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相遇

三:相遇

佛光寺,四面環山,依山而建,地處窄谷彎上。

有「杳杳鐘聲動,遙峰護碧林。廟遠不知路,峰迴忽到門」之美稱。

又傳釋迦如來舍利法堂內珍藏有佛祖釋迦牟尼的真身,更傳有天下的駐世之寶「明天寶藏」。

大雄寶殿上端坐在金蓮上的金身佛祖,以千古不變的慧眼,注視著滾滾紅塵。

香火繚繞,木鼓聲聲,佛音悠揚。有願者閉目合十,虔誠求佛一切都那般祥和。

「錦繡家中本是農家人,當年弟弟還沒出生阿爹便去了,那時錦繡不過才十三,阿娘生下弟弟沒兩日也去了。至此我與弟弟相依為命,可錦繡沒有照顧好弟弟,讓剛出生的弟弟跟著我忍飢挨餓,以致弟弟多病多災。錦繡不僅負了阿娘臨終遺言,還害了弟弟死於非命。求佛祖讓弟弟下輩子投個好人家,一生無病無災。」

錦繡虔誠地跪在佛前,雙掌合一,訴說心愿后,起身要去取香時。

有一孩童小和尚拿著剛點好火的香遞給了她,甜笑著喊:「姐姐,給你。」

錦繡掌佛禮謝道:「多謝小師父。」

小和尚笑了聲:「阿彌陀福!」

這小和尚生得肉嘟嘟的可愛,錦繡見了甚是喜歡,忍不住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臉頰,這才接過了香。

「小平安,你怎跑這來了,師傅都急壞了。」一側有人急急喊道,一青衣僧人急匆匆跑過來,抱起那小和尚。

對錦繡抬笑道:「阿彌陀福,施主見笑了。」又對錦繡和笑一聲,看著小和尚溺愛道:「我這小師弟太調皮了。所以方丈交代今日不讓他到前頭來的,以免擾了香客興緻。」

錦繡摸了摸小和尚的頭,笑道:「我見這小師父實在可愛,喜歡得不行。他多大年歲了?」

僧人說:「快滿三歲了。」

「快三歲了哈?」錦繡心中一疼,想起那可愛的弟弟,不免落了淚。

僧人感到奇怪,忙問:「施主,你怎麼了?」

「啊,沒什麼。」輕輕地拭去眼角的淚,錦繡淡笑道:「只是看著小師父,不免想起了我那去世也快三年的弟弟。」

僧人面露悲色,掌佛禮安慰:「人死燈滅,還望施主節哀。」又抱緊那小和尚:「貧僧還要帶小師弟回去,他今早還沒吃過齋飯。怕我家尊師及各師兄弟久不見歸,心急。這廂就不打擾施主了。」

那小和尚臨走時還對錦繡揮手應道:「姐姐,走了。」

錦繡粲然一笑,也揮手迎了過去:「好。」

不一會二人身影便出了佛門。

錦繡這才收了目光,指尖淡掃髮鬢,凝眸遠眺,粲然一笑,心中不甚羨慕。

轉身往佛壇內由香灰積累起來的塵埃,插上三根香水虔誠合十,離開了大雄寶殿。

剛離開大雄寶殿沒多遠,便瞧見了方才那位小師父。

他騎在方才抱他離開的那位師父脖上開心的跳著,一眾師兄圍著轉。

那方丈大師手裡還端了一銀色小碗握著小勺,慈目善目眼裡滿是寵愛的看著他。

他們所有人的每一雙眼睛都是溺愛。

錦繡哀傷道:「但願弟弟的來生,也能像這小和尚一般幸福。」

此時,處於寺廟中心處的釋迦如來舍利法堂,卻沒有前院這邊的半點祥和,相比之下卻有地獄之稱。

妖雲在法堂上方嘶鳴著,血紅色的腥味彌散在法堂之內,劍影在堆積的殘體上飛舞。

但見此處似廝殺許久,雙方的余兵所剩無幾,但看起打鬥的激烈絕不是凡塵人。

就在神域族頭領準備斬下那名黑衣鬍子男人時,法堂大門被推開了,來人是一群黑袍人。

他們蜂蛹而上,其中有兩人將以耗戰許久的那名滿身傷痕的鬍子男人救出法堂。

男人身上的傷口猙獰而可怖,他濃重的氣息讓人不難看到若是晚來一步,他便會死掉。

縱是滿身血淋淋他仍對剛到的主人,行跪禮:「王爺,是神族………」

「誅!」

「咦,奇怪了,怎麼走不出這個門?」

錦繡奇怪的撓撓後腦勺,又來回走了幾步。

「哎呀,真是怪了。怎麼好端端邁不開腳了?」

不能往前,她便往後走,這次卻是輕而易舉的走著,如此反覆了多次,便覺詭異。

越往寺內走,她越覺得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吸引她,召喚她,讓她忍不住,控制不住內心的喜悅,想要立馬就見到的心情。

腳步越發快了起來,一路跌跌撞撞不小心撞倒人。

是個普通香客,著綠色麻衣。

「對不起!」

錦繡忙扶那人,但那人已自顧起身,撿起地上的香燭,拍拍衣,嘴裡囔囔著:「真是人倒霉了,走路都能摔倒。」

一腳踢飛了腳下的一塊石頭,憤憤離開。

錦繡詫異,這人看著脾氣不好,沒想到還挺豁達的,被人撞倒,也沒有與人為難。

陽光有些炙熱,化了些樹上積雪,照得過往的人影子短小。

殊不知錦繡的腳下,卻無半點黑影。

伏道迴廊,三檐四簇,層層佛像大有凌空欲飛之勢。

自踏入此處,竟未曾遇見有人影,只聞遠方傳來縹緲佛音。

……

忽然,前方傳來廝殺聲,頭頂上方詭異的妖雲大作,濃重血腥傳來,她忍不住作嘔。

想轉頭逃跑,身體卻像被牢牢鎖住般,一股力量將拉進法堂門口,停下還未回神。

突然一把長劍嗖的一聲刺了過來,錦繡大驚,嚇得大叫一聲抱著頭蹲了下來。

卻見地上血淋淋的頭顱正瞪大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她,像是要殺了她般。

她爬開,稍一抬頭便被眼前鮮血四濺,染紅了她眼。

「啊!」

她嚇得癱瘓在地,一時間驚恐過度昏了過去,醒來時,廝殺聲消息了,滿堂屍體。

而在這一片屍體之中,每人或多或少都有傷,血淋淋的,缺胳膊斷腿,頭顱爆裂……卻有那麼一個人從頭到尾未曾沾染一滴血。

那人著了一身黑色綉金蟒袍,腳上一雙黑色莽紋長靴,靴后一顆夜明珠。其身段高而修長,手持一把未出鞘的黑色長劍,劍鞘上莽蛇飛天。

腰間一根紅色腰帶,鑲有一塊鴛鴦戲水連珠玉佩,腰帶佩金帶紫,金印上標註著「王。」紫色的印綬是詳細標註著他的身份。

此人的身份縱她一介布衣,一眼就知其身份是何等之尊貴。

她忙嚇得跪起來,頭顱貼地,瑟瑟發抖。

等了一會,他沒有任何反應,她偷偷看他,他身上有一股詭異的濃霧繚繞纏身,這股詭異的力量彷彿遍布整個法堂。

他的手腕上黑色鱗片熠熠生輝,黑得發紅,突的一把劍從他身後刺了過來,他眸中精光一散,一條黑色巨蟒於他身上向那人沖了過去,直擊散那人身體,巨蟒於那人一繞,飛回他的身體。

「妖怪!」

錦繡嚇得徹底攤軟在地,心臟在劇烈跳動,她瞧得清楚,卻也不敢大聲驚呼,原因不過是她從一開始就癱在洛的腳邊。

他轉過頭來凝視了她一會,又轉頭看向法堂內廝殺的人們。

錦繡懸著的心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有殺我。

她往他身上靠近了幾分,一股極好聞的味道傳來,她不知是什麼味道,但讓人聞了又想聞。

她抬頭去瞧他的臉,可黑色濃霧之中,可她怎麼都瞧不起他的臉,只見其下顎輪廓其分明。

他動了一下,錦繡嚇了一跳急忙跪好,心裡恐恐不安,害怕被他處死。

畢竟她見了這等驚天秘密。

只是,他一直都沒有反應過,錦繡想是不是這裡面太黑太暗,他並沒有發現她?

「王爺,東西。」

有一人托著一個金色錦盒過來,行禮時就跪在錦繡面前,可他眼裡卻錦繡半分影子。

錦繡以為他見了自己,忙躲於洛王一側,再瞧那人一眼,見沒發現鬆了一口氣。

「真是萬幸。」

洛打開錦盒,只見純白蓮花樣的玉妃玉白光泛泛,它的白光所及之處,法堂上的鮮血沸騰起來。

一瓣梅花突然出現,緊接著便是瓣瓣花瓣,由少聚多,幽香至極。

「這是?」

洛靜靜地伸出一隻手,應接著飄落的花瓣。

一片櫻花瓣飄落在了他的掌心,他好似見到了一女子在掌邊飛舞,忽似人身忽是花瓣的身影,雀躍的飛舞在他的身邊。

紅色花瓣透著詭異,發出的光芒與玉妃玉的光融合在一起,卻讓他感到至清至純的一種靈氣,這是他從未感到過的靈氣。

一股吸納后,他感覺全身清爽的靈氣,像極了她喜歡陽光的那種溫暖。

「這是什麼?」

隨著洛這一聲驚呼,眾人抬眼去尋,卻怎麼也尋不到他所驚訝的東西。

「難道是?」

洛大喜,突然玉妃玉的光芒迅速消失,那瓣花瓣也消失了。

他怎麼也尋找不到,企圖從眾人眼中去尋找,可他們的眼睛里依然只有他自己。

命脈妖星只有宿主才能看到,難道剛才的就是命脈妖星。

他伸手去抓那虛無的空氣,掌中什麼都沒有。

掌縫之中卻隱約見到了一抹綠色粗衣,手放開看不見,手拿回,又見著。

當四目相對時,那雙眼的主人突然紅光大作化作一瓣梅花瓣。

他將它握住,緊緊握住,再打開時卻見那花瓣若隱若現,時有時無。

「難道是……」

「染了塵毒的命脈妖星?」

「還是孤半妖身無法識得清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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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王之錦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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