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生死死一念間
「誰還沒有意氣風發過呢,被當做籌碼,是自己沒有本事,怨不得別人。你為他出頭,真是太天真」
「你把這當做熱心腸嗎,你看這擂台下的三三兩兩,誰敢上台來呢。人命,不就如同是一場戲嗎」
「如果今日你武藝不精,死於我們二人之手。也是一場笑話罷了。他們尚且不會為馬巡檢出頭,更何況是你呢」
「他們習慣於欺騙,欺騙自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算是有些情誼,也抵不過生死之間」
「這位馬巡檢倒也挺可憐的,這麼多年了,一位生死與共的兄弟都沒有。反而是你,不計後果的年輕人,成名了又能如何呢」
木青衣開口說道
「我也不知道成名了會如何,犯法必須受到懲罰。現在想也想不出什麼,成名那天不就知道了嘛。定罪的事情是官府做的」
「再好的朋友,再好的兄弟,也不能犯法吧。你這麼說,是逼著他們去送死啊。心懷愧疚、不甘而又無能為力的被你殺死」
「馬巡檢肯定也不會希望他的朋友、兄弟,因為他而犯法,因為他而送死。剛才我問你青燈教是要對朝廷開戰嗎,你還沒有回答我」
沈山河開口說道
「你沒聽明白嗎?」木青衣開口問道
「聽懂了,但我想你正面回答我」沈山河開口說道
「是,青燈教要對朝廷開戰,你要參與進來是嗎。你要不要參與進來已經不重要了,你已經無法抽離了,除非殺了我們,屠了清水縣。這樣青燈教就不會知道是奇門的少門主殺了我們兩個,就算想為我們報仇也找不到仇家」
木青衣開口說道
「你把死亡看的很淡,生命對於你們來說,是不是只是籌碼。任何人的生命都只是籌碼是嗎,真是無情」
沈山河開口說道
「生命不是籌碼,被當做籌碼,是自己的問題。你無權評價我們,你了解我們嗎,不了解。別下定論」木青衣開口說道
「那現在,你們是我手裡的籌碼,是你們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嘍。被殺,是被殺之人自己的問題嘍?」
沈山河微笑著說道
「對,是我們的問題。被殺,都是有原因的。或許這個原因在你看來犯了法,視人命如草芥」
「可對我們來說,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每個人都在選擇,都在取捨。他的死,是註定的」
「就算不是我們殺他,也會是其他人,你覺得你自己能擋得住整個青燈教嗎。他走的那麼突然,沒有痛楚,已經很不錯了」
木青衣開口說道
「你們為了自己的目的,草菅人命,這件事情朝廷一定會管的。你們肯定也不在乎,因為你們就是要與朝廷開戰嘛」
「你們要做什麼與我無關,不過我呢,與你們開戰了,就會盯著你們。被我撞見了,殺人可不行」
沈山河開口說道
「哦,鐵定了心要摻和進來,好吧」木青衣開口說道
「剛才你說我手上這把劍叫什麼,山河劍嗎」沈山河開口問道
「對,山河劍,奇門掌門的信物」木青衣開口說道
「你了解奇門嗎?」沈山河開口說道
「不了解,只是聽過一些傳聞」木青衣開口說道
「能說說嗎」沈山河開口說道
「你也是真的不怕死,都這樣了,還在逞強嗎,你覺得現在的你還能同時殺死我們兩個人嗎」
木青衣開口說道,看著沈山河脖子上深深的傷口,傷口雖然凝結了,但流出的血絕對會影響他的實力
「你們可以試試,你說的嘛,每個人都在選擇」沈山河開口說道
「那就和你說說好了,既然你不介意,時間越長,你的傷勢越重,我們的機會就越大」木青衣開口說道
「你很樂觀,實力與傷勢沒有太大的關係。反而垂死之人是最可怕的,我有把握隨時同時殺死你們兩個」
「你,根本沒有近戰能力,構不成威脅。她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間。你覺得現在的你們,要如何行動才能都活下來或者只活下來一個?」
沈山河開口說道
「世事無常嘛。我聽說奇門是一個很古老的門派,好像是魏晉時候成立的吧,擅長奇門遁甲之術」
「一個古老的隱世門派,與世無爭。一千年前,一個奇門弟子帶著山河劍行走在江湖之上」
「一個人掃平了整個江湖,那時候,江湖中人才知道奇門原來這麼強。那人掃平了江湖之後就消失了」
「也是從那時候起,無論江湖上明裡暗裡哪個門派最強,都不敢自稱第一。隨後每隔二百年,都會有奇門之人帶著山河劍行走江湖,挑戰整個江湖」
「到現在,已經是五個人了。他們也都掃平了江湖,只是他們都戴著面具。那五個人是誰,可能只有幾個人知道吧」
「可能教主知道,這些事都是教主告訴我的。佩戴山河劍的人就是奇門的少門主,出山約戰江湖」
「要是我第一眼就能認出山河劍,你或許沒有近戰的機會的,琴衣也不會掉以輕心。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
「我們面臨的事情可能差不多,至少難度差不多吧。我們要以一個門派的力量對抗整個朝廷,而你要以一個人的力量對抗整個江湖」
「我希望我們之間不要發生衝突,很多人想你死,我也是,青燈教也是。我不希望你妨礙我們」
「如果真的妨礙了,青燈教與你就是不死不休了。一千年來,五位奇門少門主都活著掃平了江湖」
「二百年前是第五位奇門少門主,你是第六位,壓力挺大的啊。我也很好奇,為什麼你沒有戴面具呢」
「之前那五個戴面具的,是不是有可能不是一個人。是不是有這麼一種可能,比如說掃平江湖這件事,是奇門選拔掌門的手段」
「所有奇門弟子都可以參加,然後所有奇門弟子都帶著面具行走江湖。相互之間安排的很好」
「沒有出現過兩個奇門弟子同時戰鬥的情況,就像是選好了一個目標,一個接著一個上,最終那個,也就是掌門了」
「要是這樣,奇門夠狠。最後那個人就算是當了掌門,不也是一個人的掌門了,應該不太可能是吧,奇門也不是傻子」
「你的路應該走不長,江湖那麼大,我們兩個,你都差點死了。所以啊,這把山河劍收起來吧,活著多好啊」
木青衣開口說道
「沒人告訴過我要掃平江湖的,是我自己要下山的,看看山下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你說的那五位奇門少門主,很可能只是一個人」
沈山河開口說道
「可能?你不清楚嗎?」木青衣開口問道
「嗯,不清楚,奇門,我只見過我師父。琉璃山上只有我們兩個,沒有其他人。這把劍,我是不會收起來的」
「江湖中人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吧,都是習武之人。若真是一人挑了整個江湖,一個門派每隔二百年出這麼一個人」
「江湖確實挺沒面子的,這些呢,都是前面幾位做的事情。要是有人主動找上門,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說不定找我的人越來越多,我都想挑戰整個江湖了,不管成功與否,一人挑戰整個江湖,聽著多有膽魄」
沈山河開口說道
「希望你可以活的很好,活得長一點吧。咱們之間,也該有個了結了」木青衣開口說道
「是啊,該有個了結了」沈山河開口說道「你們走吧,我從不殺人」
「以後你一定會殺人的,你叫什麼名字?」木青衣開口問道
「沈山河,三點水的沈,高山流水的山,江河湖海的河。你們呢」沈山河開口問道
「我叫木青衣,她叫風若伊,希望下次見面,我們都還活著,不必打個不死不休」木青衣開口說道
「你很怕死,說了這麼多,為你們兩個爭取機會,爭取時間」沈山河開口說道
「像我這樣的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可現在還不能死。沈山河,山河劍,我記住了」木青衣開口說道
「或許是曾經的你將生死置之度外吧,我也很好奇為什麼你會放下封疆列土的大好前途,因為她嗎」
沈山河開口說道
「世事無常,每個人都在選擇嘛,每一天的自己都是不一樣的。人一生下來的時候是最真實的,然後窮其一生尋找真正的自己」
木青衣開口說道
「找尋真正的自己,挺深奧。有緣再見吧」沈山河開口說道
「有緣再見」
木青衣說完之後剛要和琴衣轉身離去,只聽得砰的一聲,火光乍起,滔天大火,濃煙滾滾
在人群的尖叫聲,四散奔逃聲中沈山河握著長劍快速的衝到了事發地點,清水客棧,眨眼之間就是化作了一地灰燼
還未燃盡的木柴通紅的劈啪作響,火苗隨著微風時而跳躍著,時而沉寂著化作一縷灰煙,灰黑色的煙霧帶著刺鼻的味道
以前看書看到火燒阿房宮,大火連綿三月而不絕,那該是怎樣一個震懾心靈的場景,或許像是落日下的火燒雲一般吧,染紅了半邊天
「掌柜,這是怎麼回事?」沈山河開口問道
「廚房失火,酒和油被火星點燃了。廚房裡的廚子當時就呼喚著人們向外跑,可一切發生的太快了。還是有人沒有跑出來。這十幾具屍骨,唉...」
掌柜的開口說道
「楚星絕,楚星絕...」沈山河喊了半天,沒有人答應
「你朋友可能...」掌柜的看著灰燼里一具具漆黑的屍骨「縣衙的人應該快到了,等他們驗屍吧」
「他,他還說和我一起去祭奠馬巡檢呢,好不容易認識的一個朋友。說沒就沒了,這該死的大火」
沈山河開口說道
「誰也不想不是,人生無常,你也別太傷心了。我看你挺厲害的,你這位楚,楚星絕朋友不會些什麼武藝什麼的嗎,你先治傷吧,等縣衙的人」
掌柜的開口說道
「他要是會武功就...,我的傷不要緊。等縣衙的人來」沈山河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