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氣死了？」回玉道。

大娘點了點頭，道「是，氣死了！當場就氣死了，等兩個娃娃，看到的時候，已經都斷氣了，聽他們說啊，眼睛睜得老大，嘴巴也睜得老大，那是死不瞑目啊！」

再說回玉，並未立即答言，片刻「那，那個周明德呢？後來怎麼了？」

「後來啊！」大娘道「就進了少管所啊！一蹲就是十年啊！當年，還好，他沒有成年，年紀好小，而且，他又是不是故意的，是那群人打他，他無心，失手，將那人給殺了！」

「哦！」回玉點了點頭「關了十年？也就是說，他現在是……」

「這……」大娘片刻思量「也就二十八九吧！」

「二十八九？」回玉有點驚訝。畢竟，剛才初見這周明德時，第一反應，就覺得，這人，沒有四十，怎麼也有個三十好幾。可是……二十八九……

「對！」不過，大娘卻是點了點頭「二十八九！不對，二十八，還沒有二十九！進去的時候，十五嘛，關了十年，出來時大前年，還是前年的事情……反正差不多就是個二十七八的樣子！」

「這樣啊！」回玉道「那，這個周明德看著卻是挺老成啊！」

「老成？啥老成啊！」大娘直接道「他啊，就是懶啊，一天吃了睡，睡了吃，一天沒日沒夜地打遊戲，也不運動，再加上，畢竟在監獄里關了十年是不是，硬生生將自己給遭磨成了這樣！」

「這樣啊！」回玉微微點了點頭。

再看大娘，看著地面，忽是一聲嘆息「哎！說實在的，人這一輩子，哪兒說得來啊，我們想著是最乖的孩子，可是呢，最後，卻變得最壞！我們以為他，在裡面關了十年，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結果呢，還是一樣，甚至更不是東西！還有他的爺爺奶奶，老周，老袁！」

說著又看向了回玉「兒子，孫子都有用，都孝順，他們本來又是雙職工，都有退休金，我們以為，我們那個小區里啊，就他們老兩口，老了最享福，沒想到，因為這個不肖子啊，全給氣死了，一個比一個慘！」

「全氣死了？」回玉不禁問道「他奶奶不是……」

「哎！也是氣得！」那大娘道「說實話，要是沒這個孫子，或者說，這個孫子，一直關下去，那老袁啊，最起碼，還得活個十年是沒問題的！」

「這怎麼說呢！」回玉道。

大娘片刻思量，道

「我不是說了么，老袁的兒子、女兒、兒媳、女婿、孫子、孫女，包括外孫、外孫兒，甚至是幾個抱在懷裡的重孫子，都孝順得不得了。」

「而且，這個老袁啊，性格也是真的好，不愛管閑事，不愛扯人是非，一輩子都沒跟人紅過臉，當時，在我們小區住著的時候，跟我們的關係，都很好，我們都說，她兒孫能這麼有出息，都是人家修積得好！」

「所以，她跟他的那些兒媳、女婿都處得來！老周早死了，這娃沒出來的時候，都是在兒子那兒，有時候呢，到閨女那兒住兩天，有時候到孫子、外孫那兒住兩天！有時候，還去旅旅遊那日子，真是好不讓我們羨慕得咧！」

「就這麼，直到三年前，這娃被放出來了！」

「開始時，還是跟著他奶奶，一起住在他爸和他后媽家！」

「結果，一家人，是怎麼也住不安寧。明德就天天在哪兒鬧，跟他爸鬧完，跟后媽鬧，跟后媽鬧完，跟弟弟，弟媳還有妹妹鬧！」

「沒辦法啊！他那個弟媳剛做完月子，家裡還有個奶娃娃！」

「最後，他奶奶只能帶著他，去他姑姑家住了，說實話，他姑姑和姑父，無論是小時候，還是後來，都對他很好！」

「但是呢，還是一樣，住不安寧啊！兩個姑姑家都住不安寧！」

「沒日每夜地鬧！」

「這明德啊，真的不知道是怎麼了，簡直就跟鬼迷心竅了一樣！也不去工作！完全不去，不管是他爸和他后媽找的，還是他姑姑、姑父，亦或者是，他的那些兄弟姐妹找的，都不去！」

「不管苦不苦，累不累，就是不幹，頂多去兩天，但是，去了就鬧事，不是打架，就是故意搞破壞！」

「簡直說不成啊！其實，他們也不是說，想讓明德去掙個多少錢。就是想給他找個事情做……結果……」

「還有啊，你說，你呆在家，就呆在家吧！是不是，你放乖點兒也行啊！」

「完全不是，早上不起來，晚上不睡，就打遊戲，而且，還，還不帶，那個什麼耳機是吧！反正就是跟我們看電視一樣，把聲音放得老大！不光這樣，還大喊大叫，還罵人！」

「而且，晚上，想什麼時候吃飯了，就去廚房，搞得是烏煙瘴氣，叮鈴咣當！你說，你不睡覺，別人還要睡覺，你不上班，別人還要上班是吧！」

「特別是，在他爸家的時候。」

「再不濟還有個奶娃娃是吧，你也不收斂點兒！哦，對了，還有更過分的。」

「那時候，他剛好被他大姑和二姑都攆走了！然後他弟妹呢，也出了月子，他爸就又把他接回來了！這畢竟是父子是不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而且，我們也能看出來，他爸還是覺得，以前虧欠了，就想著補救！」

「結果，你猜怎麼著！沒住兩天，差點兒出了個大事兒！」

「大事兒？」聽到這話，回玉當即來了興許。

「對！」而大娘呢，點了點頭，繼續道「對！就是有一次啊，他一個人在他爸家，然後，他弟妹下班回家，當時，家裡沒有別人，結果你猜怎麼著，這娃是一下就把他弟妹給按到沙發上了！還好他弟妹死命反抗，他弟弟也回來的及時啊！不然那天真的出亂子了！」

「這就過分了！」回玉道。

「是啊！」大娘再次點了點頭「也就是這事兒，他爸才下定決心，將他給趕走了！而更因為這事兒，他大姑和小姑家也不敢留他了！最後，還是老袁捨不得這個孫子，就帶著孫子一起回來老公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