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江湖事多、暗潮洶湧
開天掌錢坤年近花甲,武功高絕,一生仗義疏財,結交遍天下,是武林中老輩人物。
江湖中提起開天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近幾年,漸把庄務交由長子「小霸王」錢通代管,自己則深居簡出,貽養天年。
卻不料錢通被殺。庄中愁雲密布,錢坤更是心急如焚,怒火衝天。
錢坤有三子一女。四個子女中,只有錢通穩重謹慎,處事周到。
二子錢勇,性格多疑,乖張暴戾,放蕩不羈;三子錢進,懦弱寡斷;女兒錢雪,一個女兒家,也不能將若大家業託付給一介女子,且錢雪嬌生慣養,任性而為,難當大任。
錢坤四方大臉,鼻直口闊,紅臉膛,高高突起的太陽穴,內功深湛。
此際,正緊縮濃眉,躺在太師椅上,目光看著拱形門樓,長吁短嘆:「怎麼這麼久了也沒見到一人到來,到底發生了何事?」
聞言老二錢勇焦慮道:「爹,半個月前發出的請帖,怕是各庄各派早已收到,按說近日便會有人到達,前來祝賀爹爹八十大壽、卻為何一個人影不見?」
「哎!應該快了,或許一兩日便可到達。也怪這麼多年風平浪靜,人越發精神懶惰。近幾年江湖已死了數十位高手,表面看風平浪靜,據為父估計,江湖風雲再起之日已為期不遠,可嘆平靜了三十多年的江湖,又要掀起滔天巨浪,萬事真是難以預料。」
錢勇道:「爹爹,想我錢家莊屹立江湖數十年,誰不敬仰,哪個敢不給我家面子,至於大哥意外身故,乃江湖鼠輩所為,尚不至有何大陰謀!」
錢坤看一眼錢勇嘆道:「哎!為父何嘗不希望,你大哥之事只是偶然,可近聞趙家莊二公子亦差點命喪黃泉,便說明近期所發生之命案絕非偶然!」
話落,錢坤正了一下略顯發福的身體道:「對了,錢八打探消息回來沒有?」
「還沒有,我已派出庄丁四處尋找,當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八叔計深多謀,當能應付不測,請爹爹寬心,孩兒現在再去打探打探!」說罷,不待錢坤言語,便急匆匆而去。
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錢坤心內思量:「老二啊!你當真是去打探嗎?」
正在思慮當口,便見師爺『石敢當』大步走進大堂。未到跟前便大聲問道:「大哥,有何消息?」
錢坤苦笑:「沒有,派出一撥又一撥的人,卻一個也未回來,按說早該回來了!」
「小弟再去看看,真是鬧鬼了不成,大哥慢慢等候,我去去就來!」石敢當說罷,抬步便行。
「慢!」見此,錢坤心中一動,喊道:「再等等,錢家莊雖非什麼大庄,但亦不是尋常所在,庄丁護衛五六百人,高手眾多,這點風浪不必驚慌!老弟且慢等候。」
石敢當聽罷,也只好依言止步,默不作聲。
正在兩人默然思索之際,便見自拱形門外踉蹌跑進一人。來人跌跌撞撞撞進大堂,乃是庄中管家錢七的跟班路人甲。
路人甲見到莊主在內,臉上惶恐驚懼,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庄……主,大……事……不好,二組……管……事……路人乙……死了!」
聞言錢坤神色一凜大聲說道:「你清楚道來,路人乙如何死的?」
「庄……主,我等……是在……通往汾州……打探消息的路邊……草叢裡發現的,那時已死去多時,一共死去十二人。我等前日受管家分派共出去四組,每組十二人。估計無一生還!」路人甲說完,面色更加恐懼,身體仍是顫抖不已,顯然是怕被遷怒。
錢坤聽罷,心神巨震,驚懼不已。石敢當也是呆立當場,事出突然,兩人深感震撼。
未等二人回復過來,又有一名庄丁慌張跑進來,氣喘吁吁地報告:「莊主……去打探……消息的四組……全部人馬,在途中……全部斃命,俱是死在自己的武功招式之下,全身再無其他傷痕!」……
不到一個時辰,死訊先後傳來。錢坤心內驚懼、恍然、震怒,身心似要爆裂,三十多年安詳度日,庄中生意四海通達,不料,今日噩耗接踵而至,帶給他的震撼無以言表。
直至太陽西落,管家錢八才回到庄內。見到錢坤便急不可耐地問:「庄中是否有大事發生?」
「大事!今日午後至此,庄中出去探查之人,先後有四十八人斃命於荒郊野外,皆是死於自己的武功,老夫看過死者傷痕,都是錢家莊的武功路數,不會錯的,倒是很像姑蘇慕容所為,可是那慕容小兒也不是痴兒,又怎麼會做這種事情。」說著錢坤憂心不已:「錢八,你出去這兩日,可有消息?」
聞言錢八說道:「莊主,我是前往潞安方向而去,沿途未聽說有何消息,只聞聽又有兩位武林人物死於客棧之中,俱是九寨中人!」
九寨乃是黑道中的大勢力,其實就是九大山寨,聚集的全是綠林中人。
「什麼?九寨中人!」聞言錢坤大驚。
錢八點頭道:「是的,我細打聽方知,死去的兩位高手乃是『臨江寨』的兩個壇主,均死於商州城內的悅來客棧。」
「商州悅來客棧!長安境內,離此不遠,這與我庄有何關係呢?」錢坤苦苦沉思,始終理不清個頭緒。
……
黑龍口。
秦嶺南麓東段,距商州四十餘里。
離長安二百里許,乃長安通往河南湖北古道的關口要隘。流嶼河、七盤河交匯之地。
黑龍口群山環繞,溝岔縱橫,山川兼具,風光旖旎。歷代過藍關,越秦嶺,途徑商賈或貶謫升遷官吏經此甚多。
王時敘詩曰:山口從來號黑龍,途通西北當此沖。
分兵劉季人知否,酒賣街頭醉老翁。
杜牧詩曰:早入商山百里雲,藍溪橋下水聲分。
流水舊聲人舊耳,此回嗚咽不堪聞。
夕陽落日,餘暉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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