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蛻變
雷電如瀑，從天空中瘋狂傾瀉下來。
海面之上，是一層恐怖的電光。無數的光影錯亂交織著，無數的小魚在海水中翻騰著。
空氣中很快便有了一陣陣肉香，那些翻在海面上的小魚不少已經熟透。
墨痕軒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雖沒動用多少靈力，但對他的精神消耗卻是極大。
靈識將海面再度掃過，海中的魚群已經全部的死亡。
天空的雲層也在連續地放電之後沒了威能，很快雷聲消失，滂沱的大雨降落下來。
墨痕軒吩咐眾人持續釋放靈識監視這片區域，一旦海中有任何動靜立馬通知大家。
雨水將墨痕軒的渾身打濕，不一會水流就順著他的腦袋流淌下來。
岸邊的人不知何時多了起來，不少人也御空朝著這邊趕來。
對此，墨痕軒沒有阻止，只是吩咐著讓眾人儘可能地遠離海面。那些已經修行了靈識之法的，自然也加入到了監視的隊伍。
從清晨到日暮，長時間地釋放靈識，場中沒一人能夠吃得消。
監視的隊伍也已經換了好幾撥。
墨痕軒沒有回到岸邊休息，靈識只是偶然釋放出來將周圍的海域掃視一遍。
天空漸漸變得灰濛濛起來，海面之上亮起了許多火把，將這片海域重新照亮。
又等了許久，終於不見下方魚群有復活的跡象。
墨痕軒指揮著眾人釋放出業火出來，將海面三的那層魚燃燒起來。
由於魚群的數量實在太大，整個海面都浮著一群魚，火焰將那些魚的表皮燒壞。
魚油從它們身上流淌出來，火油作用，火焰燃燒得更加猛烈了。
眾人從晚上一直忙到早晨，海面上已經不能看了。
入眼所見，全是魚群的屍首，因為海水存在的緣故，火焰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
經過一天一夜的奮戰，天空之中的眾人許多已經搖搖欲墜。
墨痕軒環顧四周，隨後又動用靈識將這片海域掃視一圈。
靈識之中，半點生靈的氣息都不存在。他心中稍安，大手一揮，讓眾人先行回到岸上休息。
墨痕軒掉在隊伍後方，緩緩地朝著岸邊靠近。
一隻漁船駛入墨痕軒的視野，他御空飛了上去。
趁著返程的時間，他盤膝而坐，手握一枚靈石，快速地恢復著狀態。
船夫搖動著船槳，海中的一顆蛤蜊順勢貼在了船槳之上，而後又接著船槳的力度轉移到了船艙之上。
等墨痕軒回到岸邊，他的狀態也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眾人在岸邊早就做好了食物，墨痕軒剛一下船，眾人便將食物遞了過來。
簡單用過食物之後，墨痕軒找來一根樹枝，就著沙灘給眾人畫起了防禦圖。
海中的詭異已經接連出現了兩次，眾人的定式思維也都轉變了過來。
也知道了危險不僅僅來自於森林之中，海洋的防禦也是重中之重。
不過相比而言，海中的生靈暫時沒辦法離開海洋，哪怕昨日的那頭怪物一樣。
但即便如此，防禦工事的布置也是勢在必行。
沙灘之上畫著的是一座座碉樓，這些碉樓每座都有十丈來高。
這些碉樓並不是為普通人修建，使用者是濱海城中的修士，並且還得掌握御空之術才行。
所以，碉樓的結構就非常簡單了。
先挖好地基，然後找來幾根大樹樹榦栽進沙土之中。
周圍磊上巨石，就算是將這些樹榦固定住了。然後在用藤條將三根樹榦的頂端捆綁在一起，三根樹榦合在一起之後，頂端的位置就有了一座天然的平台。
這樣的碉樓，普通人很難爬上去，修士倒是可以直接憑藉著御空之術飛到頂端，然後坐在平台之上。
碉樓的建設工作進行得很快，半天工夫不到，海邊便已經豎起了五座碉樓。
在這些碉樓建設的同時，凡人們也開始朝著海邊運送石塊。
這些石塊的作用可不是用來造牆，而是用來布置一系列的陣法。
這個工作放在現在，對墨痕軒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畢竟眼下已經有不少人可以充當苦力了。
陣法的刻畫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到了晚上，整個南門已經布置好了一大片的陣法了。
眾人也累得夠嗆，趁著換班的時間，海邊上點上了篝火。眾人吃著烤肉，喝著果酒，日子總算恢復了點平常。
休息之後，一直忙到第三天正午，海邊的防線這才算是建立了起來。
墨痕軒飛身上了碉樓，視野頓時開闊了不少。
此處隱約可見之前戰鬥的那片海域，即便不用靈識，也能發現遠處的異常。
再看沿著海岸線放置的陣法，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抵禦住海中生靈的入侵，但多少能夠拖延對方的腳步。
只要有這樣的一個緩衝的機會，那濱海城也算不得危險了。
他從碉樓上飛下，又守了半日，敦促一些剩餘工作的完成。
晚上，他便回到了濱海城中。
和他一同回去的，還有最早一批前來此處打漁和駐守的子民。
此時，眾人完全沒有發覺，人群之中，早先來接墨痕軒的那名船夫，他的手臂之上長出了幾片淺色的鱗片。
那些鱗片和魚很像，但是更加柔軟和透明。
那船夫走在人群之中，沒有表現出半點異常。
一直到當天晚上，這群人才回到濱海城中，相互寒暄之後，便各自告別回到家中。
入夜，皎潔的月光撒在大地之上，黑夜靜悄悄的。
而也是此時，在濱海城中的郊外，獨居的船夫身上也在發生著聚變。
無數的鱗片瘋一般地從他的皮膚下方生長出來，他渾身上下劇烈地顫抖著。
不過從始至終並沒有發出一聲慘叫，再看他的雙眼才發現，那雙本來囧囧有神雙眼已經沒了任何色彩，只剩下一片空洞。
蛻變還在繼續，船夫身上的衣衫被扯成了一地碎片。
透明的鱗片漸漸將船夫的周身覆蓋，他的身軀也高了幾寸，渾身上下也開始透露出一股難以言狀的氣勢。
很快，船夫的身軀不再顫抖，空洞的雙眼之中慢慢恢復了神色。
嗬嗬……
沙啞的低吼從船夫口中發出，而後活動著喉嚨，又一番嘗試之後。
幾個簡單的音節從他的口中發出。
「我……是……」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