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 差距
隆隆聲中，浮空要塞地表的建築成片成片地坍塌，整座城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夷為平地。
做到這一切的，就是正在激戰的兩具傀儡——魍魎和阿修羅。
隨著戰鬥烈度的提升，戰場早已不再局限於城市中心區域。有了「黃金之心」提供的強勁動力，魍魎能夠以極快的速度進行大範圍移動，用速度和敏捷對抗敵人的體型和力量。
魍魎藉助絲線在空中構築出的複雜機構，不斷「彈射」加速，將自身變成「炮彈」進行攻擊。
接連挨了好幾下狠的，甚至一度被打斷兩條手臂，阿修羅再也「坐不住」了。
轟隆隆……
地面震顫，彷彿整座浮空要塞即將裂開。
不過這影響不到在空中進行機動的魍魎——它故技重施，在大範圍移動的同時尋找破綻，準備給予阿修羅沉重打擊。
可這一次，化身「炮彈」的魍魎還沒有靠近到敵人身邊，就遭到沉重一擊被砸落在地。
大意了？不，是敵人的防守範圍變大了！
此時的阿修羅又高出一大截，整個身軀直接突破百米，變得更加巨大。
因為它終於站了起來！
直到剛才為止，阿修羅展現出來的一直都只有腰部以上的上半身；至於下半身，依舊跟浮空要塞連在一起。
也就是說一直以來，阿修羅其實都是一個「固定炮台」，不能隨意移動。
所以魍魎之前的大範圍奔襲戰術才能夠奏效。
可現在，人家把自己從地裡面拔了出來，活動範圍和守備範圍瞬間擴大。
百米高的巨人屹立在大地上，帶來的壓迫感比此前更加強大。
相比之下，與之戰鬥的魍魎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不點。雙方差距之大，令人不禁心生絕望。
一旁正在應付凌千機的凌星夜也被這番動靜驚動。
——敵人的形態發生變化，之前收集的情報，制定的戰術也就失去了作用。
必須為魍魎重新制定戰術才行！
凌星夜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魍魎那邊的戰場。
相對的，他本人這裡的反應不可避免地會有些遲鈍。因為魍魎和阿修羅現在的戰場距離太遠，凌星夜很難同步關注兩邊的戰況。
這點延遲其實並不嚴重，但問題是，凌星夜面前的對手是神明凌千機。哪怕是再細微的疏忽也會變成失敗的誘因。
凌千機也確實把握住這轉瞬即逝的破綻，以莫名的手段繞過屏障，直擊凌星夜本體！
空間扭曲——凌星夜知道——對方又利用了一些小技巧，通過操縱空間繞過了自己的屏障。
這個程度的事情，凌星夜也能做到。但這裡是凌千機的「神域」，他有主場優勢才能做到。
凌星夜的身邊布滿了只有他自己能夠看到的「相位支點」，這是他在布置自己的「傀儡劇場」，從敵人的「神域」當中扣出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
凌千機卻從中找出破綻，將拳頭轟了進來。
凌星夜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於是也揮拳迎了上去。
砰！
兩拳對撞，激起一圈圈氣勁。
下一刻，凌星夜的左手不堪重負，直接被打爆！
碎塊和液體四處飛濺，場面慘烈而詭異，但並不血腥。
因為這隻左手是義肢，垣根帝督臨時製作出來的替代品，所以當然沒有血肉在裡面。
而且，凌星夜體內還有大量同款「垣根帝督出品」的仿製白銀之血。
就像倒帶回放似的，左手四處飛散的「血肉」又迅速倒飛回來，在白銀之血的效果下癒合再生。
凌星夜的左手恢復原樣，甚至稍微更進一步變成短劍，還了凌千機一刀！
對方的傷口中，有水銀般的液體流出。
凌千機受傷了！沒想到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奏效！
凌星夜見狀，精神一振。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敵人的底線和極限算是被摸出來了，接下來的戰鬥也就有底了！
有那麼一瞬間，凌星夜真心認為敵我雙方勢均力敵。
但就在下一秒，凌星夜就感覺眼前一花，隨即整個人產生「騰雲駕霧」的奇妙感受。
失重感和遍及全身的強勁衝擊感交織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特的感覺，讓人頭暈目眩。
很快，視覺恢復，凌星夜就感到眼前景象在飛快地翻滾和切換。
——是我飛起來了……
凌星夜心中產生一絲明悟。
更準確地說，是被「打飛」了！遲到的疼痛席捲全身，訴說著自己被打了的事實。
「發生了什麼？」他心中充滿疑問。
為什麼突然之間自己就被打飛了？凌千機沒有做什麼啊？
在飛快旋轉閃動的視線當中，凌星夜敏銳捕捉到了遠方阿修羅的身影。
只見它居中的兩隻手共同捧著一隻水瓶狀的法寶，瓶口如同炮口，遠遠地對準凌星夜這邊。
看到瓶口的時候，又有一顆淡藍色能量球狀的「炮彈」從中噴射出來。
——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凌星夜心中恍然的同時，身邊傳來劇烈的衝擊，將他掀得高。這威力，若不是他使用屏障護體，恐怕一炮下去就四分五裂了吧？
難怪面前的凌千機沒有絲毫動靜，原來是遠處的傀儡阿修羅跟他打了一個配合。
……那麼問題來了，我的魍魎去哪裡了？
凌星夜突然意識到，自己有那麼一瞬間忽略了對魍魎的掌控。
現在再回過頭去關注，凌星夜才驚覺魍魎竟然被阿修羅的四隻巨掌緊緊抓住，動彈不得！
就在剛才的一連串激烈攻防戰中，凌星夜忙於應對自己本體這邊的戰鬥，稍微忽略了遠處的另一個戰場。
或者說，凌千機的策略和戰術，就是為了創造出這麼一個機會——迫使凌星夜無暇同時兼顧兩個戰場。
於是，阿修羅抓住機會以無比的暴力鎮壓魍魎。
沒了傀儡的傀儡師，就像沒了尖牙利爪的老虎，威脅程度大大降低。
阿修羅身高臂長，雖然距離很遠，但只幾個跨步便來到跟前，伸手一撈就要抓住凌星夜。
在空中凌星夜及時穩住身形，並以飛刃反擊，斬斷它的手掌。
「星夜，你還不明白嗎？」身邊突然響起凌千機的聲音，「人是不可能贏過神的……尤其是當你面對兩個神的時候。」
說著，凌千機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凌星夜的左手，根本不給他任何反應和抵抗的機會。
啪！
隨著凌千機突然發力，剛剛恢復的左手再次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