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塵埃落定

回玉臉上，似是有幾分驚異之色。

「去見你的主子！」秦穆陽又道「麻煩你幫我帶個路！」

「這……」回玉尷尬一笑「先生，您可真是會開玩笑。不過，的確，是我的主子，而且，我的主子老早也說了，想見見您！」

「嗯？」秦穆陽一愣「想見我？老早？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這個……」回玉道「我也問過，要不要告訴您，但是，他說，想讓您主動去找他！而且，還說，這期間，剛好讓他多靜一靜，有時間去多想想該想的事情！」

秦穆陽沒有說話。但是莫名卻有一種不怎麼愉悅的感覺，或者說，不詳的預感，靜一靜？有時間去想想該想的事情，是什麼意思？還有，什麼是該想的事情？

收拾完畢，二人便就出了醫院。

而後一路來到了楚成風住的別墅中。

秦穆陽來時，楚成風正在別墅中修剪花木，看樣子，當真是悠哉悠哉。

見到秦穆陽后，更是微微一笑，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道「哥，你終於來了！」

見這般，秦穆陽是莫名鬆了一口氣「你倒是悠閑。」

「嗯？」楚成風依舊是一臉笑意「只是表面悠閑而已！一天還是有處理不完的事情！哎真是不知道，您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是怎麼做的！我簡直了，所幸這段時間，戰事都穩定了！這邊坐！這邊兒坐，說實話，這裡的景色可真是好，我都住這兒不想走了！」

然後秦穆陽便就在楚成風的安排下，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了下來。

楚成風亦是躺在其身旁另一張躺椅上。

片刻……

忽聽楚成風道「哥，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嗯？」秦穆陽轉頭看了眼楚成風。

而楚成風呢，亦是看著秦穆陽。

四目相對……

「你這般找我，難道沒有什麼事情嗎？」楚成風道。

「沒什麼事情，只是想來看看你！」秦穆陽道。

「哦！」楚成風隨即便就將頭轉到了一旁。

「還有，就是跟你說聲抱歉。」

「抱歉？」楚成風有些驚訝「這，不該是我說嗎？」

秦穆陽欲言又止。

而隨即，又聽楚成風道「其實，之前的事情，本來也是我的錯，我的不對！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跟你發那麼大的脾氣，可能人都是這樣吧，永遠不敢面對真正的自己，也永遠不會那麼輕而易舉地承認自己的錯誤！」

秦穆陽沒有說話，不是無話可說，只是覺得楚成風有點兒怪怪的。

而未幾，又聽楚成風道「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您，或者說，很佩服您們的！」

「什麼意思？」秦穆陽道。

「就是，您們可以以天下為己任啊！」楚成風道「我就不行，這天下好重，這段時間，是背的我簡直透不過氣來！」

「所以……」秦穆陽道「你又要走嗎？」

「嗯！」楚成風點了點頭「算是吧！或者說，回我本該回的地方。」

秦穆陽沒有立即答言。

還是一樣，未幾，但聽楚成風繼續道「我以前啊，聽一個人說過，如果，你做一件事，你能把心量放大到把眾生的安樂，都考慮進來時，你便能坦然地接受所有艱辛和苦難！」

說著是沉默片刻，轉而又是冷冷一笑「我以前將他奉為真理，但是，後來發現，真是可笑至極。我覺得說這句話的人，一定是遠遠地看著眾生。他說的這個眾生中，並沒有自己。」

「畢竟，如果，這個眾生中真有自己，或者，他曾來到眾生之中，那麼他一定會發現，眾生真的好恐怖啊！」

「背負著眾生，又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無論是眾生的好，還是眾生的壞！」

「當然，蒼生的安樂，這的確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借口啊！我想他應該不是接受所有艱辛和苦難，應該接受的是自己的所有猙獰和不堪吧！」

說罷，就這麼看著天空……

又是許久。

也就是秦穆陽正要說話之際，這楚成風卻是忽然起身，道「你想喝點兒什麼？我進去拿。」

「隨便吧！」楚成風道，隨即離開。

秦穆陽看著已轉過身去的楚成風，是欲言又止。

隨即，也轉向了長空。

又是片刻……

直到別墅內，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楚成風出事了，楚成風出事了！

秦穆陽當即傻眼，完全如晴天霹靂一般。

然後，便瘋了一樣地往屋內跑。

等到秦穆陽來到楚成風身旁時，楚成風已然是奄奄一息，身上滿是血跡。

「快叫大夫，快叫大夫！」秦穆陽連聲道「這裡難道沒有大夫嗎？沒有大夫嗎？」

說著便就一下撲到了楚成風的身旁，抱住了楚成風，道「你，你這是幹什麼啊？」

「哥……」

「我……都是我的不對！」秦穆陽又道「是我之前……對！」

「你別這樣！」楚成風道「不怪你，要不是你，我早死了！真的！活著對我來說，太累了！而且，我做了那麼多的錯事，那麼多，那麼多。我的人生，註定了，要麼一錯到底，一步步走向深淵，成為一個行屍走肉般的惡魔，要麼，就像是現在這樣……我不想，也沒有辦法，做到第一點，所以……就只有這般了！」

「你別說了！」秦穆陽連聲道「別這麼說，有辦法的，有辦法的！」聲淚俱下，痛不欲生！

不過楚成風呢，卻是異常淡定，看著秦穆陽，有氣無力地呢喃道「不要難過，真的，這樣，我很開心，對誰都好，其實，我早該死了……」

……

最後，楚成風在他的設計中，毫無懸念地離世了！

而此時局勢呢，早已趨於穩定，勝利的天平，不斷地朝狼刀和新盟一方傾斜。

就這麼，又是兩年，天下基本已定。

秦穆陽站在楚成風的墓前，面無表情，眼中更是滿是蒼涼，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更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又是如何……

秦穆陽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站了好長時間。

終於轉身。

此時，好幾人，已恭候多時。

並不知道，這些人，跟秦穆陽說了什麼話。

只聽秦穆陽道：

「攻！不惜一切代價！攻城！」

「安排下去！實施！不必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