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屬下有罪
琉璃沒想到風飛翼會來真的,連忙出手阻止。「王爺,不可……」
風飛翼正在氣頭上哪裡能聽進去他的勸,登時拳頭一轉就朝他揮來。不一會,琉璃臉上也跟著掛了彩。
風飛翼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由此可見其功夫之高深。而再觀君墨殤和琉璃,身形狼狽得模樣實在是讓人不忍直視。
就在這時,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從帳外由遠及近的傳了來。三人同時皺了下眉頭。
「報,」是戰報。
「進來。」風飛翼鬆開君墨殤和琉璃,兀自走到主位前撩袍坐下。君墨殤和琉璃則坐在了他身前的左右主位。
賬簾掀開,外頭刺眼的光亮就射了進來。
風飛翼眯了眯眼,看著剛進帳便迫不及待跪下行禮的小士兵,問道:「何事?」
「是陳北兩國來犯,現下已兵臨莫城城下。小士兵不敢抬頭看風飛翼的神色,只想快點離開。
「怎會?」
風飛翼,琉璃,君墨殤著實被這消息給驚了一跳。
「而且,敵營的主帥還說要見王爺您。」小士兵戰戰兢兢的將自己的意思傳達完。
「沒有攻城?」風飛翼皺眉沉思,實在想不通對方為何會在這時候要求見自己。
小士兵搖頭。「沒有。」
「本王知道了,你且先退下罷。」
「是。」小士兵急於離開,聞言匆匆向三人行了個禮就跑了。
營帳內一瞬安靜下來。
君墨殤坐立難安的等著風飛翼二人與他商議此事,然而等了片刻也不見二人開口,終於按耐不住道:「我先去召集兵馬。」說罷,也不等風飛翼和琉璃點頭應允,就先一陣風似的出了營帳。
「軍師對此可有什麼想要說的?」君墨殤此番舉動早就在風飛翼的預料之中,倒是琉璃得沉默忽然勾起了他濃厚的興緻。
雖然琉璃一直未曾言明陳北兩國的背後到底是誰在出謀劃策,但風飛翼卻是知道的。
前任兵部尚書衛連傑自從幾月前請旨去了邊關巡視后便音訊全無。而也就是從那時開始,陳北兩國開始蠢蠢欲動,暗地裡小動作不斷。
「王爺既然知道是誰所為,又何必再多此一問?」琉璃善謀,更善揣度人心。所以就風飛翼的這點想法,根本就用不著他多費心思。
「看來軍師心裡早就有答案了。」風飛翼瞭然一笑,起身請道:「既是如此,那不知軍師現下是否有空?同本王去看一場身陷囹圄的駱駝是如何垂死掙扎的戲碼?」
「恭敬不如從命。」琉璃拱手,也作出請的動作。
「讓開讓開……」帳外再次傳來駿馬疾馳的「嗒嗒」聲。而且聽聲音還不止一匹馬。
風飛翼與琉璃對視一眼,提步便往外走。
雲清,雲決,月漣三人一行打馬徑直闖入軍營,立刻引起了軍中將士們的的戒備。再者,三人身上皆是血污,很難有人不把他們與刺客聯繫到一起。
是以,三人才剛入軍營就被人團團圍住,進退不得。
月漣氣的連連揚鞭,卻又怕傷到了他們會被自家師兄找麻煩,遂只能看著一眾攔路的人乾瞪眼而不能有所動作。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雲決已經亮出了隨身攜帶的武器準備動手。
「還能怎麼辦。」雲清也急了。「直接殺進去,」說著,雲清已經出手解決了身前攔路的一人。
「好……」雲決再不遲疑,當下打馬就往前沖。
「住手。」這時,風飛翼和琉璃走了過來。
雲決雲清的身影風飛翼再熟悉不過,只一眼就認了出來。然而,待他看清二人身上已經乾涸了的血跡,「發生了何事?」
風飛翼閃身到雲決身前,手一伸就把雲決拽下了馬背。
雲決猝不及防之下當場摔了個狗啃泥。雲決在旁原本想笑,但見自家主子這般嚴肅的表情又只好忍住。
風飛翼別過頭不去看摔倒在地的雲決,再次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她呢?」
雲決從地上爬起來,「屬下有罪。」
雲清也從馬背上跳下來請罪道:「屬下有罪。」
不好的預感隨之爬上風飛翼的心頭,他看著跪地請罪的二人,薄唇緊抿。
「師兄,月漣也有罪。」月漣走到雲清的身旁同他一起跪下。
風飛翼看一眼周圍的人,道:「進來。」說罷,轉身就走。
雲決,雲清,月漣三人連忙起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先開口。
「這裡人多,走罷。」琉璃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幾次忍不住想要開口問雲清幾人關於蘇亦彤的去向,但……終究是沒有問出口。
「爺……」
雲決,雲清,月漣三人剛入營帳便齊齊跪下請罪。
「她如何了?」營帳內,風飛翼負手而立,聞聲回頭,靜靜的看著跪地的幾人,良久,才開口問道。
「屬下護主不力,還請爺責罰。」雲決半低著頭,當先請罪道。
「說。」風飛翼額間青筋爆起。「她如何了?」
月漣似被風飛翼的氣場所震懾,雙手攪動著衣袖半天沒有言語。
「皇上她……」雲清嘴張了半天,也只說出了三個字。
「皇上她……被人截走了。」雲決受不住風飛翼直直盯來的視線,終是硬著頭皮開了口。「屬下查過,是北國人動的手腳。」
「笙簫呢?!」風飛翼拳頭握得死緊,忽然看向琉璃道。
「在知府縣衙。」琉璃回道。
那日,笙簫不肯同他回軍營安頓,無奈之下他只得將她安頓在了知府縣衙。
「去讓人把她壓來。」風飛翼道。
「是。」琉璃應聲退下。
風飛翼又看向雲決,聲音沉寒,「雲決,你且將她被劫那日情形一一道來。」
雲決點頭,看向風飛翼問:「爺可還記得我們出城的那日?」
風飛翼點頭。「記得。」
「其實……我們剛出城那日就被人盯上了。」雲決將那日之事緩緩道來。「原本我與雲清是準備將那些跟蹤的人解決了再行趕路的,可…皇上說不能打草驚蛇。所以我們才故作不知,沿路設下陷阱將那些人引至鄰城。」
「那為何不讓雲清回來稟報?」風飛翼雙眼冒火。
「是……皇上……」雲決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埋進胸腔里。「她說您軍務繁忙,就這點小事用不著勞您親自動手。」
「所以,你們就由著她胡來了。」風飛翼盛怒之下一掌將雲決擊飛。
「雲決……」月漣,雲清登時忍不住齊齊驚呼出聲。
然而,卻是為時已晚。
只聽「砰」的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頓時清晰的傳入幾人耳中。月漣和雲清衝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雲決。
雲決見二人出來,忙沖二人搖了搖頭,口吐鮮血道:「我沒事,別……擔心。」
「雲決,」雲清想要衝過去將雲決扶起,卻被月漣給拉住了。
月漣沖他搖了搖頭,生怕殃及池魚道:「雲清哥哥,不要。」
雲清回頭看她,想了想,把她的手推開,苦笑道:「我與雲決皆是護送皇上的人,既然他都受了罰,我又憑什麼意外。」
說完,雲清走過去把雲決扶起來扛在肩上。雲決渾身筋脈斷裂,哪怕是輕輕碰一下都疼。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雲清眉眼低垂,忍不住愧疚道。
雲決用力扯了扯唇角。「我們之間還說這些做什麼……」
雲清扛著雲決回到營帳,不等風飛翼開口就先跪下認罪道:「爺,犯錯的是我,與雲決無關。是我不該掉以輕心,才會叫皇上讓賊人劫走。」
風飛翼看著雲清,眸光冰冷。
雲決見狀忙攔在雲清的面前。勉力支撐道:「爺,是我的錯,與雲清無關。」
風飛翼攤開手掌,內力在他手中凝結漸漸成了一團黑氣。
「你們夠了。」月漣衝進來擋在二人的身前,對風飛翼吼道:「師兄,雲清雲決已經盡了他們應盡的本分,你不該這麼對他們。」
北國的人能在他們剛出城就把他們盯上,說明早有預謀。所以他們會中計一點也不奇怪。
只是他們誰都沒有料到,北國的人會為了蘇亦彤而付出那般慘痛的代價。
風飛翼雙眼通紅,攤出的手掌僵在半空。月漣看著他繼續道:「更何況,當時要不是他們二人拚死相護,你覺得以皇上的本事如今還會有命在嗎?」
「月漣……」雲清輕輕扯了扯月漣的袖子,示意她先退下。
「現在不是你講義氣的時候。」月漣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給我閉嘴。」
「王爺,北國笙簫公主帶到。」琉璃領著笙簫進來,看到跪地不起的雲決身上血跡斑斑頓時愣在當場。
「風哥哥……」賬中壓抑的氣氛沒來由得讓笙簫心頭一緊,她看著風飛翼,輕輕喚了一聲。
然而此刻的風飛翼似是早已入魔,笙簫不過方才開口,他便已到了她的身前,伸手扼住了她的脖頸。
「風哥哥……」笙簫不可置信的看著風飛翼,小臉因呼吸不暢而通紅一片。「你這是……怎麼了?我是……」
「說……」風飛翼看著笙簫,面容陰鷙,咬牙一字一句道:「是不是你給北國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