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二當家
清明在這群人中身份比較特殊，他的話瞬間便打破了尷尬的場面。
「哎呦，清明小哥還有這才藝，好聽不好聽啊？」
其中一人打趣著問道。
「你懂個屁，說不定清明小哥是這方面的天才呢。」
另一個人笑罵著接話道。
場面再次充滿了嘻嘻哈哈的氣氛。
清明微微一笑，伸手抽出腰間橫刀，「碰」的一聲杵在地上。
一旁一直未出聲的子書小小被這一聲響動吸引，一臉好奇地看向橫刀所杵的地面之上。
在旁人看來這就是清明哼歌時的前戲動作，並沒有什麼可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在子書小小眼中卻大不相同。
因為子書小小看見了常人無法看到的東西。
那是一根根七彩斑斕的絲線，每一根都連接著這裡在座的每一個人，除了清明和子書小小。
而七彩絲線的另一頭，則是順著地面纏繞在清明面前的橫刀刀鞘上。
子書小小歪著腦袋看著這些七彩的絲線，她似乎知道這些七彩絲線是什麼，又似乎不知道。
下一刻，清明的雙手動了，橫刀猛然拔起，平放於清明雙腿之上，隨之而起的，還有清明輕聲哼唱的歌聲。
歌聲先是平和空靈，曲聲宛轉悠揚，清明的雙手跟隨著曲聲的節奏輕輕敲擊著橫刀刀鞘。
子書小小眼中，清明每次敲擊刀鞘時，都會有一條或者數條七彩絲線輕微抖動，而這些抖動絲線的主人，則是被關在鐵籠之中的每一個孩子。
看到這裡，子書小小眼神之中的疑惑一掃而空，只見她直接站起身子，一溜煙地向著營地外小跑而去，也不知道是要去哪裡。
大約過了十幾秒鐘，鐵籠中的孩童紛紛打起了哈欠，然後一個一個地睡了過去。
這一過程幾乎沒人發現，即使有人看到了也以為是這些小孩兒太困了。
總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清明的身上。
不過清明哼唱的前奏太過優柔，不是他們喜歡聽的類型，這群野慣了的中青年都喜歡比較激烈點兒的曲詞。
正當這群人開始感到有些無聊時，清明哼唱的曲聲突然一轉，變得急促而又激烈起來。
與此同時，清明手指敲打刀鞘的節奏也變得越來越快。
圍繞在篝火旁的中青年們頓時來了興趣，一開始只是有極個別人站起身來跟隨著清明和哼唱舞動起來。
到了後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興奮地跳起了舞。
唯有清明依舊未動，與這周圍顯得格格不入。
哼唱越來越快，曲聲也越來越激烈。
圍繞著篝火旁的眾人也開始慢慢躁動起來，眼神之中瘋狂之意越來越濃。
緊接著，局部開始出現相互推搡，然後如同瘟疫般逐漸蔓延到每一個人身上。
瘋狂肆意地侵蝕著這裡的每一個人，所有人都興奮地尖叫著，咆哮著，扭曲的笑容洋溢在每一個人臉上。
推搡變得越發嚴重起來，然後逐漸開始演變，升級。
暴力最先從外圍開始，一個中年人用力抓住一個青年的腦袋用牙齒將青年的鼻子狠狠撕咬下來。
然而青年彷彿沒有痛覺一樣，瘋狂地大笑著扯下中年人的耳朵。
這樣的事情陸續發生在整個營地之中的每一個角落，人們彷彿一瞬間退化到了原始時期，牙齒和爪子成為了他們最有利的武器。
進化是從最內側開始的，當張偉從篝火之中隨手抽出一根燃燒著火焰的木柴砸在一個人身上時，火星如同繁星一樣席捲了整個營地。
血腥，混亂，狂暴，扭曲，黑暗。
一切負面的情緒和場景混雜在了一起，如同筆墨在宣紙上肆意揮灑一般。
突然，一道黑影向著清明疾掠而來，在昏暗火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銀白色金屬光芒的月牙自左向右划向清明的脖頸。
端坐於篝火旁的清明腦袋微偏，隨後左腳向左猛然一踩，右手握住刀柄猛然拔刀而起。
左腳力道未盡，右腳再次點地，帶動著清明的身體猛然旋轉，與此同時清明右手橫刀也已出鞘，與銀色月牙猛然碰撞在一起。
七彩絲線伴隨著橫刀的揮動在清明周身翩翩起舞，可惜沒有人能看到這樣絢麗的一幕。
當疾掠向清明的黑影出現在篝火旁時，昏暗的火光也將他的身影照亮。
那是一張邪惡陰險的面容，帶著瘋狂的笑容。
長劍是他的武器，劍身纖細，鋒利，被擦拭的即為鮮亮，可清明依舊從其劍身之上嗅到了濃厚的血腥味。
清明很清楚，這人並沒有在他天賦術法的控制之中，變態的欲丨望源自於這人本身。
「你就是他們的二當家？」
清明微微一笑，開口問道。
「我早說過要殺了你，我嗅到了你身上的味道，和我一樣的味道。」
二當家陰冷地盯著清明，鮮紅的舌頭舔舐著嘴唇道。
「那我真該洗澡了。」
清明輕笑一聲道。
「哼哼哼，你的舌頭一定是個極好的戰利品。」
二當家陰冷地笑了笑，隨後手中長劍猛然用力，直接將清明推了出去。
另一邊，清明連退兩步，還未完全穩住身形，二當家手中長劍疾刺而來，根本不給清明任何機會。
清明也不慌張，手中橫刀向上一撩，撥開直刺長劍，同時另一隻手的手指飛快舞動，七彩絲線瞬間鏈接在二當家身上。
然而讓清明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眼前，二當家的身影突然消失，彷彿從來都不存在一般。
清明心中一驚，連忙四下望去，可是已經晚了。
一股猶如實質的殺意在清明身後爆發，此時再想轉身禦敵完全不可能了。
好在清明本身所學就與尋常搏殺術不同，再加上不知多少次的廝殺凝練，造就了清明非同尋常的危機處理能力。
只見清明左腳猛然一蹬，身體前進的同時飛速彎下腰來，手中橫刀向後一背，一式蘇秦背劍剛好擋下後方斬擊。
見此情景二當家微微一愣，一時間竟忘了再次發起進攻。
就這一秒鐘的時間，清明身子猛然旋轉，橫刀帶動著長劍直接略向一旁。
下一刻，清明手中橫刀饒身迴旋，一記夜戰八方藏刀式直衝二當家面門斬去。
二當家身居高位，自然不是吃素的主兒，長劍被清明撥開的同時一腳點地，順著被撥開的長劍就與清明拉開了五步距離。
「風屬性天賦。」
清明微微喘息，一滴冷汗順著額頭流下。
「沒錯，很少有人能躲過我這一招，你是第一個，我很好奇你所修鍊的刀術。」
二當家舔舐了一下嘴唇，饒有興趣地看著清明說道。
「那估計沒希望了，要不你求求我，或許我會發發善心，把我所學的刀術燒給你呢。」
清明呵呵一笑道。
「狂妄，等廢了你，我有的是時間讓你開口。」
二當家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抬劍就要再次動手。
「等一下。」
清明突然開口叫道。
「怎麼，怕了？」
二當家微微一頓，開口笑道。
「不是，你不打算救救你這些同伴嗎，他們快死光了。」
清明指了指還在相互廝殺的人道。
現在還站著的已經沒剩幾個人了，不過看這幾個人的傷勢，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一群螻蟻，我何必在乎，少在這拖延時間。」
二當家看都不看這些人一眼，手中法訣掐動，整個人再次消失在清明視線之中。
見此情景，清明緊握了一下手中橫刀，隨時準備面對從各方位而來的攻擊。
突然，左側人影閃動，一道銀芒閃過。
清明只來得及做出一個閃避動作，左手手臂上便多出一道新鮮的劍傷。
下一刻，清明右側人影突顯，銀色劍芒接踵而至，清明右手橫刀下意識地抬起，卻又晚了一步。
「噌」的一聲，那是皮肉被利刃劃開的聲音。
下一刻，清明右手手臂之上也多出一道極長的劍傷。
劇痛之下，清明差一點鬆開手中橫刀，可清明還是忍住了，借著疼痛之感，清明握緊了手中橫刀。
這一次，清明清晰地察覺到，二當家的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上幾分。
可是清明並沒有因此慌亂，反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副莫名的微笑。
剎那間，清明背後再次被長劍砍中，鮮血瞬間噴洒出來。
清明嘴角微微抽搐，可是依舊不見有所動作。
下一秒，二當家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清明面前，露出一副嘲弄的表情，於此同時，二當家手中的長劍已然刺向了清明的胸前。
說時啰嗦，可整個過程就發生在瞬息之間。
二當家動作太快了，清明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應對之策，眼看長劍就要刺入清明胸膛，清明突然開口了。
「抓到你了。」
清明邪魅一笑，飛快地說道。
聽到這話，二當家微微一愣，可向前直刺的動作卻並沒有任何停頓的意思。
清明話音剛落，一直空閑的左手手指突然快速舞動，無形的七彩絲線伴隨著清明舞動的手指飛散在空中。
突然，二當家整個人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極度驚恐的表情，身子也跟著飛快地向後退去，竟然放棄了這次絕佳的機會。
就彷彿在這瞬間，二當家看到了什麼異常恐怖的東西。
二當家身形後退，清明卻正好藉機攻上。
只見清明左腳用力一蹬，身子緊隨二當家而來，同時右手橫刀猛然向前斬去。
此時二當家還在極度驚恐的狀態下，反應自然大不如之前。
高手過招只在須臾之間。
二當家這一慢，就徹底失去了格擋清明進攻的絕佳機會。
清明橫刀飛速揚起，自下而上直接斬在了二當家胸前。
同樣是利刃劃開皮肉的聲音，同樣是鮮血四濺的場景。
只可惜二當家退的太快，清明這一記斬擊只是劃開了一道淺痕，並不致命。
但是清明沒有停歇，右腳再次發力，前進的速度也跟著加快，眼看就要再次追上二當家。
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十分驚愕的聲音。
「卧槽，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