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介紹工作

普通人家休息一天就夠了，第二天一大早，張德順夫婦就開始出門採購麵粉肉食和各種蔬菜，家裡頭面也揉好發上了。

蘇漾很清楚人家留下自己不是白吃白住的，主動出來幫忙。以前他穿的破破爛爛，渾身臭氣，劉長娟嫌棄他形象不佳，一直不讓幫忙。現在倒是直接默認了沒說話。

張德順客氣了兩句，可發現蘇漾上手之後比他們夫婦效率都高，索性也就接受了。

準備好一應物品，蘇漾又把餐車掛在三輪後頭，主動推著上路了。看他這麼識相，劉長娟總算鬆了口氣。就怕招來個好吃懶做的流浪漢，賴在他們家趕不走。

攤位還是在過去固定的地方，有了蘇漾這個手腳麻利的小工，張德順夫婦的效率高了不少。而且他手腳勤快，眼裡有活，又只知道一味地低頭下力氣，從不喊苦喊累，一下午下來，收入比往常多了好幾倍，讓張德順夫婦臉上樂開了花。

長發妖孽夫婦很意外的也來點了個小菜，從頭到尾不聲不響的瞅蘇漾。瞅了半天也沒瞅出什麼名堂，留下錢古古怪怪的又回去了。

張德順只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句交談。

「像嗎？」

「像個屁！那個人有多驕傲你不知道？」

蘇漾幹完雜活，回頭看見張德順還有塊肉沒剁，洗洗手又過去剁肉。

這一下手不打緊，張德順才發現這小子的刀功比自己都厲害。刷刷刷下去，肉和骨頭輕鬆分離，然後肉被切的塊塊均勻，像用機器量好了似的。剩下的骨頭被他三下五除二切成塊，扔進鍋里燉骨頭湯去了。

至於打掃衛生招呼客人收賬之類的事情，更是乾的比劉長娟還麻利。除了最較好的幾道招牌菜之外，他幾乎包攬了所有的活。

張錦書白天要去上課，只能下午放學才能來幫一會兒忙，現在有了蘇漾，兩口子才真正感覺到了輕鬆。

從中午一直忙活到深夜，就算體力再好也有些吃不消。好不容易客人少了，張德順夫婦去打掃衛生，蘇漾就蹲在盆子旁邊洗刷碗筷。

一輛小電驢子就在這時候停在了他的腳邊。

孟飛飛英姿颯爽的下車，順帶把張錦書帶了過來。張錦書下車后把一個碩大的掃把放到了地上，這一路扛著掃把在路上走，被好幾伙人調笑是哈利波特，可把她臊的不行。

先打發張錦書去幫忙，然後大咧咧地蹲在蘇漾對面，看著他面色平靜的洗刷碗筷，越發覺得好奇。

這傢伙處亂不驚，身懷絕技，看氣質就帶著相當不錯的涵養，而且相當理性，有自己的判斷，絕不是渾渾噩噩的傻子。可這樣的人居然甘心蹲在街頭干這個，當真古怪的緊。

這丫頭從蹲下來眼珠子就滴溜溜轉個不停，顯然在打著什麼鬼主意。其實她原本是想介紹這小子到喬城私高任教的。憑他的拳腳本領，在社團當個特長老師足足有餘。

不過連續被這傢伙放狗咬，小丫頭心裡頭不爽，非得干點兒什麼找回面子。

伸出玉指戳戳蘇漾的肩膀：「哎，你就天天干這個呀？」

蘇漾淡淡瞟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洗自己的盤子。

張德順急忙打招呼：「飛飛老師，今天吃過飯了嗎？昨天……真是太謝謝你了。」

昨兒個留到家裡的兩套服裝他們看過了，都是大牌子，價格不菲。琢磨著怎麼也要跟人表示一下感謝。

孟飛飛無所謂的擺擺手，故意看著蘇漾問道：「我說，雖然工作不分高低貴賤，但你也太沒志氣了吧，男子漢年紀輕輕的不都應該干點不一樣的？」

蘇漾停下手裡的活，看她一眼：「沒興趣。」

「……」

孟飛飛真是服了，這傢伙油鹽不進，毫無慾望，激將法都沒用。

生氣的又伸出玉指戳戳他，戳得蘇漾直皺眉，孟飛飛反而得意的咯咯嬌笑：「既然你什麼都不嫌棄，我給你介紹個工作咋樣？」

蘇漾彷彿沒聽到，旁邊聽著的劉長娟卻頗為意動，家裡多了張嘴，小攤生意也沒見好多少，要是能多賺份工資，那還是不錯的。忍不住問道：「孟小姐，啥工作呀？」

孟飛飛眨眨眼：「環衛工，掃馬路倒垃圾。每月兩千塊。干不幹？」

兩千塊錢是少了點，不過聊勝於無，至少夠一家人整月花費了，劉長娟張口就想答應，卻被丈夫拉住了，瞪了她一眼，張德順回頭笑著道：「這得看蘇兄弟自己的想法。」

劉長娟生怕蘇漾不答應，在旁邊自言自語道：「啥想法呀，臉上戴個口罩，頭上戴個帽子，誰認識你是誰？家裡多張嘴就多了好多負擔……」

「你給我閉嘴！」張德順生氣的訓斥，這個媳婦啊，一聽到錢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我答應。」蘇漾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對他來說，當環衛工也比當流浪漢好太多了，起碼還有錢賺。

抬頭認真的看著孟飛飛：「謝謝你。」

孟飛飛愣了一下，還以為蘇漾會惱火，想不到這麼平靜的接受了。臉上隨即蕩漾起笑容，眼睛彎成月牙兒，跑過去把大掃帚拎過來，笑嘻嘻地放到蘇漾身邊，露出一口銀牙：「既然你同意，那就這麼定了。等我聯繫好環衛部門，立刻就來通知你。」

說完生怕蘇漾反悔似的，騎上電驢子一溜煙兒的走了。

一輛車子擦著小電驢子過來，又停在了蘇漾身邊。

滿臉和氣生財模樣的錢德旺從車子里走出來，身邊手下在他耳旁小聲道：「老闆，就是這個小吃攤。」

錢德旺眼睛在小吃攤逡巡片刻，最後落到蹲在角落裡洗盤子的身影身上，愣了一下，露出錯愕。

手下反而確定的點頭：「就是他。」

錢德旺擺擺手一個人走過去，確認那人就是蘇漾之後，微笑著蹲在他身邊打招呼：「這不是蘇兄弟嗎，真巧啊。」

蘇漾抬頭，發現是錢德旺，印象中人還不錯，便沖他點了點頭。

高冷，果然還是那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正在小攤兒上忙活的張德順夫婦當然看見了那輛扎眼的豪車，心裡頭犯嘀咕。錢德旺可是喬城的名人，混江湖的都知道有這號人物。只是不曉得蘇漾怎麼跟他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