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閨蜜」老宅
嚴澈急匆匆出去,看清了外面喧嘩打架的源頭后,眉頭一擰,讓開身,給張超英上前後,悄悄拉著春秋兄妹就往竹樓方向走。
沈秋不認識翟讓,看見藤子都和陌生人打起來,自然不會輕鬆地讓嚴澈帶回去,小小眉頭皺得老高,小嘴兒抿得死緊,圓溜溜的眼裡瞪出來的居然是護犢的堅定。
嚴澈低頭看到沈秋的模樣后,按耐不住伸出手指,輕輕地掐了掐沈秋氣鼓鼓地小臉蛋,一把抱起沈春,牽著沈秋地手,沖著在門口打得難分難解,一身狼狽,滿頭草屑地兩個人喝道:「回家洗洗吃飯了。」
說完,嚴澈就帶著兩個小的準備回去吃飯了。
果不其然,在嚴澈一聲后,幾個人都喊拉不開的兩人,居然哼了哼,不甘心地放開了彼此。
藤子都眼見嚴澈抱著已經不再是那麼輕巧的沈春,手背往淤青的嘴角一抹,上前就準備接過嚴澈手裡的活兒。
只不過,藤子都快,可還有人比他更快。
翟讓一步躍過藤子都,緊貼在了嚴澈身後,末了還不忘回頭惡狠狠地瞪了藤子都一眼,攀著嚴澈的肩膀就開始撒嬌:「小澈澈,這個人渣怎麼在這裡啊?」
嚴澈身子一怔,回頭張望,發現長輩們還在門口「發獃」后,剜了翟讓一眼,低聲道:「嘴巴注意點兒。」
翟讓瞭然,瞥見身後的藤子都時,眼底不屑的情緒蒙上了陰霾,冷了幾分。
感覺到翟讓的情緒,嚴澈微不可聞地嘆了一聲:「老宅,餓了吧?」
明顯的轉移話題……翟讓沒說什麼,只是聳聳肩,很快又恢復了原形,捏了捏對他還帶有敵意的沈秋的小臉蛋,親了親爬在嚴澈肩上,含著手指頭,瞪著圓溜溜眼珠子好奇打量他的沈春的嫩嫩額頭,道:「餓,餓死我了,老外的食物簡直不是人吃的,小澈澈,自打咱畢業,你走了后,你看看,我都瘦了~~~~~~」
「叔叔不羞,你比我三叔還胖一圈呢!」沈春原本含在嘴裡的手指拿了出來,指著翟讓,用著字正腔圓、稚聲稚氣地聲音,輕易地就戳破了翟讓地謊言。
翟讓一愣,嚴澈一頓。
「噗哈哈哈哈……」身後地藤子都毫無顧忌地爆笑出聲。
晚飯的氣氛挺詭異。
嚴國盛從嚴佳美那裡知道蕭辛偐,也大約知道這個人不像表面那麼平凡,因此,對蕭辛偐來到霧戌山,還有著要住下的舉措有些摸不準。
至於藤子都,目光遊離在餐桌與嚴澈臉上,趁著空擋時,也不忘斜眼兒狠狠地剜一眼拼了命給嚴國強獻殷勤的翟讓,總覺得自己「地位」似乎受到了威脅。
蕭辛偐享受著張超英熱情地夾菜的同時,目光也會在不經意之時掃過翟讓,一臉傻氣的笑在嚴澈眼裡更是顯得陽謀陰謀重重。
張超英給蕭辛偐夾菜,也不忘給沈春喂一口飯,嘴裡還要招呼殷勤的翟讓:「多吃點,多吃點,我家三兒做的菜可好吃了,多吃點哈。」忙得不亦樂乎。
翟讓這個從不知道客氣為何物的二皮臉,自然是咧著嘴,夾一筷子菜給嚴國強后,再給自己夾一大筷子入口,「呼呼」地刨一口飯:「嬸嬸放心,好久都沒吃過小澈澈做的飯菜了,我早就餓了幾個月,就等小澈澈的這頓飯了。」
看著翟讓誇張的動作,嚴國強也笑了。他的心思真的很簡單,簡單的就因為兒子終於有同學來探望而為兒子開心:這個就是三兒經常提起的同學啊!
嚴澈嘴角抽了抽,給一直瞪著翟讓,小眼珠子也不嫌累得慌的沈秋添了一筷子菜后,翻白眼道:「趕緊吃吧,瞧你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比我家春兒還不如呢。」
沈春抬頭,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圓溜溜地眼珠子里透著得意,嘴裡咀嚼飯菜的聲音也更響了。
「叔叔,你看,小澈澈很不可愛對吧?」翟讓嘴一嘟,委屈地捧著碗看向嚴國強:「叔叔,你都不知道,老外的飯菜就跟豬食似的,我餓了這麼多日子,真的真的真的好想念小澈澈做的飯菜。你看看……」說話間,翟讓用拿著筷子的手掐了掐自己的臉,又掐了掐自己的腰:「叔叔,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瘦了啊。叔叔,我真的好可憐啊——」
「噗——」
旁邊幾個沒忍住的人,不約而同快速扭轉頭,米粒無一不從鼻孔噴了出來……額,這個絕對是高難度。
晴夜星明。
伴著夏夜蟲鳴,霧戌山山頂兩個猩紅的火點一閃一閃,似滅非滅。
藤子都和蕭辛偐站在山頂草亭下吹著悠悠夜風,很是愜意。
「那隻炸毛的貓……就是當年你離開的原因吧?」藤子都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團濃濃的的煙霧后,側目看著蕭辛偐。
忽明忽暗的蕭辛偐的臉,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說說看?」藤子都鍥而不捨,八卦模式大開:他想套一點兒翟讓的秘密,揪翟讓的小尾巴,好覺翟讓不要再在他面前猖狂,嗯,更想知道為什麼翟讓對他這麼大敵意。
「……嗯。」一口吸掉手裡最後一口煙,蕭辛偐把煙頭丟在地上,狠狠用腳碾滅,呼出一大串串得十分好看的煙圈兒,望著遠處看不清的連綿山景:「呵呵,當初走得瀟洒,走了之後……才發現……」拍了拍胸口:「這裡,是多麼的不甘。」
說完,蕭辛偐的手,重重地在藤子都肩上拍了兩下:「藤少,有些事情,真的是『一招錯,滿盤皆輸』,真的。」
藤子都默了默,有些不想看清蕭辛偐的表情,他後悔問蕭辛偐和翟讓的事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遲早有一天,他將會比此刻的蕭辛偐還要慘。
絕對,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張羅著春秋兄妹睡下后,嚴澈一回屋,發現翟讓居然在他屋裡,正在擺弄他那部筆記本電腦。
「睡了?」看到嚴澈進屋,翟讓推開電腦,收起平常那副嬉笑的臉,轉過身看著嚴澈。
「嗯,睡了。」嚴澈微微一笑,在翟讓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后,坐到了翟讓身邊:「你過來怎麼不打電話知會一聲兒?」
翟讓扭著脖子,直愣愣地看著嚴澈,眼神兒……卻很渙散。
似乎覺察出翟讓的不對勁兒,嚴澈微微擰了眉頭,眼底不自主地浮現一抹擔憂:「老宅……你不適合這個表情。」你不適合魂不守舍,你就該是那個天生沒心沒肺地快樂著的人。
「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跟蕭辛偐一起來這裡?」垂下眼瞼,翟讓嘴角勾出一抹譏諷,輕聲問道。
嚴澈一怔,跟不上翟讓的跳躍,更接不上話翟讓拋出來的話,抿了嘴,不吱聲。
許久……
嚴澈呼出一口氣。
站起身,推開了竹窗,拉開窗前小櫃的抽屜。
嚴澈從抽屜里拿出一包煙,撕開封口,抽出兩支,一支遞給了翟讓,另一支叼在了自己嘴裡,拿出打火機,給翟讓點上,又點燃了自己的那支。
深深地吸了一口,自虐地將它們如數全都吸入肺里,再從肺里循環一圈,從鼻孔里噴出來。
這種感覺讓嚴澈有了一絲懷念:「信不信,我已經戒煙了。」
翟讓猛地抬頭,還真帶著不太確認地看著嚴澈。
看著翟讓,嚴澈曬然一笑:「我也不信我戒煙了,但是我真的戒了,就在回來這裡之後。」
翟然看著嚴澈,笑了,帶著輕鬆:「那就好,我就怕你再抽下去,遲早玩完。」
嚴澈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藤子都……」翟讓嘴一撇,吸了一口煙,吐出一頭濃煙,透過煙霧眯著眼看嚴澈,眼底閃過一絲釋然:「算了,你不問我,我也不問你。」
嚴澈這次是真心地笑了:這就是他「同居」了四年的唯一好友兼死黨,自打熟識后,無不處處保護著他的那個老宅。
「這次,不急著回去吧?」嚴澈轉身拉過一張竹椅,坐在竹窗前,看著翟讓。
「嗯?」將那截灰白的煙灰抖落在攤開的廢報紙上,翟讓不解地抬頭看著嚴澈。
「不急的話,就在這裡多注意些日子吧!」嚴澈笑著說:「你會發現,在農村,真的不比城裡差。」
翟讓連翻三個大白眼:「小爺我什麼時候嫌棄過農村?靠!」
「那就好。」嚴澈的笑容愈發燦爛。
翟讓抬起手,在眼前一陣亂抓亂刨地遮擋,誇張地大呼:「靠,別對小爺這麼笑,小心今晚小爺爬你床。」
嚴澈笑而不語。
翟讓撇嘴,挑眉淫^笑:「哼哼,你就真認為只是嘴上練練?」
嚴澈依舊笑看著翟讓,笑得翟讓渾身發毛:「得得得,別對著我笑,我真擔心在你這樣笑下獸性大發……唉,真不知道那幾年我怎麼就這麼本分,沒把你這現成兒的美人辦了,嗷,悔死我也,悔死我也。」嗵嗵一陣捶胸哀嚎。
嚴澈笑得更深,眼底深處飛一片片帶著寒光的眼刀子,不要錢地唰唰唰射了過去。
翟讓忙道:「啊啊,我什麼也沒說,沒說,呵呵,小澈澈……」再不轉移話題,老子要玩完了:「別說,你這弄得真不錯,比那些休閑山莊也不差……嘖嘖,真不相信這還不到一年。」說話間,醒目地翟讓已經諂笑連連靠近嚴澈。
巴在竹窗前,就著夜色,想著白日看到的霧戌山……說真的,當圍著霧戌山轉了一圈回來之後,翟讓是真的羨慕嚴澈了。
「喜歡?」嚴澈也起身站到了翟讓身邊,望著無邊夜色。
「嗯,不知怎麼回事兒,到了這裡后,覺得整顆心都乾淨了。」翟讓叼著煙,雙手撐在窗台上,眼底浮現出一絲放鬆后的愜意,逐漸地眯了起來,像一隻餮足的小獸。
伴隨著裊裊升騰的煙霧,翟讓開始在著辛辣朦朧煙的霧中感受著這山村的夜,感受著它的安詳,它的寧謐,以及,此時此刻由心而發的一種舒心……嗯,或許有些情緒並不是外在景色帶來的,而是某一個被自己塵封起來的某個人身上,帶來的安全感,仿若海上漂泊經年的船兒,總算回歸了港灣。
「過來的路上,蕭辛偐說你這前些日子出了些腌臢事兒,是吧?」一縷微風吹來,翟讓感覺皮膚舒服的都要呻吟出來。
「嗯。」這次輪到嚴澈微微撇嘴:「小地方小事兒,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呼——」又是一口濃郁的煙霧從翟讓嘴裡噴了出來,白色的煙霧在夜色中串成一個連一個的煙圈兒,無獨有偶,和蕭辛偐吐出的眼圈兒一模一樣:「哥哥我雖然沒本事,但是一般的小事兒還是能幫忙的。」
嚴澈挑眉,沒有說話,心裡卻道:就你那德性,即便是小事兒,到了你手裡,十之**就成了大事兒。
「真的,老爺子雖然下來了,可是關係網還沒斷。更何況我老子還把持著呢不是?」翟讓有些譏諷地說著:「你就放心地去折騰吧,哥哥給你擔著,哥哥,上頭,有人。」
嚴澈沒接話。
相比在人們眼中那個幸福的翟讓,有時候,嚴澈覺得自己是幸福的……至少,就算是以前那樣的日子裡,他還有人真心實意地惦記著,而翟讓卻……
搖了搖頭,嚴澈甩掉腦子裡冒出來的一些不受控制的情緒,側首看著翟讓稜角分明的側臉,再次道:「不急著回去的話,就留這裡多住些日子。」
翟讓愣了愣,伸出手臂,攬住嚴澈的肩膀,笑意盎然:「嗯。我住到你趕也不走為止。」
「對了,老宅。」翟讓十指翻飛,又打開了他的MSN,開始了激烈的戰鬥,正在給桃子削皮的嚴澈停下手裡的動作,認真地看著翟讓:「蕭辛偐到底是什麼人?」
翟讓奪過嚴澈手裡的削好的一個桃子,咔嚓一口咬掉半個,頭也沒抬:「蕭大帥,知道么?」
「那個……」嚴澈一頓,手裡的水果刀險些劃到了手指:「就是那個……」
「嗯,就是你心裡想的那個。」翟讓嘴角的譏諷更濃,嚴澈抿了抿嘴,沒問問題,他知道,翟讓不是那種撂半截話的人。
「蕭辛偐的老子蕭青山是蕭大帥的小兒子。」翟讓一個桃子吃完,話也就結了口,低頭和鍵盤戰鬥。
嚴澈看不清他的臉,他也沒看見嚴澈扭曲的臉。
次日。
蕭辛偐猶猶豫豫、欲語還休地回了鎮上銷假,順便也把春秋兄妹送去上學。
翟讓對蕭辛偐卻是的半眼也沒懶得瞟。
在聽說嚴國強他們要下地,藤子都也在其列后,好勝心鑽了出來,仗著自個兒比嚴澈「結實」,下地也絕對「一把好手」……死皮賴臉地跟著嚴國強去下地。
不過,還沒到晌午,嚴澈剛給圍牆根兒的刺兒藤噴了一圈水回來時,翟讓舉著兩隻滿是亮晶晶血泡的爪子,哭喪著臉回了霧戌山。
事後,在嚴澈憋笑,藤子都明目張胆的嘲笑下,三位老人「認真嚴肅」地安慰勸說,以及春秋兄妹完全「我鄙視你」的眼神下,翟讓不再去下地了……因為,他發現嚴家灣還有更好玩的。
比如:帶著嚴澈家那隻象雞又不象雞,名叫大膽的寵物,溜達轉悠去嚴家灣灣頭那個熱鬧的茶棚。
在這裡,翟讓覺得終於找到了屬於他的舞台。
翟讓仰仗著一張膩死人不償命的嘴,在眾老人中謀得了一席之位,腆著臉問嚴兆林借來一把二胡,居然拉得有模有樣,得人交口稱讚。
咳嗯嗯……當然,首先要忽視他面上那詭異的遮了半張臉的「復古」大黑墨鏡,和那頂彷彿幾十年沒曾抖過灰塵的土褐色大氈帽的話,還真的是可圈可點的。
用翟讓的話來說:二胡的經典是什麼?哈,瞎子阿炳啊!
因此,多虧灣里的婆姨們死活不說自家能做衣服,不然的話,估計翟讓如今穿的就該是舊時的長褂,而不是如今的服裝了。
雖然翟讓弄出的事叫人啼笑皆非時,卻也真真地娛樂了大眾,很快地,來嚴家灣的遊客就接受了這個明明很帥氣,卻又古靈精怪的年輕人。
對於這些,嚴澈欣然笑對。
因為在翟讓的「胡鬧」中,嚴澈又看到了那個久違的,真正由心開心笑著的翟讓。
這,不就是他留下翟讓的目的么?
在老爺子詢問翟讓身份時,嚴澈也隱晦地告訴了一些給嚴元照。
老爺子想了想,覺得翟讓所作所為並不妨礙嚴家灣「發財」,也就放任翟讓在嚴家灣「胡鬧」,哪怕後來翟讓又鬧到鄔子盪、柳家潭,大家都因為他是嚴澈的同學,都是大學生……而且年輕人確實還是很不錯的,除了腦子有點那啥之外,是一個絕對禮貌的陽光好青年。
驟然之間,一系列來自大家的縱容,「無差別襲擊」了翟讓,這下子,翟讓真的成了脫韁的野馬,骨子裡「五分鐘熱度」的性子更是發揮得淋漓精緻。
竄上跳下,如魚得水的翟讓,被大伙兒很快地接納了。
你看人家爽爽朗朗一個俊俏大男娃,一張嘴跟沾了蜜似的,走到哪甜到哪,你覺得還好拒絕這個「可憐的城裡娃」下鄉體驗么?
只可惜。
沒過兩天,翟讓就惦記上那「比仙藥還靈驗」的蔬菜大棚,幾乎每天天一亮,就跟在下地幹活的人屁股後面——自打上次爪子出了水泡后,翟讓還真的就乖乖不去下地了,而是拐個彎,去蔬菜大棚拔草。
這下子,老爺子是真的冒煙了。
為啥?
好心辦壞事兒的翟讓確實進大棚拔草了,不過……翟讓拔的不是草,而是一棵棵剛種下的菜苗子,而且一拔一個準兒(?)。
看看地上那一堆前幾天才種下,如今已經「挺屍」的菜苗子,老爺子無語哽咽問蒼天,頓時之間,旁人彷彿看到老爺子那頭烏亮的黑髮里,閃爍著一點一點的銀光。
不得已,老爺子這次是真的杵著拐杖……來了霧戌山,請求嚴澈「務必」照顧好了人家新來的客人,「千萬」不要讓遠道而來的客人累著苦著,「切記切記」,「一定一定」……不然,「拿你嗲試問」。
或許是翟讓這次真的明白做錯事了,還真的不去幫倒忙了。
再次回歸茶棚,每日喜不滋滋兒地坐回了「民間樂手」,拉起了凄凄艾艾,幽幽怨怨的二胡調兒,再加上「由心而發」的情緒,導致每每來到嚴家灣茶棚的遊客聞之,也悄悄地暗地抹了一把「天見可憐」的淚,臨離開時,也都不忘在翟讓跟前的空茶碗里丟上一塊五塊十塊二十塊,甚至一百塊的紙鈔,直道是:「上帝關上了一道門,必定會給人開啟另外一扇窗,這話果真不假。瞧吧,這些民間盲人小青年,哪不比那些什麼女什麼男的選秀比賽優秀?唉,可憐哦,可惜哦……坑爹的人生啊!!」
在翟讓笑眯眯地把錢攤在嚴澈跟前,一張一張展平,再嘖嘖有聲地一張一張循環數個沒完時,知道詳情的嚴澈不得不嘴角抽抽,思考著把翟讓那副超大超復古的黑墨鏡藏起來,或者,將翟讓捆在霧戌山山頂的草亭里,千萬不要再讓這個傢伙出去禍害人。
好在翟讓果真是那做什麼都是五分鐘熱度的性格……終究沒在被遊客發現是「騙子」時,得意地說要「轉行」了。
這不,在嚴家灣算是徹底混熟了之後,聽了茶棚那些老人婆姨們無數個關於雞冠山的神話故事,又遠遠目睹了齊王「金山」后,好奇心爆棚的翟讓,居然開始往雞冠山爬了。
美名其曰:探險。
利弊衡量了一整天的嚴澈,終於還是點了頭,並警告翟讓,千萬不要深入雞冠山(雖說雞冠山真的不算很大,但是嚴澈自知小小雞冠山,並不如表面看上去那麼無害),更不要想著進入如今已經被嚴加保護起來的齊王山,不然堅決不給翟讓出門。
翟讓雖然因此嘀嘀咕咕了半天,最終還是迫於嚴澈的鑒定,不甘不願地點了頭。
可是。
嚴澈並沒開心太久。
進山不到三個小時后,翟讓回來了。
嗯,準確地說,是被追回來了……咳咳,是被小金小銀還有一頭奇怪的似猴似狐的動物,狼狽地追了回來。
從此,霧戌山的寧靜神馬的,都成了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