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灰色真氣
百香草乃是世間珍品,生長在極地雪原的冰山上,是一種罕見的療傷聖葯,即便是整個天極帝國,加在一起恐怕也找不出一百根。這樣珍稀的聖葯他怎麼可能會有?
那些話,不過是說給後面那個跟在屁股後面的人聽的。
小船的後面跟著一人一騎,那個人身穿雪白的羊皮大襖,腰佩一柄寶石金刀,皮膚黝黑,兩隻眼睛光芒內斂,時而噴薄而出,這是武煉之人長期錘鍊自身而鍛鍊出來的眼睛。
是那個跟在凰九大光明使後面的人,昨天夜裡他竟然逃過了一劫。在孟槐殺死鬼魍使的時候,這個人一直躲在暗處,林嚴也是直到最後才發現的他。
這個人躲在暗處伺機而動,林嚴能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殺意,以他現在的狀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拿著把刀都能把他殺了。於是他靈機一動,故意對凝谷弱說他在風城的家有一根百香草,人性貪婪,面對百香草這樣的天下至寶誰人能不心動?
關鍵時候,那個人止住了殺意,林嚴知道這個人上鉤了,這個人想跟著他去尋找百香草。
於是他故意將刀留下,將凝谷弱打發開,獨自一人上路。對方來者不善,他不希望無辜的人受到連累。
他現在重傷垂死不說,後面還跟著一頭狼,老天爺何必要如此玩弄他。
他強忍著痛掙扎著坐起來,對著後面的那人招了招手。那人見狀愣了一下,然後皺著眉頭拍著馬追了上來。
他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閣下在後面走了這麼久,想必也是要到風城去的。路途寂寥,不如結伴而行如何?」
黝黑男子眼中光芒閃爍,隨即開朗地笑道:「哈哈!這一路走來確實無聊,有個人一起聊天確實不錯。」
林嚴瞅著對方臉上虛假的笑容,依舊笑著地問道:「在下林嚴,風城人士,自玉城而來,此去風城,為回家探親。」
「在下長孫川,」長孫川悠閑地騎著馬,身上雪白的羊皮大襖閃耀著雪白的光,他笑著說道:「風兄弟這下可就不地道了,你我才剛相識,你為何就要欺騙我呢?」
林嚴心中一跳,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道:「長孫兄何出此言?」
長孫川望著風城的方向說道:「風兄的大名我也是聽過的,四年前名震玉城的武煉奇才,天賦異稟堪比昔日縱橫漠北的奇林老祖。而風兄弟的親人早在四年前草蠻入侵風城之時遇害,現在的風城已無風兄的親人,又何來探親一說?」
林嚴臉上湧現出濃濃的傷心之色,輕嘆一聲說道:「家族的人雖然死了,但葬在風城,去他們墳墓前拜上一拜,也算是探親了。」
長孫川心裡冷笑一聲,臉上卻露出惋惜的神色,道:「風兄弟說的是,探親未必就是要探親人,探親人的墳墓也是探親。只是在下想不明白,昔日風家乃是風城第一大家,區區數十草蠻,怎麼就血洗了風家?」
昔日風城有四大家族——風、楚、齊、韓,風城雖然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風城四大家族的實力不容小覷。而他風家更是領銜四大家族,乃風城第一家族。
林嚴回想起四年的場景,眼中寒芒閃爍,慢慢說道:「區區數十草蠻,怎能撼動得了我風家?我父親一人便能將他們全部肅清!」
長孫川奇道:「即使如此,最後又何以被劫掠而去?」
林嚴冷哼一聲道:「我風家向來一脈單傳,自古以來,僅僅靠著家主一人之力便能支撐起整個風家。四年前草蠻入侵,風城大亂,這區區數十草蠻本成不了氣候,卻不曾想在我風家與其作戰之時,背後突然衝出一夥黑衣人,幫助草蠻襲擊風家的人,其中有三個武力極高,三人聯手將我父親打成重傷,這才使得草蠻有機可乘。」
長孫川惋惜道:「所以你們才被草蠻劫掠到草原深處,遭遇草蠻的迫害。」
林嚴冷笑不語,看向風城的目光卻越發的冷冽。當年偷襲父親的那三人,各自使得是什麼招數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長孫川見他如此表情,倒也能猜出當年那些人是從何而來,訝異地問道:「如此,風兄迴風城豈不是羊入虎口?」
林嚴淡淡一笑,道:「是羊入虎口還是狼入羊群,長孫兄不妨拭目以待。」
茫然的草原一望無際,河流延伸到遠方,直到視線盡頭,環繞著一座城,如藍絲帶般系在城的身上。
那便是風城。
長孫川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道:「到了風城,在下會儘力保護風兄的周全。」
林嚴心裡冷笑不止,在找到百香草前,他相信對方會如此做的。笑道:「如此,便謝謝長孫兄了。」
昔日的風城屹立在漠北東方,如一顆草原明珠般璀璨繁榮,民富兵強,可惜後來一場詭異的浩劫降臨在這顆明珠之上,使它黯然失色,漸漸沒落。
而對於那一場所謂的浩劫,因歷史久遠,已無處考究,只在風城一些古老的大家族中殘留著些許文字記錄,卻也是被守護的密不透風。
而今的風城已然不復當年盛況,古老的城牆殘破不堪,如斷壁殘垣般,那一座高聳的城門樓保存得比較完好,古老的建築風格在彰顯著他厚重的歷史氣息。
還未走到城下,便見一道粗大的烏黑煙氣如通天巨蟒自城內升起,在天空中盤旋久久不能消散。遠遠地就聽見城內嘈雜的人群歡呼聲。
長孫川一愣,問道:「這是烽煙嗎?為何不在烽火台上點起,卻從城裡面飄了出來?」
見到這道黑煙,林嚴心中一痛,眼前浮現起往日時光,喃喃道:「每年烏蟒煙起,便到了風城最熱鬧的時節——黑鳳角逐,風城傑出的青年齊聚古老的斗獸場,四面八方慕名而來的俊傑佳人也會來此一睹風采。」
長孫川問道:「風城沒落至此,還會有人來這裡觀看所謂的黑鳳角逐?黑鳳角逐又是什麼?」
「黑鳳羽,風城青年相互比斗,最後的勝者便有機會習得黑鳳羽上的古老戰技。」林嚴懷念地說道:「相傳很久以前,有一隻九尾黑鳳自天外而來,墜入風城地下,古老的風城人掘地三尺也未能尋得神獸蹤跡,卻尋到五片黑鳳羽,每片黑鳳羽上記錄著一種神秘戰技,古老而威力絕倫。得到五片黑鳳羽的四個人各自習得鳳羽上的戰技,后各自稱霸一方。」
長孫川彷彿明白了什麼,說道:「那得到鳳羽的四個人,應該就是四大家族的祖先吧。」
林嚴點點頭說道:「而我風家祖先有幸得到兩片鳳羽,是以自古以來我風家能壓住其餘三家一頭。」
長孫川好奇道:「鳳羽上的戰技如此恐怖?你家祖先僅多出一片鳳羽便能抵抗其餘三家。那你可曾練過鳳羽上的戰技?」
鳳羽上的戰技他父親只交過他一種,還有另外一種未曾見過。林嚴搖搖頭道:「鳳羽上的戰技威力太大,當時我年紀尚小,父親怕我把持不住戰技的力量,便打算等我成年之後再讓我學。」
長孫川嘆道:「那真是可惜了……」
林嚴心中冷笑,嘴上說道:「雖然父親不能夠親自教我了,可是那兩片鳳羽依舊藏在我風家舊宅中,待我回城取出鳳羽,習得鳳羽上的戰技,便能替我父親報仇!」
長孫川眼睛綻放出狂喜的光芒,但很快就隱藏起來。
離得風城越近,便越能感受到這座古城的蒼涼。
小船到了風城前的護城河,林嚴強忍著疼痛站起來下船,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淋漓流淌。他腫脹的左手一直包裹在外衣里,不讓別人看見。
長孫川下馬,拍拍馬背笑道:「風兄似乎身體有恙,來來來,騎我這批馬。」
這人心懷不軌,林嚴也不跟他客氣,對他笑了一下后便上了馬。看到城樓上古老滄桑的「風城」二字,心中暗暗下定決心,此次回來,定要讓當年的那些人血債血償!
風城的舊宅沒有百香草,但卻的的確確隱藏著兩片黑鳳羽,而其中的一片黑鳳羽上,記載著一種真氣運行之法,可以化解那團堵在筋脈中的灰色真氣。
只是這個長孫川一直跟在旁邊,若是讓他看到黑鳳羽,那麼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他得想個辦法將他甩掉。
方一入城,便見十數個鮮衣怒馬的青年疾馳而來,這些人個個錦衣華服,披金戴玉,一看便是大家族中富貴公子。
「呦!瞧瞧!這是誰回來了?」其中一個油頭粉面的男子騎著高頭大馬圍著林嚴轉了兩圈,嘲諷似的說道:「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風家大少爺嗎?不在玉山好好待著,怎麼有空回家來了?」
這個人叫做楚華,楚家的人。
卻見另一個白凈的紫衣男子揶揄道:「楚華,你瞎說什麼呢?風少現在的家在玉山,如今的風城早就已經沒有風少的家了。」
紫衣少年旁邊的黃衣男子笑道:「韓浩你這話說得不對,風城始終是風少的家,風家那座舊宅雖然已經化為一堆廢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