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迷霧背後

演出當天，商場客流量比平日增加好幾倍，各店趁機推出活動。自夏晗回到懷海市便將公司事務分配到人，那些人雖然離開公司多年，可就像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無論走到哪依舊時刻關注著。

夏晗集齊幾位領導秘密探討公司發展方向，簡單介紹需要在短時間內所到達的目標。

因為了解，無需多言，公司內部員工多日召開會議對方案進行分析、完善，不愧是付晞澤父親親自選出的人，工作辦事效率極高，漸漸一切步入正軌。

對於夏晗，目前只等演出順利結束后專心與幕後之人抗衡，而總公司高層自亂陣腳，暴露過多證據及弱點。

最近幾日，莫名收集到更多關於吳捷的資料，似乎有人知道他們陷入的困境暗中幫助，又或是幕後之人想捨棄這顆棋子對他們示好。

「小九，表演即將開始，不要緊張加油，我會坐在台下為你們加油的。」

接近演出時間，好些觀眾安奈不住提前進場等待，舞台已布置。此次與傳統音樂劇表演有些許變化，所有人皆抱有極大好奇心。

後台，服裝、道具師、化妝師快速處理尾部工作。由於小九幾人率先登場，所以早先完成裝扮帥氣優雅坐休閑室，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等夏竹與付晞澤到來時，觀眾已全部入場進入倒計時。

前一天晚上夏竹特意讓付晞澤早點叫自己起床，畢竟這次作為特邀嘉賓出場必要的準備不能少，結果醒過來時已經十二點過，然而付晞澤不緊不慢讓她吃完飯陪自己看會兒電視。正因為如此，夏竹坐著坐著又睡著了，再醒來就…遲了。

也許是懷孕對身體影響加劇，每天睡眠時間快趕上之前兩天睡眠量，精神恍惚，外加孕吐等其他反應導致日漸削弱。

付晞澤見如此狀況，心如被一雙手狠狠擠壓呼吸困難，酸澀從心頭湧上至四肢再到鼻尖最後直達眼眶。偶爾整夜無法入睡，靜靜將夏竹擁入懷，什麼都不想放空大腦，他恨不得丟下一切不顧守在她身邊哪也不去。

他諮詢孫醫生后，醫生告訴他嗜睡是正常情況但要適當運動，每天補充足夠營養，最好去醫院接受治療。

「付老師，您這邊弄完了，葉先生幾人在休息室，您直接去那邊待會兒有工作人員會通知您上場。」

一時間竟發起呆，「哦，好的，謝謝。」他急忙謝過化妝師，起身離開。

溫和、謙虛的笑容，對方明顯一愣，被他氣質、外表吸引，無法移開視線。

……

另一邊，夏竹今天特地化妝遮蓋蒼白臉色，儘管此刻四肢乏力依舊打起精神與小九閑談。

「比這大多了的舞台都去過，沒什麼好緊張，到是你身體情況極差不休息在台下看演出能承受嗎？何況音箱聲音很大，你可不是一個人，千萬不要疏忽大意。」

其他人不知道情況，勢必不會顧及到她，休息室人多人雜小九擔心夏竹磕著碰著讓她坐在角落沙發上，儘管極力隱藏，卻依然能通過聲音判斷她身體虛弱。

夏竹會心一笑，身體湧進一股暖流，此時的她格外感謝那些網友，要不是他們告訴她懷海市非常適合她居住，便沒有後續這些事情發生，也不會遇見付晞澤，交到小九這樣真誠、細緻、暖心的朋友。

「你今天特別帥，要好好加油，我會在台下給你們拚命鼓掌。」

正因為了解他們這群人，所以她知道這些人表面看著淡漠內心卻非常重視，音樂已經融入他們身體里。觀眾只能看見光鮮亮麗的一面，而那一面是多少個夜以繼日磨合、推翻又重來所換來的。

小九坐她對面，半響恢復往日模樣，悠然道：「氣質今天，一直都是好嗎。是你眼睛里只有澤哥而已。」

此話一出，夏竹瞬間心情輕鬆許多，她看了眼周圍發現夏晗不在，葉雯倩也不在，甚至沒見著唐彥鶴人影。

正在夏竹疑惑之際，付晞澤走了進來一眼便找到她所在位置，大步走來坐她身旁虛攬著，溫和打量柔聲詢問：「累不累，靠著我休息會兒，開始后我叫你。」

夏竹笑著搖頭，小九見狀趕忙打斷他們，「要開始了，我們先去了，工作人員會提醒你們。澤哥，你們繼續。」說完，叫上其餘人一起前往舞台。

休息室人漸少，隨之安靜不少，夏竹靠在付晞澤懷裡，付晞澤靠在沙發上，彼此之間無交流，似乎都在思考。

良久，付晞澤放棄掙扎，緩緩開口，「等今天結束，我們明天去醫院吧，往後的事情…無關緊要了。」

思考了許久，有關父母逝去的信息令他耿耿於懷，曾一度想追根到底恨不得快速查出，不放過任何一個與之相關人士。可經過上次事件徹底明白，事分輕重緩急，逝去的人肯定希望活著的人開心快樂。

付家夫婦並未告訴付晞澤任何內情，若不是夏晗想拯救公司，真相浮出水面或許要很久很久，這大概便是付家夫婦真正希望的，希望他一生無憂永遠不觸及墨色。

「那公司怎麼辦，還有你爸媽…還有幕後之人，還有、還有…」

打斷，「還有夏晗在，相信他，在管理方面他比我有天賦，至於我父母，我想他們一定理解並支持。」

「可…」欲言又止。

夏竹一時無法反駁，她知道對方這麼做是為了誰，更知道此決定對他而言意味著何。

付晞澤雙手扶著她雙肩，雙眼與她對視，眼底滿是堅定，「相信我好嗎？把一切交給我，現在你只需要照顧好你自己，待在我身邊不要亂跑，其餘事情不重要，我不在乎。」

「我…」焦急。

「夏竹，我多希望你能自私點，你要明白我有多麼需要你。」最後一句，似喃喃自語般，飽含著深情與炙熱。

無法反駁，她知道人生在世有得便有失，若換以前她絕不同意，而現在只求安穩。

「好，不管了。」語氣堅定。

有些人的愛如冰山般，看到的僅冰山一角，付晞澤亦如此，只有親自體會後才懂他的愛重如泰山，深沉又內斂。

若沒有他，那誰又能安撫自己那顆躁動的心。

……

演出正是開始，夏竹被帶到前排最佳觀看區，一眼便能看到整個舞台全貌，開場歌曲由付晞澤、陳棟、李毅組三重唱。

三人此次挑選多首歌串聯演唱，從婉轉悠揚到激情澎湃再到歡快輕盈，曲風多變，配合默契。進化耳朵心靈的聲音觀眾聽得入神，如痴如醉。

直到結束，還未緩過神，餘音繞梁延綿不絕。

台下來了不少YUE動粉絲，他們不斷鼓掌叫好，多數人激動不已，第一次見他們登台表演。喜歡他們的人總覺得僅在酒吧駐唱埋沒了才華，應該有更大的舞台是屬於他們的。

夏竹不顧形象高喊，發自內心的高興，每次聽都充滿驚喜，這才是夢想該有的樣子，他們一定會閃閃發光為還在迷茫的後輩引路。

不知何時，付晞澤來到夏竹身旁拉回她坐穩，夏竹感受到來人身上氣息，立刻轉頭抱著他胳膊，對他微笑。

這一笑彷彿星星落進付晞澤眼眸里，捲起層層漣漪，移不開眼。話語到嘴邊輾轉又咽回，不自覺勾起嘴角，開心就好。

後續，正片拉開帷幕，耿深坐在另一邊時刻關注台上，算檢驗學生功課是否優秀，但深不可測的表情出賣他的胸有成竹，似乎甚是自信。

觀眾看得入神格外安靜，生怕自己的聲音打斷台上表演，夏竹亦如此，儘管她努力強迫自己觀看演出，無奈今日精力透支，注意力漸漸恍惚難以集中。

坐她身旁的付晞澤注意力一直沒離開，明知夏竹已經疲憊卻未勸阻，難得見她如此開心也就隨她去了。

演出步入尾聲，夏竹再也堅持不了，眼皮已經合上。付晞澤在她倒下那一刻接住她，慢慢抱起回到休息室。

小九與夏晗同時注意到這邊情況，相繼離場，隨後進到休息室。

「澤哥…」怎麼了？話說一半被阻止。

此時休息室只有他們四人，付晞澤緩緩將夏竹放沙發上，豎起食指貼嘴邊示意安靜。

做完一切，與他們坐休息室另一邊，輕聲細語避免吵到她。

「沒事，玩累了睡著了。」

幾人看了眼熟睡的人，見她真沒事才鬆了口氣，畢竟某天的畫面始終印在腦海，情不自禁聯想到它。

夏晗緩緩打開一直捏在手上的文件袋，遞給付晞澤，語氣略帶沉重，「你先看看這些，說說你的看法。」

付晞澤掃了眼文件上面的字，慢慢推回，淡淡道：「忘了跟你說，之後的事情我便不參與了。」

「什麼？」說這句話的是小九，與夏竹聽到后的表情一模一樣，驚訝獃滯。

夏晗看著他沉默不已，對方眼中的堅定毋庸置疑，兩人對視良久，一個眼神複雜深不可測，一個溫和淡如水，無聲交談良久，夏晗看了眼熟睡的人，輕輕嘆息，他豈會不懂付晞澤。

可這次非他不可，「你先看看再做決定。」

同樣，付晞澤也了解夏晗，若非他實在無法解決也不會來找自己。

接過文件一一瀏覽，每翻一頁眼神溫度便降一度，雙眉緊皺，周身氣息越發陰冷，可見他心情凝重。小九在付晞澤看完后趕忙奪過去，越往後越不可思議。

「還有呢？」聲音冷清，沒有感情。

付晞澤知道，看完這份文件首要問題，從哪來？一定不是夏晗自己調查的，文件里涉及私密並且牽連甚廣，不是內部人員透露根本查不出。

夏晗聳聳肩，「這份資料對我們調查幫助很大，其中包含了總公司與子公司賬務、部分參與者名單、及多個調整子公司業務方案，幾乎是這些年來吳捷帶領公司元老所做之事，只可惜這些還不夠，不夠作為直接證據。」

將這份資料交給他的人只留給他一張紙條，紙條上兩行字第一行是地址時間，第二行是：讓付晞澤來見我便知道了。

他查了所有能將這份文件放他家門口的方式及可疑人員，始終無法知道對方是誰。

「澤哥，對方這意思，不是你就不會說，怎麼辦？」

付晞澤緊緊捏住紙條，雙眉皺得更緊，眼神凌厲，此時沒有比他更糾結的人了。

「啊！」

突然地聲音打破沉默，三人同時緊張望向發聲地，那人依然緊閉眼睛。未見有後續動靜，付晞澤將東西還給夏晗，淡淡道聲知道了后再也沒開口。

夏晗默默將文件裝進黃色紙袋，攬著小九一同離開。

門外，小九忍不住問怎麼辦，夏晗神秘一笑，「他會去的。演出要結束了，你今天任務還未完成就不要考慮其他。」

門內，付晞澤坐夏竹身邊沉默很久，淡淡開口，「你聽到了吧，放心我…」

「付老師，去吧。」

夏竹睜開眼睛，眼神清明，不容拒絕的笑意阻止對方拒絕。

「付老師，我很自私，只給你這一次機會，下次我就不同意了。」

「夏竹，對不起…」內疚。

「付老師，你看著我。」她坐起來握住他的雙手，乾淨透明地笑容給予對方力量。

柔聲道：「都走到這一步，很快就能結束，該給大家一個結局了，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不好。」

若換位思考，出事的是自己父母，作為子女沒道理置之不理，也許她還沒付晞澤處理得好。雖然自己不在乎公司存亡，但畢竟是父母一生心血，無法做到不管不顧。

「好，就一次，我答應你。」

付晞澤緊緊抱住夏竹，只有這樣他才覺得真實，才會滿足，才能身心釋放，撫慰自己極度不安的心。

兩人沒有參加晚宴，僅發了消息恭喜演出圓滿結束離成功又進了一步。

……

撥開看似濃厚地迷霧，背後究竟是日漸清晰的真相還是有一層迷霧。時至今日，那些蠢蠢欲動，伺機而出的人正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