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勿用 第六十九章 出發
第六十九章出發
玉皇宮地下封印,武成王掐著腰對一旁的上柱國說道,「海外三島就是一幫龜孫兒,自稱仙境卻不聽調令,老子忍他們很久了,但是這幫龜孫兒說到底還是凡人,我不能對他們出手,咦,可氣死我咧!」
上柱國輕笑道,「既如此,海外三島就算出點什麼意外,天庭也不能多管吧。」
「干他娘的!」
上柱國神情一滯,他與東華帝君合作修復兩界封印,三日以來,東華帝君表現得一直是沉穩,儒雅,竟然連他都暴了粗口,可見海外三島在天庭看來是多麼討厭。
「外面那個小子,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此子干係不小,需多加關照。」
「帝君放心,他是我自家晚輩,想必二位在他身上也察覺到了那位的氣息,我與那位交情莫逆,不勞二位掛懷。」
此時玉皇頂上人聲鼎沸,繼上柱國帶回的第一批人後,衍聖公也帶著自家家臣以及曲府的學子們趕來,後面四大書院的山主也都駕著各自的法寶陸續抵達。
上柱國與兩位上仙拱手告別,轉身拍了拍梵真,又踢了踢楊遠跟侯烈,隨後招出一灘清水,兜頭蓋臉澆在朱瀚文的身上,朱瀚文被涼水一激,騰地蹭了起來,一看張敬修正忍著笑看著他,上柱國已經去和衍聖公攀談,回過神梵真幾人也都漸漸醒來,撓了撓腦袋,發現自己身上的狗尿苔已經被沖洗乾淨,隨即「嘿嘿」一笑,遠遠地跟黃飛虎打了個招呼,快步追上了上柱國的身影。
「見過衍聖公。」
「呦,修為又進步了,果然是天選之人吶!來,我給你引薦幾位前輩,這位是白鹿洞書院的山主,韓擒虎,這位是嶽麓書院山主,魚俱羅,應天府書院山主,賀若弼,石鼓書院山主,定彥平。」
朱瀚文連忙逐個見了禮,幾位山主對他也是微笑點頭。隨後朱瀚文又來到楊玄感的面前,深施一禮說道,「多謝楊山主指點,楊兄雖為我兄弟所傷,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此行海外朱瀚文豁出性命也為楊家尋迴文靈。」
楊玄感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一番朱瀚文,好像從未認識他一般。一旁的上柱國輕捻須髯,微笑點頭,大有老懷甚慰之豪。話不多說眾人再次駕起法器,就要夠奔嶗山。
從玉皇殿內傳出一個嚴厲的聲音,
「念在張叔大對天庭有功,這幾次就這麼算了,爾等離開之後,泰山的禁空禁制便會打開,到時候摔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眾人齊向玉皇殿行禮,稱,「諾。」五大山主便各自祭出法寶。楊玄感祭出的是一卷古卷,魚俱羅拿出的是一方寶印,賀若弼和定彥平祭出的都是摺扇,只有韓擒虎祭出的是一把鋸齒狼牙大砍刀。
看得朱瀚文也是一愣,許恭尷尬地一笑,低聲對朱瀚文嘀咕道,
「我家山主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這把寶刀,便愛不釋手,更受其啟發創出一套文武雙修的法門,所以白鹿洞的鎮派法寶便是此刀。」
「哦,理解理解!許兄,一會兒見,我隨上柱國先走一步。」
許恭對朱瀚文拱了拱手,轉身回到了自己一方。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朋友?」
許恭對著韓擒虎點了點頭。
「不錯,能被先師青眼,又是上柱國的晚輩,還是天選之人,此子潛力不小,你做得不錯,明年書院的月旦評就由你來主持吧。」
許恭眼睛一亮,對著韓擒虎深施一禮,韓擒虎轉身踏上大道,低聲說了句,
「當年你若不是那麼倔強,一心只想研習禮字一門,而是隨我一同文武雙修,我這山主之位,如今已經指定給你了。」
說完韓擒虎搖了搖頭,不再看許恭一眼。
許恭身體一顫,隨即眼神再次堅定下來,站到大刀之上,長身而立,傲骨英風。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以功德印為首的六件巨型法器,載著上千儒家學子一齊落在了太清宮門前廣場上。
此時的太清宮大門緊閉,只有一個蜷曲的身影卧在一旁,赫然正是之前的海申道人。此時的他已被扒去了道袍,廢掉了修為。梵真等人跟朱瀚文小聲嘀咕了幾句,朱瀚文眉頭一皺,沉聲道,
「沒想到堂堂全真七子的弟子,對自己的弟子如此狠辣無情。」
一旁的梵真疑惑道,「你說那個老道是七真人之一?」
朱瀚文冷笑道,「五祖七真及其弟子各有歸宿,《神仙志》皆有所表,但他們有一個徒弟卻不在經文當中,這人放到現在也是祖宗尖一般
的人物。」
「那是何人?」
「龍騎士,甄志丙。」
話音剛落,一旁的衍聖公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小子,前輩高人豈是你能隨意編排的?!慎言。」
幾人正談話間,太清宮中門大開,這次卻只有一名老道懷抱拂塵,背背寶劍,僅憑一人的氣勢便讓原本有些嘈雜的廣場一片寂靜。
「諸位的來意我已知曉,我太清宮只是一個打下手的,諸位若想興師問罪,我便帶幾位到東海之濱走一遭便是。」
上柱國輕輕擺了擺手,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有勞了。」
老道也不廢話,手上拂塵一揮,背後寶劍出鞘,劍嘶龍吟,行若流光,在空中顯化成一條蛟龍,隨後懸浮於老道面前。老道顫巍巍地邁上寶劍,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一般,待老道站穩,只回身說了句「跟緊了!」便劍光一閃,消失在半空。
幾位山主見此情景都是眉頭緊皺,己方除了上柱國以外任何一個單拿出來都不是這老道的對手,上柱國見眾人有些遲疑,便一揮衣袖,駕著功德印率先追了上去。幾位山主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也駕著法寶,隨後跟上。
老道好似有意顯示能耐一般,一路上風馳電掣,連半空的烏雲都被他一分為二,海面上的暴風雨都因他路過而風停雨住。上柱國背後功德之光閃耀,功德印的氣息與這功德之光融為一體,飛火流星一般在老道身後緊緊跟隨。另外五件法寶就只能遠遠看著前方的寶光,保證不會偏離路線。
這一走便是六個時辰,終於在一片礁石中老道停下了身子,他得意的回頭一看,正好上柱國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到了?這海外三島神秘無比,若非前輩引路,當真無法找到。」
老道微微一嘆,說道,「海外三島,蓬萊,東瀛,方丈,乃是世外仙境,哪裡會在凡間,此處不過是結界入口罷了,至於結界如何打開,何時打開,我便不知道了。」
說話間,五大書院也已經到齊,上柱國巡視了這片礁石一圈,說道,「
這空間之法,確實玄妙,但也不是無跡可尋。」言罷對張敬修說道,「敬修,先讓諸位到你的傳習錄上休息一會兒。」
張敬修點點頭,珍而重之地從懷中取出一個玉圭,往空中一拋,玉圭迎風就長轉眼間變作一艘軍艦大小,眾人紛紛從功德印上躍了過來。再看上柱國,此時已將功德印擎在手中,印上功德二字反射著陽光,發出一個玄妙的光圈,這光圈越擴越大,最後將眾人所在這片海域都包裹在內。
過了大概盞茶的功夫,就見上柱國一掐法訣,海水呼一下灌上天空好似整個天地頃刻倒轉一般,亂礁之中一個晶瑩的法陣顯露出來,法陣中間一個如夢似幻的陣門已經打開。
老道一見這陣勢,驚訝的看了看老神在在的上柱國,這手筆哪裡還是半聖之身能施展的,莫非。。。老道非常慶幸自己沒有與儒家死磕,而是選擇了暫避鋒芒。
少頃,待到陣門穩定,上柱國一馬當先踏入門中,朱瀚文和張敬修也隨後跟了進去,一進入門中,朱瀚文就感覺好像蹦極一般,想穩住身形卻發現,根本控制不了自己體內的真氣,只能任憑自己的身子就這樣墜落,這一落,就是五分鐘,當他終於不再下落時,只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嘔……」他實在忍不住吐了起來,一邊吐著,一邊看到身邊的張敬修也沒比他好多少,一樣彎著腰,乾嘔著。
前方不遠的上柱國瞥了他倆一眼,搖了搖頭,邁步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等他停下時,身後已經站滿了儒家弟子,一千多人一齊彎著腰在那吐,看著還挺壯觀的。
吐了大概五分鐘,朱瀚文感覺自己的胃已經空了,頭暈目眩的感覺也減輕了不少,這才直起腰,但是他的周圍已經沒有了下腳的地方。所謂「吐流成河,不過如此。」
衍聖公實在看不下去了,輕輕拍了拍手,整個地面化作了一片石板路,一眾弟子這才好了很多,看來剛才吐個不停不只是因為自由落體了五分鐘,還是因為現場的環境所致。
「大家先調息一下,此處已被設了內外八陣全圖,不要輕舉妄動。」
「凡界來的土豹子,竟還有人識得掌門所布的陣法?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