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殺人魔頭
風無道雖被四象門的弟子團團圍住,可是也無人出手,因為事先出手之人皆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他看著這些弟子,笑著也不說話。
而他身後的宇文庸則手拿匕首,雙目緊緊盯著這些弟子,唯恐他們一擁而上。
此時從門內傳來一聲怒喝:「你們都在做什麼?竟然敢惹這位公子,還不快快請他進來?」
「是師父!」
這些弟子聽出聲音是誰,面面相覷之下,給風無道讓開道路,風無道卻對房內喊道:「門主何必這般客氣,既然貴門派的弟子想要切磋一下,那在下樂意奉陪。」
「這位英雄說何笑話,是老夫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閣下,又豈敢錯上加錯?您快請進,咱們有話可以慢慢說。」
「慢慢說?前兩日可沒有人願意和在下慢慢說,上來就是舞刀弄槍的,可著實讓在下擔驚受怕,若不是還有點身手,想必在下現在也只能去那陰曹地府,和閻王爺慢慢說嘍。」
「英雄,高人,快請進吧,閣下若是再不進來,那和閻王爺說話的就不是閣下,而是老夫嘍。」
四象門門主言語之中竟然隱隱帶著哭腔,風無道莞爾一笑:「門主既然盛情難卻,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說著推門而入,宇文庸緊緊跟在風無道身後,進門時,還手拿短刀指向四象門的弟子。
「把門關上。」風無道說道。
宇文庸將們關上后,才舒了一口氣。
等他回身再看時,只見到地上趴著兩人,一人蒙著面,另一人乃是一位老翁,臉上青紫,嘴角帶著血絲,此人正是四象門門主古修。驚風一手按住一個,讓他們動彈不得。
風無道隨意坐在桌子旁,見桌上有茶壺,笑著問道:「門主,若是不介意,在下有些口渴,可否借兩杯茶水潤潤喉?」
「閣下請自便,不用這般客氣。」四象門門主急忙說道。
風無道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點頭說道:「門主有品位,喝的是蘇夜城中最好的蘇青茶,在下記得這茶一兩可是要好幾十錢。」
「看來閣下也是懂茶之人,若是閣下喜歡,老夫可以送閣下幾斤。」古修急忙說道。
風無道又倒了一杯,這次只是抿了一口,說道:「無功不受祿,在下最不喜歡欠人情,還是算啦。」
「閣下說的哪裡話,雖說無功不受祿,但是老夫得罪了閣下,送茶也是為了賠罪,還請閣下放過老夫。」
「賠罪?門主何罪之有啊,在下不明白。」風無道嘴角一勾,笑問道。
古修急忙說道:「前幾日這幾個賊人可是暗算過閣下?」
風無道微微點頭,古修繼續說道:「這就對了,這些賊子,老夫原本不認得,只是前幾日尋到老夫,說與老夫談一樁交易,只要老夫幫他們查清這蘇夜城近兩年來新入住的外鄉人,便交給老夫一本秘籍。老夫一時糊塗,想著在蘇夜城還是有些人脈,查人也只不過是件小事,便答應了他們。老夫原本不知這些賊子乃是要去謀害閣下,是今日才知,冒犯了閣下,老夫罪該萬死。」
「門主又在說笑,人可就只有一生一死,談何萬死一說?不過只聽你一面之詞,在下也不能輕信,那人可就是與你談交易之人?」
風無道指著一旁的蒙面男子問道。
「對對對,就是老夫身邊這位,閣下儘管問,若是老夫有一句虛言,老夫願意任由閣下處置,絕無怨言。」
「那在下邊先問上一問,您老就先遭點罪,就這麼跪著吧。」
「好,好好。」古修哪敢不從,他與蒙面男子正在交談,在自己還未察覺之時,驚風便破門而入,幾招就將他們二人制伏,驚風的武功之高,讓他心生驚恐。
驚風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莫要亂動,等我家主子過來。」
見到風無道,自然知道他就是驚風的主子,一個手下便已經這麼厲害,不知風無道又會多強,所以對於風無道,是恭敬有加,絲毫沒有往日里高傲的樣子。
「既然門主已經說完了,那麼閣下是不是應該對在下交代一些事情?」風無道問道。
蒙面男子看向風無道,眼神清冷,面無表情,絲毫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古修見到此人的模樣,心中焦急,大聲說道:「你還不快說?老夫的性命可全在你的手裡。」
蒙面男子瞥了一眼古修,仍不開口。
風無道搖搖頭,走到那人跟前,一把將他的面紗扯了下來,細細看了兩眼,確認自己沒有見過。他蹲在那人面前,說道:「我知你也是受他人指示,畢竟你們科室想要我的性命,所以我也不能留你活口,不過我可以保證,若是你將所知全部告訴我,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我沒什麼可說的,要殺要剮,隨你的便!」男子冷聲說道。
風無道微微一笑:「你居然沒有咬舌自盡,看來與昨夜那些死士不同。放心,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是誰派你來的?」
「哼!」
「何苦呢?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偏要為他人賣命?」
「好一個無冤無仇?你當年在京城一夜之間殺了十幾位大人,並殺了劉國公七十餘人,難道一句無冤無仇就可以全部抵銷嗎?」
「哦?這件事只有宮中還有京城那些賊人知曉,江湖上是無人知曉此事的。你知道此事,看來定是與那些人有關,就是不知你與哪個老狗有干係?還是說你與劉國公有牽扯?」
「你這個魔頭,不要再試著套我話,就算我死,也不會告訴任何事!」
「魔頭?你既然知道我殺人,就應該知道我為何殺那些人?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三歲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我當年也只不過是殺了那麼點人,若不是有人攔我,你以為凡是和此事有干係之人能活著嗎?」
「你在京城前前後後殺了百餘人,還夠償還當然的血債嗎?」聽到風無道的話,那人怒目圓睜,大聲吼道。
「區區百餘人而已,又何嘗能消我心頭之恨?你說我殺人報仇不對,那你現在所作所為又是為何?你和我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我這是為民除害!」
「別再自說自話了,為民除害?我來問你,我何曾害過一個平民百姓?你說我是禍害,我又禍害了誰?我當年只是幼童一個,世事未通,我娘帶著我東躲西藏,只想苟活於世而已,又做錯過什麼?為何那些人一心想要致我們母子於死地?」
「那些大人所做,皆是為了江山社稷,為了黎民百姓。」
「哈,哈哈哈…好一個江山社稷,好一個黎民百姓。那我和我娘又算什麼?難道就為了你口中的大義,活該引頸待割?算啦,既然你不打算說,我也不再問,知道是京城那些人派你前來的就成,看來那些人還是賊心不死,說不得哪日,我還要再去一趟,和他們再好好聊上一聊,雖然我覺得殺人是件極為無聊的事情,但是也不介意手上再多幾條人命。」
「你!」男子死死瞪著風無道,恨不能現在就起身將他碎屍萬段。
風無道看到他的模樣,笑道:「別那麼看著我,我只是要做我認為該做的事情,你也一樣而已。既然大家道不同,那也不用廢話。不過我倒是欣賞你的勇氣,會給你留個全屍。驚風!」
風無道叫了一聲驚風的名字,驚風鬆開扣住男子的手,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刺向男子的脖頸,鮮血噴出,男子倒在地上,雙目仍然盯著風無道。
風無道嘆了一口氣,伸手將他的雙眼合上。
這一幕看得一旁的古修渾身一顫,他急忙求饒:「閣下饒過小老兒,今日所聽,小老兒絕不會對外吐露半字。」
風無道呵呵一笑:「門主莫慌,在下可不是什麼殺人成性的魔頭,你且起來。」
風無道伸手攙扶古修,古修還未剛站起身,雙腿一顫,跌坐在板凳之上。看到古修的模樣,風無道搖搖頭。
「喝杯茶壓壓驚。實話告訴門主,剛才聽到之事,在下並不擔心你會說出去,所以今日之後,我權當沒有來過四象門,也沒有見過門主,您看可好?」
「甚好,甚好。」古修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他恨不能現在風無道將把自己忘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要勞煩門主。」風無道說道。
「有何事,閣下儘管吩咐。」古修聽到風無道打算放過自己,當然是有求必應,快些將這個殺神送走。
「我答應此人留他全屍,我走後,門主找個清靜的地方將他安葬,此事門主可答應?」
「這是小事,老夫一定辦好。」
風無道這才將那杯茶喝完,說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辭了。」
古修想起身送上一送,可是腿腳無力,不聽使喚。
風無道則帶著驚風打開房門,看著門口那些弟子還未走,他微微一笑,走出了後院,宇文庸還在思索剛才男子說的話,什麼京城之事。
「閣下為何還在老夫這裡停留,不與同行啊?」古修問道。
宇文庸這才回過神,追上了風無道。
他問道:「雖然我不知那個男子說的是何事,但想必是隱秘,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留那老頭活口?」
風無道笑道:「你也以為我是嗜殺的魔頭?」
宇文庸看著風無道,沒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