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誤會
高三的假期很快就過去了。沐燃還沒有喘口氣就又回到了熟悉的座位上。班上的同學還都有些懵懵的,但是班主任已經調整好狀態,拿起她的小皮鞭蓄勢待發了。面對堆積如山的卷子,每個班都傳來了悲涼的哀嚎聲。
陳沐燃耐心的把卷子歸好類訂了起來,她身旁的座位已經空了,從前排傳來的卷子亂七八糟的堆著,沐燃看了一眼,順手幫忙壘整齊放在了桌子上。竹慕看在眼裡,忍不住出口諷刺了兩句:
「這麼喜歡當老好人,要不你也幫我整理整理?」
此話一出,原本吵鬧的班裡突然安靜了下來。好些同學都嗅到了八卦的氣息,豎起耳朵聽沐燃的動靜。陳沐燃笑了一下,抬頭看著她:
「不好意思啊,我跟你不熟,不願意幫你。」
竹慕被嗆得說不出話來,扭頭坐了回去。班裡同學見她終於吃了啞巴虧,都感嘆陳沐燃的霸氣。畢竟竹慕上個學期未免太霸道了些,天天嚷嚷著喜歡顧少卿,可是顧少卿根本就不搭理她,還去找年級第一碰了一鼻子灰,大眾印象確實不太好。
「陳沐燃,外面有人找!」門口的同學大聲朝著沐燃喊著,讓冷漠的教室重新升起了溫度。陳沐燃起身向外走去,和剛進門的顧少卿撞了個滿懷。兩個人相視一笑,擦身而過。沐燃剛出門,竹慕就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
陳沐燃四處望望,並沒有看到熟悉的人,正想折回去問問是誰的時候,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沐燃。」
沐燃轉過身,看著面前許久不見的人,她有些緊張。
「陳怡,你找我...有事嗎?」
陳怡自從上次和梁朝暮聊過後就變得開朗了很多,她也想了很久,這件事和沐燃沒有一點關係,或許...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如此一來,她對沐燃的心結就解開了,只是她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說,尤其是後來梁朝暮和她相繼出了事,再然後沐燃又出了車禍,這幾個月她又在努力複習,總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和她好好聊一聊。
現在,她不想再拖了。
「我聽說,你恢復的差不多了,就想...來看看你。」
陳沐燃沒有想到陳怡會主動來找她,她開心的拉起她的手,拽著她去了以前的小基地。兩個人一人抱著一瓶可樂,坐在台階上吹著夾雜著還有些冷氣的春風。
「其實...我早都想來找你了,其實朝暮出事之前...我們倆見過。」陳怡看著不斷冒泡的可樂,小心翼翼地說著。
「是嗎?她跟你說什麼了?」
「她說.....」陳怡看向沐燃,少女真摯的眼神正望向她,「她說你很好,讓我不要和你鬧彆扭了。」
「這樣啊,朝暮其實挺喜歡你的,她就是有點缺乏安全感,想要有個人陪著她,我也想了想,是我忽略了你,我在這裡跟你道個歉。」
「沒有沒有,是我想太多了,你們出了這麼大的事,心裡肯定也不好過吧,聽說現在有個竹慕對你挺囂張的,你還好嗎?」
「我沒事啦,不過一個情敵而已,我不怎麼放心上的,你呢,你還好嗎?」
「我...我挺好的,每天就是努力刷題。」陳怡低下了頭,沐燃看著她憔悴的模樣,能感覺到她的壓力挺大的。
「放輕鬆,你沒問題的。」
「嗯嗯,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顧少卿一家也算是逃過了一劫,還好他咬死沒有承認,不然走私的事情也會牽連到他的。」
陳沐燃有些疑惑地看向陳怡。
「他承認什麼?」
兩個人面面相覷。
「陳怡我記得,你媽媽是警局的文員是嗎?」
「是啊,她負責整理檔案什麼的。」
「你剛剛說的,顧少卿要承認什麼?」沐燃抓住了陳怡的胳膊,沒由來的,她忽然很緊張。
「你不知道嗎?警察局收到一個錄音筆,裡面錄著顧少卿和林子傲說走私的事,精神病院也調出了顧少卿和林子傲見面的視頻,但是是側臉所以沒辦法核實,而他父母也和海峰那個案子牽扯不清,那個時候我們家每天的飯後閑談都是這個,跟看連續劇似的。」
走私....和林子傲...小洋樓...沐燃的頭有些暈,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她聽見陳怡的聲音離她越來越遠,腦海中的記憶逐漸浮現。
「沐燃,沐燃。」
陳沐燃被急促的聲音叫醒,她迷茫的看著面前的少年,顧少卿見她醒了,終於鬆了一口氣。
「你要嚇死我了,陳怡突然跑來說你暈倒了,怎麼回事啊?」
「.........」
「怎麼了?頭還暈嗎?」顧少卿見沐燃不說話,作勢就要去摸一下她的額頭。陳沐燃躲開了。顧少卿的手停在半空中,尷尬的收了回去。
「校醫說是車禍的後遺症,最近壓力太大了要多注意休息,不暈了就可以回教室了。」顧少卿不知道說什麼好,就把醫生說的話一股腦全倒給了陳沐燃。。陳沐燃安安靜靜的聽著,最後輕輕點了一下頭。
「那...還暈嗎?我扶你回去吧。」
「好。」
直到回到教室里,陳沐燃也沒有和顧少卿再講上一句話。顧少卿看著前面沐燃的背影,不知道是怎麼了。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更不能跟她開口他要離開的事。兩個人各懷心事的坐到了座位上,竹慕依舊拽著顧少卿問東問西,可是身後的人兒,已經沒有了難過的心情。
她從未懷疑過他。她以為這就是與生俱來的默契,他們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著相同的意見。而他不管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總能處理的很好。他總是那麼沉著冷靜,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挺身而出,她以為,她以為這就是靈魂的契合。
可是原來朝暮受過的罪,她的車禍,都與他有關。原來他那封給朝暮發的簡訊,是早已預謀好的,原來這一切的一切,他都在無聲的參與著。
原來,原來被蒙在鼓裡的,只有她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