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殺了便是
「不…是我…」笙簫看著風飛翼雙眸含淚,吐字艱難。
「滾。」風飛翼將笙簫扔在地上,隨即背轉過身,道:「把她帶下去關押起來。」
看守和關押聽著意思不大,但實際卻是天壤地別。
笙簫聞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她看著風飛翼,忍著疼從地上一點一點的爬起。月漣原本想過去扶她,但思及自己現在的處境,只好忍住。
「風哥哥不相信我?對嗎?」風飛翼方才扔的那一下使得力氣實在太重,笙簫身子剛站穩還沒來得及走路就又狼狽的跌坐了回去。
劇痛襲來,笙簫卻也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便恢復了正常。
風飛翼背對著她,沒有說話。
只聽她繼續質問:「所以在你心裡,我,從始至終就只是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惡毒女人,是不是?」
風飛翼靜靜站著仍是沒有說話。然而,他越是不說話,笙簫的心底就越是惱怒。
突然,笙簫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起身衝上去抱住風飛翼的胳膊,哭道:「風哥哥,你看看我,我是你的阿蕭,你忘了嗎?小時候你說過要娶我的。可是為什麼,我們不過就分開了幾年,你就愛上了別人?為什麼?」
「為什麼?」風飛翼甩開笙簫,終於轉過身用正眼看她,冷笑道:「因為什麼你真的不知道嗎?長樂公主?」
幼時,他是說過會娶她。但前提是建立在兩國同盟的契約之上,他的身份之上。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在他丟了陳國嫡長孫的身份之時就已經蕩然無存了。
如今,他是風飛翼,也只能是風飛翼。
「不是那樣的,風哥哥,你聽我解釋……」笙簫腳步踉蹌眼看著就要再次跌回地面。
「公主小心。」月漣終於還是忍不住搭了一把手。
「解釋?你要解釋什麼?」風飛翼看著她面無表情的開了口。彷彿眼前女子的柔若皆與他無關。「還是說你想告訴本王,當年他與你父皇暗中聯盟的事你不知情?」
「你知道……」即便有了月漣的幫扶,笙簫還是覺得自己需要很費力很費力才能站穩身形。
「如何能不知。」風飛翼的話倏然變冷,語氣里甚至透著濃濃的嘲諷。「當年若不是你的刻意隱瞞,我們一家三口又何至於斯?」
他不會忘記,當年自己的二叔造反逼宮是從何處借來的兵馬,他的父王又是因何慘死,他的母妃又何故性情大變,與他母子離心。
「笙簫,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本王,愛本王,但你捫心自問,從小到大你可曾為本王做過一件有用的事?」
「風哥哥……」笙簫似是沒想到風飛翼會這般說自己,頓時驚得愣在當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月漣從不知曉風飛翼竟還有這樣的過去。
當年,她拜北國笙歌長公主為師時才不過十歲,所以,聽到的知道的始終只有那一星半點。
「笙簫,你與你父皇皆是一樣,虛偽的讓人覺得噁心。」風飛翼嫌惡的別過頭,不願再去看笙簫一眼。「雲清,將她押下去,順便傳消息告訴我那好舅舅她的好女兒落在了我的手中。」
蘇亦彤是女兒身的事暫時還沒什麼人知道,可風飛翼清楚,一旦蘇亦彤落到了他人手裡,她是女兒身的事必定再隱瞞不住。
「是。」雲清十分意外自家主子竟然沒有懲罰自己,聞言,連忙起身上前,對笙簫道:「長樂公主,請罷?」
「雲清……」笙簫求助無門,最後竟是將眸光放到了雲清的身上。
「不許勾引我的雲清哥哥。」月漣將笙簫推開,擋在他的身前,看著她惡狠狠的道:「以後也不行。」
如此大的反差實在讓笙簫有些接受不住。
「要我看也不用雲清哥哥押你下去了,還是我來吧。」月漣自告奮勇。
雲清點頭,退到了一旁。月漣見狀忙扣著笙簫的雙手退下。
看了眼因為沒了支撐而倒在地上的雲決,風飛翼對雲清道:「雲清,將他送去穆神醫那裡看看。」
風飛翼知道蘇亦彤被劫的事不能怪罪到雲清雲決的身上,因為陳北兩國皇帝本就最擅長狼狽為奸,對上他們二人,就連他自己都不敢保證是否能全身而退,更遑論雲決雲清。
「王爺是打算用長樂公主的命換陛下的命嗎?」待到其餘人都走了個乾淨,琉璃才開口問道。
風飛翼看著琉璃嗤笑,似乎是在笑他得天真。「你以為野心了一輩子的人真的會為了自己的女兒而放棄天下一統的機會嗎?」
「那你為何……」琉璃面露不解,實在想不通風飛翼接下來到底要做什麼。
「你是指笙簫嗎?」風飛翼這會臉上的神色已經緩和了下來,他看著琉璃笑道:「連你也以為本王與他撕破臉只是一時興起?」
「難道不是?」
「不是。」風飛翼搖頭道:「本王與陳北兩國皇族本就有不共戴天之仇,與她撕破臉不過是順應時局而為,又有何不可。況且,陳北兩國為了滅我離國連劫持威脅這種事都能做的出來,那本王又還有什麼好怕的。」
現在,他只擔心蘇亦彤的身份會被人公之於眾。
「那長樂公主王爺打算如何處置?」琉璃問。
「還能如何,」像笙簫的身份,最後的結局應該都逃不過一死吧。「殺了便是。」
風飛翼最後的四個字冷冷的,不參雜任何感情溫度。
「王爺當真冷血冷情。」琉璃盯著風飛翼老了半晌,最後做出評價。
「所以才只有我註定是最後的贏家。」風飛翼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揚唇一笑,抬步往外走去。
所以,蘇亦彤才會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同他在一起嗎?所以,從一開始,他就註定是會輸的那個人嗎?琉璃看著風飛翼遠去的身影,啊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
罷了罷了,既然選都選了,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比起讓這離國的天下被其他國家瓜分而食,他肩上的重擔似乎也不輕呢!
「時也不早,想來這會君墨殤也已經帶兵出發了吧。」風飛翼走到營帳門口看了眼外邊的天色,方才轉身對琉璃道:「琉璃,不如我們也去看看,聽聽陳北兩國的要求?」
「恭敬不如從命。」琉璃唇角微勾,上前道:「王爺請……」
「好。」風飛翼大笑一聲,抬步便走,似乎剛才在帳中所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鬧劇,與他無關的鬧劇。
莫城的天氣變化莫測,晴的快變的也快。早上還是晴天烈日,可到了這會天空中已是烏雲密布,隱隱有變天的徵兆。
風飛翼和琉璃出了軍營便一路快馬加鞭直奔莫城。呼嘯而過的大風冷冽如刀,寸寸刮過二人的肌膚,不過片刻,就見二人白皙如玉的臉上起了一道道紅印子。
忽然,陣陣迎敵的號角聲從莫城的方向傳來。風飛翼與琉璃聞聲均是臉色一變,不及多想,便棄馬飛身而起,施展輕功往莫城而去。
彼時莫城城門處,君墨殤已命人在用石頭堆積起來的石門上砸開了一道小門。因為石頭緊密相連,所以砸開的小門縫隙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大。
「讓開。」君墨殤在小石門前等了片刻,見砸門的幾人忙活了大半天都再沒有進展,不由心焦。
他一甩手中的長鞭,硬生生逼得那砸門的幾人退到了一旁。
君墨殤盯著小石門屏氣凝神,而後將自己所有內力都灌注在長鞭上,用力一揚。便只聽石頭鬆動的聲音「轟隆隆」的響徹大地。
這聲響極大,風飛翼與琉璃剛入城便聽到了。
「這個蠢貨。」不用說風飛翼也知道定是君墨殤做的,暗罵一聲,他回頭對琉璃道:「本王先走一步,」說罷,速度比之方才更快,轉瞬就消失在了琉璃的面前。
比武功,琉璃或許還能與風飛翼一較高下,但輕功實在不是他所擅長的,遂只能放棄跟上他的念頭。
石頭堆積的城門破開了一大道口子,君墨殤見狀打馬就要出城。
然而,卻有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君墨殤甚至還沒看清來人得身影,便覺手中一空,待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被風飛翼連人帶馬的拽離了城門處。
「風飛翼,你做什麼。」君墨殤看著風飛翼心中頓時無名火起,雖然讓蘇亦彤回都城他也算默認的一個。
風飛翼手指鎖住君墨殤的琵琶骨,帶著他飛上城牆。
「你先看看自己在做什麼。」風飛翼手指向圍在城外的千軍萬馬,看著君墨殤歷聲道。
君墨殤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仍是一眼就看到了敵軍陣營中被綁著的蘇亦彤。
「可是,亦彤她……」
「那你有沒有想過城門一旦開啟,我軍如若不敵,這城中百姓該當如何?」蘇亦彤被抓風飛翼心裡比誰都著急,但此時的他,不能自亂陣腳。
君墨殤忽然不說話了。風飛翼說的對,好在他阻止的及時,否則這一城百姓……後果他承擔不起。
「你先帶人下去把城門封起來。」風飛翼對一側站著的士兵吩咐。「還有,別讓人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