供法術支持,我知道近些年來,有一些很莫名其妙的法術問世,像這個章知府當了二十年知府,我總覺得他肯定是求了個『你看不見我』之類的法術,每當吏部考核的時候,這法術就見效,愣是讓吏部官員看不見。」

「那也不能絕對吧?吏部那麼多官員,不可能人人都看不見,吏部應該會有他們的同盟,而且官位還不低。」

「是啊,父皇肯定很生氣,就不知道朝堂有多少官員利用了這樣的法術?」總之這次大清查,絕無逃脫的可能。

他們再討論時,留陽城進了一隊百人隊的黑甲衛,包圍了整個知府府邸,這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留陽城。

章知府的小舅子王老爺第一時間要跑路,但沒跑成,被從街口逮回來了。

張老爺他們還不好問罪,因為還沒有查到他們與章知府勾搭成奸的證據,但王老爺就很好收押了,作為章知府的小舅子,屬於親屬一類,先關押起來,等查清楚了再說。

如果是清白的,沒有與章知府同流合污,自然會被放出來。如果是同夥,那很抱歉,這對小舅子和姐夫要一起把牢底坐穿。

林靜接到京城六扇門總門主的通知,讓她協助三皇子一行人查辦留陽城的事情,完事後,她就直接上京。

還有,留陽城的六扇門門主之位,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任命新的門主上任。

本來只是一個小小的郡,周維權也沒有放在心上,打算看看吏部那邊有沒有什麼推薦的人選?

或者看看留陽城的知府及同知、周邊縣城縣令的舉薦情況,到時候再從中擇選被推薦最多的人員。

現在則不必了,他們直接從六扇門內部提拔吧。

於是,午後,林靜就來到周家別莊報到,說章知府等人被黑甲衛控制起來了,現在六扇門暫時由她領導,由她帶著六扇門協助三皇子查案。

三方合作,被章知府、張老爺和王老爺等隱瞞的諸多事情一一被查出來,因為章知府留有他貪贓枉法的證據。

他也知道這是一個大-炸-彈,不單能炸死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還會把自己炸死,但他也不得不留下證據,不然牽制不了張老爺等,他就會徹底成為他們的傀儡。

同樣如此留下證據的還有張老爺他們,他們也都知道這東西是炸死自己和隊友的火箭炮,但為了牽制章知府,他們也不得不留下證據,免得徹底成為被章知府壓榨的小可憐。

當初與張老爺他們發生生意上競爭的對手,確實是被他們聯合起來搞死的。

「……唯獨周子茗,每次想到要扳倒他,對付他,我都會心跳如麻,都會覺得自己馬上會有牢獄之災,壓根不敢動他。」

「那個周子茗,可恨,他引來了林梟,林梟昔日在京城-的名-頭-就-很-響-亮,別說只是小小的留陽城了。」

「我覺得是我們的動作太囂張了,周子茗也害怕自己落到那些人的下場,所以才引入了林梟這個大殺器。」

事實上,周子茗還真是這樣想的,他本來想著,只要章知府不迫害他和他的盟友,任求他們互相怎麼折騰,他絕不會好心去管。

但章知府和張老爺他們越來越囂張,不得已,他就只好想方設法的騙了林梟來留陽城當六扇門門主。

事實上,確實有用,因為章知府他們害怕了。

當然,他是不知道章知府毀滅六扇門檔案庫里的檔案的事情。

查到這麼多后,大家去周家拜訪周子茗,想聽聽他怎麼說?

事實上,大家也有很多疑惑,如果周子茗想要扳倒章知府,那很容易啊,在林梟上任那一年就可以,因為章知府那時候已經任滿三屆,他只要給京城吏部尚書寫封信,這事就妥了。

為什麼拖了十年呢?

周子茗的說法是:「我是從我自己的利益出發的,章大人沒有觸動我的利益,也沒有禍害留陽城整個百姓,相反他除了禍害張立海他們之外,倒是確實沒有禍害過一個平民百姓,頂多就是張立海他們賣的商品價格更高一些,但這東西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客人嫌貴不買就是了。」

「林梟舊疾複發去世了,六扇門很快就會有新的門主,這新門主我無法相信他,且章大人他們也不會讓六扇門再次從他們手上脫軌,我正發愁呢,突然知道諸位公子姑娘的事情,這才特意讓我兒邀請諸位貴客入住留陽河別莊。」

大家聽了后,表示可以理解。

周子茗又說:「這余家、薛家、左家三家還活著的人,我知道他們在哪兒?我已經寫信給他們了,他們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大家面面相覷,心中不禁有幾分讚譽,這個周子茗,這算盤打得多響啊。

大廳里只有周子茗和兒子周凱風,父子倆看大家的神色,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父子倆也不禁有些苦惱。

周子茗嘆了口氣,說道:「我真在京城沒有大靠山,我就是……」

咬了咬牙,他說道:「我請了一個護家法寶,用做好事得來的功德庇佑周家的安全,只要我周家不做壞事,這件護家法寶就會一直庇佑周家,不會讓別人迫害周家。」

當然這個護家法寶只是給想要傷害周家的人,一個強烈的心理暗示,如果那人心志堅定,則不受影響。

如果章知府深恨周家,非要致周家於死地,他絕對不會被那種強烈的心理暗示給蠱惑。

這也是周子茗這些年一直沒有怎麼與章知府正面打交道的原因,就連周凱風都避著章知府及章知府的兒女,周家需要與官府打交道的事情,一律交給管家或者其他掌柜。

大家不禁一致挑了挑眉,秦俊鴻微微蹙眉道:「那麼,章知府當了二十年知府,他應該也找了人做法吧?」

周凱風撇了撇嘴,說道:「這個我知道,整個留陽城一半富戶都去過磐松寺,章知府買的法術就是一種忽視法術,磐松寺方丈會把法術承接於器物上面,只要章知府把他不想被人看見的事情訴諸於器物之上,就可以保他不想被誰知道的事情被誰忽視。」

頓了頓,周凱風又道:「我猜測,他肯定是用在了每三年一次的吏部考核官員時期,他在留陽城多留了四屆,那他在磐松寺花費出去的銀錢肯定不少,我估計至少有一百萬兩銀子。」

他們家的護家法寶,是他母親從觀花谷帶回來的,當時母親作為觀花谷一個長老的侍女,那長老好面子,所以應母親所求,給了他們這樣一個法寶。

用這個法寶的唯一的不良反應,大概就是子嗣不豐,周子茗和妻子結婚五年才生了兒子周凱風,周凱風結婚五年,與妻子一個孩子都還沒有呢!

還沒有從周家離開,周家的管家就臉色驚慌的來彙報:「回稟老爺,回稟諸位客人,剛得到的消息,磐松寺的方丈不見了。」

「哦豁豁……」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方丈不跑才是怪事。

管家又說:「黑甲衛在方丈禪房找到了一處暗室,裡面有一具白骨,經鑒定,屍骨才是真正的方丈,也就是說之前在磐松寺當了二十多年的方丈大師是個假的。」

好吧,這劇情反轉得讓人瞠目結舌,經由這個假的方丈大師,可以推測只怕這樣的假的『方丈』還有許多個,他們背後有一個組織,已經開始涉足朝廷整個官員體系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從京城不斷有消息傳來,先是查出有兩名外地官員任職滿九年沒有被調走,而後又陸續查出有第三例、第四例、第五例……

這二十年時間,已經有不下上百人通過這種『你看不見我』法術,把自己的任期延長一屆或者兩屆,不過這些人就算膽子大一點的,也只敢再多呆三屆,不像章知府,多呆了四屆,還意圖一直呆在富饒的留陽城。

當然,這上百人都被調查,其中有查出二十人,確實是當地百姓萬民請書,要讓這官員留任一屆,左右侍郎並吏部尚書、皇帝也都簽字同意了的,但也只是多留了一屆,下一屆無論如何都被調走了。

這二十人是清白的,過後不單得到了吏部的獎賞,還得到了皇帝的嘉獎,不單有榮譽,還有實質性的獎金。

『你看不見我』這等奇怪的法術,是一個叫哲賢勢力研究出來的,起初他們也不是用於做壞事,就是單純的覺得好玩而已,但後來卻被開發成了奇怪的用途,本來最初還有人不想同流合污,但介於賺的錢太多了,委屈的妥協了。

之所以叫哲賢,是因為這個勢力裡面的所有人都是失意者,他們自比為先賢,覺得天道不公,才會讓人看不見他們的才華,他們相信自己總有一天一定會流芳百世,像遠古時期的聖人先賢那樣。

磐松寺的方丈早已遇害,害他的人不是別人,是他的孿生兄弟。

方丈十五歲就出家了,與父母鬧得很僵,但他和弟弟關係還不錯,但在父母面前,他以前是天之驕子,弟弟則要笨一點,於是父母就比較偏心他。

直到他要出家為僧,並且他最後真的一意孤行的出家了,父母才把目光轉到二兒子身上。

但他們對二兒子很苛刻,生怕二兒子走了大兒子老路,把他管得很嚴,起初弟弟還挺高興,因為父母終於看到他了。

但二兒子堅持了十年,最後堅持不下來了,因為父母越來越苛刻,要求越來越多,連他和妻子每個月行房幾次都要管,某一天弟弟終於爆發了。

他離家出走,遇上哲賢組織的人,一頭栽進去,就再也沒有出來了,也再也沒有回過家。

但他還是被父母找到了,最後他與父母決裂,而後又覺得不保險,那對夫妻都瘋魔了,那麼怎樣才保險呢?

於是,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冒充他哥,事實上他覺得他哥當和尚當得太好了,他再一次把生活中的苦難留給了他,一個人在磐松寺享受清凈自在的生活……這他不能忍,憑什麼他要過得那麼好?憑什麼生活的苦難都留給他?

方丈就沒告訴過別人,他俗家父母還在,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弟弟的事情,否則但凡他的朋友知曉一星半點,他被害這麼多年,也不會沒有被人察覺。

事實上,弟弟殺死哥哥后,在磐松寺冒充哥哥的時候,他們的父母來找過,父母是來找哥哥幫忙找弟弟的,因為父母託人查到『弟弟』死了。

其實不是弟弟死了,是哥哥死了,父母利用自己的血液尋找兒子,一個方向在磐松寺,他們就以為在磐松寺的還是那個不孝不悌的大兒子,而死了不見了的是弟弟。

假哥哥真弟弟十分冷酷,表示他早已塵緣了斷,俗家事務他不會再插手。

但更讓大家震驚的是,當黑甲衛找到這對孿生兄弟的父母賈父賈母時,他們知道死的那個兒子不是弟弟,而是哥哥時,賈父賈母居然很高興,喜極而泣那種,甚至還歡天喜地的要去找二兒子。

旁人震驚的問他們,難道不該傷心難過大兒子的死嗎?而且大兒子還是被二兒子給害死的啊。

賈父擺擺手:「從他出家那一天,我就當他死了。」

賈母鄭重點頭道:「沒錯,他在我心目中早就死了。」

黑甲衛一眾人無言以對:……

賈父賈母回頭去收拾行李,說要去找兒子,孫子悄悄進屋告訴他們,若是爺爺奶奶去找父親,父親一定會被官府抓住問罪的。

賈父嘆道:「你當我不知道?但我想見他呀,你不想見你爹嗎?說起來真是好笑,我當初該用你的血來找你爹,這樣就會知道他其實還活著。」

賈母跟著說:「他現在躲在外面,我想見他都見不到,被官府抓了也好,就算是坐牢也有個地方,我還可以每個月去看看他。」

賈孫:……

早就知道爺爺奶奶思維奇葩到旁人難解,他為什麼還要寄希望於他們有一顆愛子之心呢?

他們只會想著自己,是天底下最難理解的那類自私鬼!

雖說父親犯了罪,自該被法律問罪,但作為親人,做不到那麼公正無私,天底下大部分的父母碰上這種情況,只會希望兒子躲得越遠越好,越不被抓住越好,哪怕是艱難的活著也比坐牢、比死刑要好。

賈孫不由得慶幸,他成長那些年,是母親在教他,而爺爺奶奶一直都在到處找父親,否則他也會變成他們這樣的人。

一想到他也會變成那樣的人,他就後背發涼。

……

東方葵他們一行人離開留陽城了,繼續他們的旅程。

介於哲賢組織的奇特之處,東方葵他們和京城保持著聯繫,想要知道關於哲賢組織的最新消息。

這第七八手消息就是關於賈家兄弟和賈父賈母的事情,聽得一眾人難以置信。

黑甲衛沒有講故事的天分,講這事兒的時候講得乾巴巴的,但儘管乾巴巴的,大家卻能腦補出那個場面。

果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陳舟沒有特別關注這事兒,還是東方葵和師父聯繫交流感情的時候,東方葵告訴他的。

「師父,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父母?」

「因為當父母不用考證!」

現在做哪行不需要考證啊?尤其是官場,那不說三年一次的大考,基本上每年各部門都有小考的,就算考進了這個部門,但你工作做得不好,也會被擼下來。

雖然每年被淘汰者不太多,但也說明了做這行不會一勞永逸。

但當父母不是,生孩子之前,沒有任何考核,想生就生,教出來了熊孩子,還得國家或者社會好心人承擔這個責任。

東方葵再一次想到了他的父母,他不禁心裡一激靈,暗暗想著,是不是以後他如果認了父母,父母各自又有情人,他們不大會在一起,也或者在一起一段時間,馬上又吵架,和情人在一起了。

甚至他們讓他選,到底要跟誰一起過日子?

或者,某一段時間,父母甜蜜在一起了,但偶爾會作妖,比如明明約好中午一起吃飯,結果父親被情人哄去了,母親生氣之下,去和情人歡度良宵了,於是第二天他們倆吵架,讓他做個評斷,到底他們誰更過分?

這麼一想,東方葵整個人都不好了,讓他選個鬼,讓他評斷個鬼……

那顆本來想認父母不高的渴望之情,再一次被降低!

「師父,這賈家父母這麼奇葩,要是我父母各自與他們的情人生了孩子,那是不是我連賈家大兒子的待遇都沒有?」

陳舟認真想了想后,還是沒有違心騙他,說道:「那倒不是,他們對孩子會很好,不會過於偏心誰,也就感情扯不清、斬不斷。」

「啊?這樣啊……」東方葵腦子懵了,他們既然各自有心上人,不應該更偏心和自己心上人生的孩子嗎?

腦子糊塗了好半晌,東方葵如實問道:「師父,如果我認了他們,會不會整天被逼著跟誰?」

陳舟眨了眨眼:「那倒不會,但他們會向你吐苦水,互相貶責對方,說對話的壞話。」

這不是更恐怖嗎?東方葵一想到那個場景,就覺得他肯定要瘋,他再一次認父母的渴望之情被無限降低。

東方葵:我太難了,到底要怎麼做?

掛了視頻通話后,陳舟朝問道峰後山走去,最近有一個學生闖過了問道峰的十二道關卡,成功獲得被他指點的機會。

這件事情,東方葵還不知道,因為他覺得沒人能闖過師父布下的關卡,他只會是師父唯一的徒弟。

但很顯然,他外出半年,有人打破了他的希望,他師父給他收了一個小徒弟。

小徒弟叫上官竣,才八歲,是一個綳著一張臉,長得可可愛愛的小可愛。

而東方葵在與小夥伴們匯合后,垂頭喪氣的講了一下他的腦補畫面,花陽羽、杜晗和秦俊鴻他們十分無語,他到底為什麼想那麼多?總有一天,他所有的疑惑都將得到答案,何苦在這裡自己為難自己呢?

東方葵幽幽道:「你們不懂……」他攤手,無奈道:「好吧,我承認,我其實對他們還有幻想,我覺得他們就算再不好也不會不好到哪個地步?頂多就是和杜晗的母親差不多,頂多無視我吧?或者仇視我……」

杜晗張了張嘴,卻無法解釋他的母親無視他的原因,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但現在他們明顯超出我的接受範圍,要說他們有多罪大惡極,那倒也不至於,但他們的所作所為我顯然沒法接受,我覺得我要真面對那種場景,我絕對要瘋。」

東方葵覺得,最後不是他死,就是他把他們砍死!

胡雪靈他們瞬間詞窮,壓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或者給他提一個十分有建設性的意見,比如不認父母。

這話不能說啊,東方葵想要繼續往上走,就必須面對那對奇葩父母,否則將來會成為他的心魔,會以為他膽小,不敢面對等等……

在這種事情上面,陳舟也不知道該怎麼幫東方葵解決?這是他必須要面對的事情,在他原本的人生線里,他雖然是男主,但很顯然是個悲情男主,被父母坑得不要不要的那種,一直到最後都沒法釋懷,飛升上界時,硬是憑藉自己強大的實力度過的,但關於父母的心魔一直存在。

飛升上界后,他會怎麼樣?陳舟就不知道了,流溪界那邊關於上界的時間線,他還沒有捕捉到。

在教上官竣時,陳舟就在和落落討論這件事情,他其實覺得,該介紹一個人物給東方葵認識,那就是他大哥空見辭。

空見辭是真的在看透了之後,徹底放下了那對夫妻,以後再沒有產生任何心魔,足以見他是真的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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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陳舟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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