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黃家二爺
「早這麼說不就好了!」陳三咸一聽酒鬼的話又是嘻嘻一笑,一瞬間打破了凝重的氣氛,「那我們快走吧!」
酒鬼深深地看了陳三咸一眼緩緩開口問道「你怎麼搞成了這幅鬼樣子?」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下次有機會見面我說給你聽。」陳三咸答道。
酒鬼聽完也不說話了默默地走在前面帶路。
「他…他是什麼人啊?怎麼感覺你們和他怪怪的。」段瓔走在後面悄悄地對孫寅虎問道。
不過孫寅虎沒有回答她,只是狠狠地盯著酒鬼的背影似乎只要他一回過頭來自己就會立馬將之撕碎。
段瓔見狀也不多言了,只是心中反覆回想起酒鬼剛剛說的那句:「比起你這個沒家教的山貓我更恨這個假惺惺的劊子手。」
不由得對陳三咸又好奇了幾分,可是到現在段瓔都沒反應過來對一個自己絲毫都不了解的陌生男人產生好奇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陳平城,一處小小的四合院門前,酒鬼停下了腳步回過身對陳三咸三人說道:「到了。」
陳三咸沖酒鬼嘻嘻一笑,沒多說什麼就走了進去:「小龍龍,我進來了喲!」
沒有人出聲回應陳三鹹的話,不過院中盤腿而坐的一個麻衣中年人卻是緩緩睜開了眼睛,無喜無悲地看著陳三咸。
「回來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麻衣中年人緩緩開口說道。
「嗯,回來了呀!這不好好的嗎!」陳三咸樂呵呵地說到。
麻衣中年人不理睬陳三咸了看了看為他們帶路的酒鬼緩緩說道:「不是不讓你喝酒了嗎?不對自己嚴格一些你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停滯不前的。」
聽完麻衣中年人的話,酒鬼沒有和陳三咸之前那樣的桀驁不馴、氣勢洶洶。他不太好意思的撓撓頭一言不發的走進了屋子裡。
「他是不是又對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待酒鬼走進了屋中,麻衣中年人開口問道。
「對。」陳三咸笑吟吟地看著這個曾經徒手斬鳳的無上宗師說道。
「你想殺他?」麻衣中年人接著問道。
「剛剛想過。」陳三咸也不避諱回答道。
「總這麼嗜殺也不是什麼好事。」麻衣中年人接著說道。
「這就不用你管了小龍龍,就目前來說我是不會動他一下的。」陳三咸眯起眼睛笑著說道。
「嗯,不殺總歸是好事,少造了一絲殺孽。」麻衣中年人點了點頭緩緩開口說道。
「我今天來不是讓你勸我的。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什麼吧。」陳三咸撓了撓頭,對於周辰龍他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打也打不過,沒事還總是說一些老成的話,自己還必須洗耳恭聽。
「我知道,你這次活著回來了我也會好好著手準備一下。」粗布麻衣的周辰龍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有忘記,「另外,她的消息你是不是也打聽到了。」
「她不願意見你,所以我沒有把她帶回來。」陳三咸點了點頭略微一沉吟,「不過她讓我告訴你,她不日自會回來找你的。」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周辰龍點了點頭就下了逐客令。
「不是吧,小龍龍三年沒見了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而且就算你沒什麼想對我說的,你看看這不還有老熟人呢嗎!」一聽周辰龍下了逐客令陳三咸立馬開口說道,邊說還邊把孫寅虎拽了出來。
「龍哥。」孫寅虎看了看這個自己一輩子都無法逾越的男人心中頗有些感慨,沉聲說道。
「嗯,不錯身子骨又壯實了一些。」周辰龍看了看孫寅虎點了點頭頗為讚賞的說道。
「還好,還沒到能和龍哥一戰的程度吧。」孫寅虎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說道。
「別這麼爭勇鬥狠的,多聽聽小哥的話。不過他讓你再造殺孽的時候你也要三思而後行。」周辰龍接著說道。
「知道了龍哥,我會的。」孫寅虎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都記下了。
周辰龍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到了一旁不知所措的段瓔身上。
雖然段瓔不知道陳三咸、孫寅虎和酒鬼三個人的來歷,但是這個坐在院子中間的麻衣中年人周辰龍她可是知道的。
周辰龍可以說是這全天地下第一的凶人。就說他二十二歲就已經成就無上武道,曾於崑崙之巔見過龍鳳爭輝。
並且大放厥詞「自古天下少英豪,龍鳳在天多寂寥。今見仙氣崑崙繞,擒龍斬風斷天橋!」說完后在天上與龍鳳大戰三天三夜,斬鳳而歸。
從此之後名聲大噪,無數習武之人都以他為目標想要超越他。但是他成名的二十年間每一個挑戰過他的人都死了,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還有另一個名字——天人敵。
一想到這麼一個殺神在場教誨陳三咸和孫寅虎不殺生,段瓔就覺得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心頭圍繞。
「這姑娘你莫要辜負了她。」就在段瓔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聽到周辰龍對陳三咸來了這麼一句話。
「啊?」段瓔一聽這話越來越不對勁,不由得啊的一聲叫道。
「你應該知道我說的辜負是什麼意思。」周辰龍似乎是看到段瓔的反應緊接著補了一句。
不過陳三咸沒有回應他,沖孫寅虎和段瓔擺了擺手,走出了院子。
「小九,你一直在聽吧。」陳三咸三人走出後周辰龍緊接著說道。
剛說完話,剛才的酒鬼就從屋子中走了出來,不發一言。
「我知道他說他想殺了你,你心裡不舒服。但是你也應該清楚,你是他馴養的私兵,本就應該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他的。」周辰龍開口說道。
「龍叔,你也把性命交給他了嗎?」被稱作小九的酒鬼遲疑了一會開口問道。
「我嗎?我們十二個人何止是把性命交給他了,連姓名都交給他了啊。」周辰龍微微一笑,站起身來,一瞬間就沒有了身形。
小九也不驚訝,畢竟自己已經習慣了。他知道他該去完成龍叔交給他的任務了。不,更準確的來說是陳三咸交給他的任務。
「小哥接下來該去往何方?」走出周辰龍的宅院孫寅虎開口問道。
「就在這裡待著吧,再待待看。」陳三咸聳了聳肩膀開口說道。
「黃家二爺遊街,閑雜人等都給我退下!」還沒等孫寅虎答話就聽得一個聲音高聲喊道。
話音落下許久卻還未曾得見人影,孫寅虎眼神一凝,心想到這喊話的人怕不也是一位武道宗師。
倒是陳三咸饒有興趣地看著遠遠而來的一隊人影,臉上的笑意經久不散。
再看之前在街上的人們都是一言不發默默地退到了小巷子中,靜靜等待大隊人馬的經過。
看周圍的人們都紛紛退去,陳三咸也是無所謂的帶著孫寅虎和段瓔兩人退到了巷子口。他也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這臨淵郡有這麼大的排場。
「唉,你說這黃二爺最近出來的頻率也太高了吧!真不知道又是誰家的小童被二爺看上了,造了孽了。」陳三咸只聽得自己身後兩個中年人交談道。
「真是的,這話也就能發發牢騷的時候說了。幸好我家孩子已經過了二爺想要享用的年紀了,萬幸啊!」另一個中年人接著說道。
「你這是挺好。你看老杜,上次讓黃二爺買去了兒子,到現在還瘋瘋癲癲的。你說這叫個什麼事啊!」
還沒等這兩人說完話,就見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壯碩漢子手提一把殺豬尖刀明晃晃地站在大街上,眉宇間皆是殺氣。
「黃九亭!你給爺爺我出來受死!」這蓬頭垢面的漢子大馬金刀地站在街中央,怒聲喊道。
「你瞧這老杜又去了!已經讓二爺整的家破人亡了還在這這樣,你說這是圖個什麼呢!咱們這普通老百姓就消消停停的過好日子就得了!你兒子被二爺買去了和婆娘再生一個不就好了!至於這樣嗎?」陳三咸身後的中年人再次開口說道。
「你能這麼說還是因為你沒當過爹。」另一個中年人深深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當了爹你可就明白這其中的滋味沒那麼好受了。」中年人緊接著說道。
「得得得!你可打住吧,消停看看戲可也挺好!一說這討老婆生孩子的事我就煩心!」陳三咸身後的中年人不耐煩地打斷道。
這邊剛消停了一會,就見那兩個中年人嘴裡被買去了孩子的老杜黑著個臉,泥垢從他臉上因蒼老和消瘦導致的皺紋中慢慢爬出,活脫脫沒有一個人樣。
可就是這樣無精打采甚至感覺不到生氣的他卻也仍舊可以高聲喊道:「黃九亭!你給爺爺我出來受死!」
陳三咸看著這個叫做老杜的可憐人真是越來越滿意了。
一旁的段瓔看著笑意盈盈的陳三咸心中不由得有一陣惡寒。一個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的人為什麼會帶自己這麼一個非親非故的人走這麼久?
而且那徒手斬鳳的凶人還對他說了句別辜負自己。陳三咸究竟為什麼會帶著自己段瓔愈發的想不明白了。
不過她卻也忘了最重要的一點,自己為什麼選擇跟著陳三咸而不離開呢?
也就是恍惚之間,一個長辮子陰柔無比的男人來到了老杜的面前。
一巴掌就把老杜僅剩的三四顆黃牙抽了出來,鮮血和牙齒混雜著從老杜的嘴裡流出。遠遠看去牙齒似乎也已經碎成了粉末。就是這樣老杜還是不服輸,儘管跪倒在地上頭依舊是直直地挺著的。眼神中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疼痛或者恐懼,有的僅僅只是執拗倔強的不肯服輸。
「二爺說了,你不配死但是幫助過你的人必須死。這刀究竟是誰給你的?」陰柔無比的男人開了口柔聲說道。
老杜沒有說話,就這麼直挺挺地看著這男人,眼神滿是恨意和惱怒。
「罷了,不用你說我們不日也會調查出來。」說完陰柔男人一腳將老杜踹到了一邊。
這時路邊一個老婦人下意識的想要扶起老杜,就見一道金光一閃。老婦人直接身首異處了。
「二爺說了,幫過他的人必須死。」說著陰柔男人看都不看老杜一眼就走開了,一邊走還一邊喊道「黃家二爺遊街,閑雜人等都給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