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勿用 第七十六章 劍陣
「這難道就是當年周文王的神沙?」衍聖公驚喜道,「正所謂:沒有三把神沙,不敢倒反西岐。這便是三把神沙當中的一把,屬於土德之精。瀚文,你且試一下能否與它溝通,真沒想到,如此至寶,竟然流落到了海外諸派手中。」
朱瀚文蹲下身,想要將這把神沙抓起,不想一道霞光直接將他的手給彈開了,
「嘿?!老子辛辛苦苦當了一個小時的鑽地鼠,竟然不鳥我?」說著掏出耙子,便想像上次威脅焚天鑒一樣,逼迫神沙就範。
但這次神沙似乎並不想給上寶沁金耙,和佛祖舍利面子,依舊發出一道霞光,將其彈開。隨後,神沙自己漂浮起來飛出了九陣塔外,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際。
「看來,這神沙乃是有主之物,如此異寶,定為有德者居之,你們與它無緣,也不用沮喪。」上柱國的聲音適時傳來,安慰一下幾人受傷的心靈。
此時,塔內的傳送法陣已經打開,眾人只好繼續向下一層闖去。剛到第六層,眾人只來得及察覺到寒光一閃,虧得楊遠和侯烈基礎都十分紮實,反應飛快地祭出武器,將寒光架住,朱瀚文定睛一看,原來是四把利劍已被二人擋住,再向陣內看去,整座大陣全部都是盤旋在半空的飛劍,寒光凜凜,殺氣騰騰。
不等塔外一眾高人指點,就見侯烈興緻盎然地扛著金箍棒,向陣內走去。
「侯烈。。。」朱瀚文勸阻的話還未說出口,上百把飛劍好像深海里遷徙的沙丁魚群,直接化作魚群風暴,將其捲入其中。
朱瀚文一見這架勢,也不管什麼陣不陣了,掏出耙子,也向陣內衝去,楊遠擔心二人有事,也緊隨其後,只留下不善應對的梵真一個人在角落跺腳。
兵刃相交之聲,好似上百個樂隊共同演奏的打擊樂,越來越多的飛劍,都匯入了風暴當中,而留下來攻擊朱瀚文和楊遠的,只有零星一些邊緣的飛劍,就這,便已經讓二人招架不來。
只見,五把飛劍結成陰陽五行劍陣,雖無人持劍,但更顯此陣靈活,詭譎。朱瀚文只覺得周身上下各處大穴,均在這五把飛劍的攻擊之下,顧前不能顧后,顧上不能顧下。狼狽之下,只得向楊遠靠去,與楊遠背靠背,共同對抗十二把飛劍,而這十二把飛劍彙集到一起,竟能瞬間結成十二都天劍陣,威力成幾何倍數增長,不過幾個呼吸,二人身上盡皆挂彩,反倒是侯烈那邊,雖然看不見其身影,但聽見裡面「叮叮噹噹」交手之聲,竟打得十分熱鬧。
這可急壞了塔外一眾高人,「這幾個小子,也忒魯莽些,這數百飛劍盡皆有靈,井然有序,明顯是專為劍陣所生。這塔內劍陣粗略看去,便也有上百個,一環套著一環,怎麼能直接往裡沖呢!」韓擒虎急道。
「現在,所有劍陣已經全部觸發,這可如何是好,若是那位大妖被亂劍絞殺,我等如何向長白山那位交代。」楊玄感也是心急如焚。
再看塔內,此時梵真看楊遠與朱瀚文情況危急,也奮不顧身地沖入境內,仰仗禪宗手印,勉強為二人擋下一路攻勢,戰局這才穩定下來,但是飛劍穿梭自由,體力近乎無限,而人力有時窮,幾人撐不了多久,一旦體力耗盡,便馬上會出現死傷。
「鍾島主,此陣能否暫停,我等願意暫時放棄,再圖他策。」
「半聖,非是我不願,只是這九陣塔並非由我操控,這第七層的劍陣,乃是南海一劍宗所布,那劍宗宗主的先輩曾是截教門人,一脈所傳下來,似乎有一絲誅仙劍陣的皮毛,威力無匹,縱是我等強行進去,也於事無補。」
就在眾人焦急之時,侯烈所處風暴內,「叮噹」之聲也越來越少,朱瀚文以為是侯烈重傷垂危,豁出被三把飛劍刺傷,硬是揮舞著上寶沁金耙,衝進了風暴當中,
「侯烈,你丫要死了,我跟你沒完。。。」朱瀚文正說著,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就見侯烈毫髮無損,悠哉悠哉地扛著棒子,而外圍看似兇猛的利刃風暴,卻只是將他圍在中間,並沒有一把飛劍敢於上前。
朱瀚文看到侯烈腳邊滿地的斷劍殘刃,一下明白過來,敢情自己這哥們是來砸場子的。
侯烈一看朱瀚文闖了進來,身上滿是被利刃割傷的口子,還有幾處貫穿傷,知道這都是為了救他所致,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實力低微的同伴,隨後騰身躍起,手中金箍棒高高揚起,另一端已變得足有七八個人合抱粗細。就見他瘋狂地四圈一掄,無數飛劍應聲而斷,餘下的也只想逃離這個傢伙的攻擊範圍。
侯烈又掄了兩圈,發現已經再沒有了金鐵交加之聲,一隻手平端著金箍棒的一頭,用棒子的另一頭一指還在圍攻楊遠,梵真的劍陣。而此時梵真已被楊遠壓在身下,楊遠的身上明晃晃地插著七八把飛劍,眾飛劍察覺到了金箍棒的殺氣,瞬間遠遁,再次在楊遠身上捲起了一片血花。
「卧槽!」朱瀚文連忙過去將楊遠扶了起來,此時的梵真已經哭得像個淚人一般。
「你再他媽哭一會,他就歸位了。」梵真一聽,一下反應過來,連忙施法為楊遠止血,隨後,拿起羊脂玉凈瓶上的楊柳枝,點到楊遠身上,正是觀音大士最為拿手的慈航普度之法。
「我說,你順便給兄弟我也止止血唄,你看這還往外呲著呢。」
梵真一愣,同樣手忙腳亂的也為朱瀚文止住了傷勢,另一邊的侯烈依舊平端著巨大的如意金箍棒,碩果僅存的十幾把飛劍全部齊刷刷的立在牆角,而角落的傳送法陣,頻繁閃耀著青色亮光,似乎在求著他們速速離開。
不過幾人一點著急的意思都沒有,一面細緻的療傷,一面就這麼端著棒子與飛劍對峙,也不知道這侯烈的臂力是怎麼練的,就這麼一直端了一個時辰,竟然連抖都不曾抖一下。直到楊遠咳嗽了幾聲,蘇醒過來,朱瀚文身上的傷也基本癒合,這才將如意金箍棒收了回來。
等楊遠調息了好一會,臉上也逐漸恢復了血色,梵真終於鬆了一口氣,而塔外一眾高手也都跟著鬆了口氣,好么,長白山這頭有恃無恐,結果差點把灌江口楊家這位搭進去,這叫什麼事呀,虧了南海普陀山這位沒事,要不然,以普陀山那護短的做派,所有人都別想安生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楊遠終於調息完畢,長出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向梵真點了點頭,梵真也紅著臉點了點頭,一路小跑向法陣跑去。見此情景,朱瀚文跟侯烈相視一笑,都一幅看熱鬧的樣子讓楊遠追上去,楊遠撓撓腦袋,看著梵真窈窕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隨即一跺腳,追了上去。
而此時,神州齊魯省東海岸邊,被浪花衝上來了一支淡紫色的觸手。
「這麼大的魷魚須子。老鐵們刷一波禮物,兄弟今天給你表演一個生吞魷魚須!」一個身穿趕海服裝的年輕人,此時正好舉著手機跑了過來,「謝謝我大哥送的小禮物!」年輕人說著便要伸手去撿那觸手,這時那觸手猛得一卷年輕人的雙腿,再看年輕人雙眼閃過一道紫光,隨後把手機扔在了海灘上。在海邊夕陽的餘暉照耀下,年輕人的身上已經裹上一層黑袍。。。
「還能現場表演眼睛變色,這特效666啊!」手機上的彈幕還在一條接一條的發著,
「人呢?」
「說好的,生吞魷魚須呢?!」
「艹,再不回來取關了!」
九陣塔外,剛剛鬆了一口氣的上柱國,忽然覺得心有所感,抬起頭遙望了一眼齊魯省的方向,又搖了搖頭,繼續專心查探朱瀚文他們的情況。
任誰也沒有想到,第七層塔內只有一條走廊,走廊的盡頭便是傳送法陣。朱瀚文一步踏出,迎面便是一陣颶風直接將他吹飛,牢牢的頂在了牆壁之上。侯烈探出一步想看看情況,也一樣被吹在了牆上,連動動手指都十分艱難。接著,楊遠,梵真,四個人整整齊齊貼在牆上,誰也沒有了辦法。
「這。。。」上柱國張了張嘴沒有言語。
「這特么什麼玩意兒啊!」脾氣火爆的韓擒虎,兩步邁到鍾正面前,噴了鍾正一臉的唾沫,「你們這整都是什麼歪陣,還有把人吹在牆上下不來的?這是哪個門派設的,狗屁不通!」
「呃,前輩不要動怒,這第七層的風隙,是。。。我布下的。。」鍾正尷尬的擦了擦臉。「早年間,我曾經無意中得到了一顆定風珠,此寶在大海中使用威力絕倫,所以被我珍而重之放在了寶閣的最高處。之前我被迷惑了心智,奉命在此布陣,自然是選用了寶閣最寶貴的法寶,所以。。。」
「那你一定有解決辦法,速將這什麼勞什子的風隙給撤了,還有兩層就要成功了,誰成想困在你這了!」
「是是是,我這就將定風珠收回。」鍾正滿臉賠笑的,應承了下來。
「慢著,」上柱國,突然開口說道。「你確定能將定風珠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