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用意

「誒，不能這麼說！」回玉當即道「你這麼說，就過分了，我都聽不下去了，怎麼能什麼事情，都怪到孩子身上呢！是吧！他做錯了，要訓斥，要罰，要打要罵都行，但是不管他的事情，就不要錯怪他了！」

「這……是！」楊明成道「哦！我們這次來，還想說，就是，您們在這城裡，住得還習慣嗎？或者說，有沒有需要用到我們的地方，雖然，我們跟您們比起來，就好像是，蚍蜉之於大象，螢燭之於日月，但是，我們畢竟是這裡土生土長的。而且，您們到這兒來，也是客人，我們也理應盡到地主之誼。」

「不用，不用！」回玉道「一切都好，不過，如果，真的有需要，您們的地方，我們一定會明說的！」

「那好，那好！」楊明成當即起身。

楊曉逸和回玉，亦是隨即起身。

然後，又聽楊明成道「那我們就不打擾您們了，不打擾李先生休息了！」

「這……害您們過來！」回玉道。

「哪裡的話，哪裡的話！」楊明成道。

「那，我就不送了！」回玉又道。

隨即，楊明成和楊曉逸便就離開了。

徒留回玉和秦穆陽二人。

片刻……

「想說什麼就說吧！」但聽秦穆陽道。

「嗯？」回玉當即轉向了秦穆陽，似笑非笑「什麼？」

「你故意將他們兩個放進來！」秦穆陽道「應該不光是為了，跟他們說點兒不痛不癢的話，打發時間吧！」

「這……」

「還有，之前進那病房！」回玉又道「你應該也有些什麼想表達的吧！」

「這個……」回玉微微一笑「其實，也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我只是覺得，反正閑著葉師兄閑著，就想找個人說說話，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秦穆陽又道。

「當然！」回玉隨即道「去那個大媽的病房，我也有順水推舟的成分，因為，我覺得，您似乎是想管這事兒！」

「嗯？」秦穆陽眉頭微蹙，看著回玉「什麼意思？」

「就是錢醫生和周明德的事情啊！」

「你是在嘲笑我嗎？」秦穆陽當即道。

「不敢，不敢！」回玉亦是連忙道。

「嘲笑我，多管閑事！」秦穆陽又道。

「這……」回玉深吸了一口氣，道「先生，您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您是主子，我是奴才，我的所作所為，都不過是察言觀色，想著您的意思！拍您的馬屁而已……而且，不管怎麼說，這天下都是您的天下，所以，您管任何事情，都不是多管閑事！」

「那……」

「的確！」回玉點了點頭「我是一直有話想跟您說，也總想著借個機會，委婉地告訴您，但是這覺得不是嘲笑，我也不敢嘲笑。」

秦穆陽沒有說話，就這麼看著回玉。

而回玉呢，隨即，便又繼續道「我想說的，其實剛才那個小王，也曾經提到過。我覺得吧，一個人，可以跟這個世界頂撞，但是，不能跟這個世界瞎扯。特別是您這樣的人物，更應該這般，一件具體的事情，總是錯綜複雜，要是非要在道理上，分個是非對錯，基本上不可能！而一個具體的人呢，亦是，總有太多面，所以，對一具體的人，去界定善惡優劣，也很難！」

說著又看向了秦穆陽「而且，這些事情也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士根據專業的條例去做，而您思量的，應該是那些條例的是非對錯，還有那些專業人士的工作，是否真的到位，又是否真的公允！」

隨即又是微微一笑「哦！我以前聽說有個宰相，他在路上，不去管打架的人，而去管喘氣的牛，別人問他為何，他說，打架的人，自有京兆尹、縣令來管，不該自己管！而牛喘氣呢，很可能是因為，節令出了錯誤，所以自己要管！」

秦穆陽沒有立即答言，片刻，是深吸了一口氣，道「好，我知道了！那剛才，那個楊氏父子呢？又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說，世事不公嗎？」

「嗯？」回玉一愣「何以見得？」

「顯而易見！」回玉道「就比如跟那個李成傑相比便就可以了！李成傑，一家人，辛苦奔忙，最終不過是給他找到了那麼一個工作，但是，這個楊曉逸呢，隨隨便便就能去國外的大學。」

「還有，李成傑，幼年，吃不飽，穿不暖，但是這個楊曉逸，則可以學繪畫、鋼琴、小提琴、跆拳道等等，等等。」

「再有，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候，像李成傑那樣的孩子，得躲過招兵，躲過戰亂，還要養家糊口，但是，楊家呢，對這一切，卻是有恃無恐，感覺，那戰火硝煙，對他們一點兒影響都沒有一般！」

「最後的最後，就是，楊曉逸他們即便是犯了再大的錯誤，只要肯悔改就有改過的機會和條件，但如果這次是李成傑呢，恐怕死一百次都不夠了！」

「對，最重要的，就是劉慧蘭的法外開恩！這其中，透著多少辛酸和無奈，是外人不得而知的！」

秦穆陽說罷，便就這麼看著回玉。

再看回玉呢，尷尬一笑。

「怎麼？不是嗎？」秦穆陽道。

「您的確是王上，跟我們想事情，還真是有好大的差別的！」回玉道。

「嗯？」

「不過，經過您這麼一說，我倒也的確認識到了這麼個巨大的問題！」回玉又道。

秦穆陽看著回玉，片刻「不是這般，那你是什麼意思？」

回玉亦是尷尬一笑「這個……其實，我的意思，很簡單，也很膚淺，我就是看著您整日愁眉不展的，想通過他們讓您的心情稍微釋懷一點兒。」

「釋懷？」秦穆陽將信將疑「還是通過他們？」

回玉點了點頭「我曾經聽過一句話『官聲采於輿論，豪右之口與寒乞之口，俱不得其真』。我們這段時間，一直看到的是些貧苦之人，但是這個世界上，畢竟是有貧有富的，所以，就想讓您聽聽富人是怎麼說的！」

秦穆陽沒有說話。

「當然，我的確是考慮欠妥！」回玉又道。

「無事！」秦穆陽道「看來你這麼閑，那就跟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