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這眾生
「我知道你的心情，你什麼事情都想一個人扛，你不想連累你的朋友，你害怕我們以卵擊石。」
「但是，無論是飛蛾撲火，還是以卵擊石，那都是飛蛾和卵的選擇，選擇了，便無怨無悔。」
「正如你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登山去救白衣晨，那是你的選擇，如今狼牙的選擇，是上山。」
「我們就是這些撲火的飛蛾。」
張愷說完，笑了起來，他回頭看著身後的無數人，不知道怎麼的，一直堅強的他，又哭了。
「人不能以活的長短來衡量自己的一生，我們的存在，應該有信仰，無論是偉大還是渺小，我們都要用我們的意志來告訴這天地，我們來過，我們戰鬥過，我們熱愛過，我們無悔，我們死而無憾，」
「我的狼牙們，我們為了信仰而戰，讓這個天地，看看我們的決心！」
他的聲音，平和，卻響徹雲霄！
天山上，無數人動容！
那些狼牙的人，全部瘋了。
他們用血肉，鋪滿了整片天山！
他們或許不強！但是他們的意志，並沒有弱！
天空下起來了雨，電閃雷鳴。
刀劍拼殺的聲音，成為了這個天山的主旋律！
天山上的那些人，竟然在短時間內，無法阻擋狼牙的步伐！
螻蟻多了，也可以咬死大象！
而他們看到了天山下，方圓百里，全是湧來的人，全是狼牙的人！
「他們，為的是什麼？」
「他們不怕死嗎？」
「這些瘋子！他們和那個蘇陽一樣，都是瘋子！」
天山上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天才，終於驚悚了，終於後退了，張愷等人，帶著狼牙一眾人，一路上升，留下了一地屍體。
死了的人，無數。
屍山血海！
廝殺在繼續，彷彿無法停歇！
而蘇陽，早已經淚流滿面！
「走啊！走啊！！！！走！！」
他聲音已經沙啞了。
只是沒有用，他恍惚了起來。
他第一次哭的這麼傷心。
知道了被背叛，他沒有哭，知道了一切都是騙局，他沒有哭。
可是看到這些他從來沒有記住的小人物們，為了他送死，為了他不畏生死，他哭了。
他一次都沒有親自管理過狼牙，一次都沒有。
他只是隨手創建了而已，從來沒有給予過期望狼牙能幫助他報仇，他甚至記不清這些死去的人的名字。
可是今天，這些小人物，在為他送死。
一個又一個的人，死了。
他們眼裡的狂熱，眼裡的執著。
眼裡的不屈！
「飛蛾撲火！」
「如果火要考驗飛蛾的意志，那飛蛾撲向火便是他們的決心，或許這撲火併不是為了火，而是為了此生無憾。」
蘇陽安靜了下來。
蘇陽看著這眾生。
蘇陽回味著這一生，太多太多。
原來他從來不是孤獨一個人。
蘇陽想起來了過去的自己，那個不屈的少年，那個瘦弱的敢於挑戰的少年。
那一刻的他，沒有修為，死死的守護在她的面前。
「其實有的選擇，真的沒有那麼多理由，可能只是想要選擇。」
蘇陽抬著頭，看著鎮壓下來的圖騰，看著這天山。
他的血脈乾涸了，他的圖騰，分解了，他的萬靈，叛變了，他的身體被鎮壓，天劫不斷落下，九個聖主，九個神界，對他無情的轟殺，秩序神鏈在他的身體里種入一個個大道烙印！千道萬道，那是整個天地的道的鎮壓！
蘇陽，此時已經是強弓弩末！
已經衝上來了的狼牙成員，死在了他的面前，那些不屈的意志，不屈的靈魂，瀰漫了整個天山。
血染紅了這個地方！
蘇陽哭著哭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好傻的一堆人，你們這些白痴，你們這樣不值得啊！」
他看向了林佳，看向了紫涵，紫涵本應該眉開眼笑，此時卻全身是血，林佳本來是一個善良的醫者，此時卻殺人無數！
為了她心愛的人，她甘願從天使變成惡魔！
蘇陽很眷戀這一切，很喜歡，喜歡得捨不得。
「林佳，我愛你！」他呢喃。
殺上來的林佳，早已經淚流滿面，聽到了這一句話，笑了起來......很開心，她緊了緊手裡的劍，「蘇陽，我來帶你回家，你已經好久沒吃我做的飯了。」
「我多學了好幾個菜。」她笑起來，很好看，兩個可愛的酒窩，彷彿當年的玄天宗那個倔強的少女。
「好，我們回家。」蘇陽點頭。
就在這時候，他的身體里，有一股無名的火焰，燃燒了起來，他的眼睛，他的頭髮，他的神魂，他的手臂，他的腿，他的全身，燃燒了起來......
一股驚悚的力量，在他的身上出現！
這一股力量，驚天動地！
天上的那些聖主，驚悚了。
宇文拓驚駭了。
蘇旭眯起來了眼睛。
「他在燃燒自己，準備自爆！」
「天啊，這是什麼力量？這是大帝的力量嗎？」
「禁忌之力........」
「快逃，快逃！這圖騰，鎮壓不住！」
這一刻，人們呆住了！
「蘇陽，不！」
林佳呆了，驚呼了起來。
廝殺停止了，狼牙的人，獃獃的看著自家的狼王，天山上的人，極速的潰逃，天上的九個聖主，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裡的驚悚。
這力量，即使是半帝的他們，也感受到了驚悚！
無數人在逃，整個天山，留下來的，只有狼牙的人，紫涵，林佳，張愷，西山道人，八旗道人等........
蘇陽咧嘴笑了起來，他笑得很開心。這一刻的他，顯得很是真實。
「本來說在這天山上放一次煙花，讓你們看看，卻沒想到這個煙花卻是我自己........虧大了。」
「還記得以前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我蘇陽這一輩子不撿就是丟。」
「直到遇到了你們，我才知道，比起來許多蠅頭小利，認識你們，我佔了天大的便宜，我血賺。」
「書獃子，記得把狼牙發展下去.....」
「林佳，太乙神針已經教給你了，以後風波平定下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開一個小醫館。」
「紫涵，要記得多笑，你哭起來真的一點都不好看........」
蘇陽整個人燃燒成為了一道火焰！
只是他沒有自爆，他在這一刻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打開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那是世界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