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勿用 第七十七章 雷陣
鍾正尷尬的停在了原地,一臉不解的看向上柱國,
「老夫所料不錯,這定風珠應該是那異神賜予你的吧,你垂涎至寶,想借這個機會將其收回是也不是?」上柱國背著手,沒有去看他精彩的表情。繼續說道,「其實,老夫並不想阻止你去取寶,我等也無爭搶之心,只是怕你被異神操控在先,如果再觸碰它給予的東西,會再次被控制,到時候我這幾個晚輩就吉凶難料了。這樣吧,你將破陣之法告訴我,等過了這一層,我向你保證這定風珠,我等絕不染指如何?」
鍾正頓了頓,說道,「這寶物自然是有德者居之,前輩這麼說就外道了,其實這風隙看上去是最為艱難,但其實也極為簡單,就是一層窗戶紙,捅破了就沒什麼玄妙的了。」鍾正說到這停了一下,似乎對自己的設計極為滿意,剛要接著說,就看到上柱國對他一擺手,似乎塔內有了變化。
「這破風,只能吹實體的事物,對於虛體沒有任何作用,至於這定風珠,老夫就勉為其難收下了。」此時趙半子已經搖搖晃晃來到陣眼處,出手對著中央閃耀的精光的寶珠一點,寶珠之上閃耀出一片淡紫色的氣息,趙半子一揮衣袖好像驅趕蒼蠅一般,將紫氣驅散再次伸手一抓,將定風珠拿在了手中。被定在牆上五官都吹變形了的四人,終於落在了地上,紛紛用雙手使勁揉搓著臉上已經扭曲的肌肉。
「不用說了,你那陣已經被破了。」上柱國略顯抱歉的對鍾正說道,「至於定風珠,我儒家會補償你一件與之匹配的法寶。」
上柱國的話自然被朱瀚文聽在耳中,他好奇的仔細打量了一下此刻還拿著定風珠得意忘形的趙半子,這老小子有什麼特殊之處值得上柱國如此袒護?剛要出言詢問,上柱國只回復了「無需多問」四個字,朱瀚文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還有一層就到頂層了,沒想到自己幾人出世到現在受的最重的傷竟然都是在一座破塔之內。到了頂層解救了全部文靈,定要將這破塔砸個稀爛以解心頭之恨。朱瀚文心裡發著狠,快步踏入了傳送法陣當中。
倒數第二層,也即是東瀛島與海外諸派合力布下的最後一層,(第九層是海外異神提供的陣圖布下的。)寬闊無比的第八層,只有八個看不出是何材質所鑄的巨大柱子,最中間是一把漆黑的銅鞭,上有凸結十六,吞口為一怒目神龍,看其大小應該是一對雌雄鞭當中的雌鞭。此時上柱國的嘆息之聲傳進朱瀚文的耳朵,「瀚文,盡你所能將這鞭收服吧,它將來會有大用。」話語間滿是唏噓,不知道這是觸及了這位老人的哪段回憶。
朱瀚文自然是好貨不嫌少的主,聽上柱國都這麼重視,那一定是大大有名的寶貝,不過一路走來的經歷已經讓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他可不能再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而將同伴至於危險之地。先前如果不是自己一時心急將楊遠和梵真留在了劍陣當中,楊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魚老,這八個柱子明顯是按八卦方位排列的,會不會有什麼貓膩呀。」朱瀚文給魚俱羅傳音道。
「貓膩倒是沒有,鍾正之前也說了,這最後一陣乃是雷屬性的,中間這把雌雄鞭中的雌鞭必是雷屬性的法寶,另外這八個柱子倒也不是什麼陣法,只是用來增幅陣眼的驚雷木,你只要能走到中間將那雌鞭拔出就可以了。不過,小子。。。」朱瀚文聽魚俱羅這麼說得這麼輕鬆便大膽的往中間走去,但聽他話說到後面突然頓住,便意識到情況不妙,顫聲問道「怎麼了魚老~~?」
魚俱羅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幸災樂禍,「你怕疼不?」
「嘎?!」
「噼!。。。咔!」距離朱瀚文最近的柱子猛地發出一道閃電,直接劈在了朱瀚文頭頂。酸麻疼痛的感覺立馬傳遍全身,朱瀚文吐出一口白煙,掉頭就往外跑,「咔!咔!咔!咔!咔!咔!」一連六道閃電將他劈的連跑帶蹦,終於回到了來時傳送法陣的範圍內,而此時他的頭髮已經全部立了起來。
「魚大爺!你這麼戲耍我這麼一個晚輩合適嗎?」朱瀚文全身顫抖著,抱怨道。
「這是給你上一課,讓你以後行事小心謹慎些,這還是只是法陣外圍,越到中間,雷電的威力就會越強,到時候隨時會有性命之危。諸天萬法,唯有雷法最為迅猛霸道,提前讓你感受一下天劫,對你們也是好事。」魚俱羅說完便不再言語,順便連神通都收了,顯然是想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上柱國,這雷陣非同小可,真的讓他們自己闖嗎?」魚俱羅有些不放心。
「那雌鞭與朱瀚文淵源頗深,他只有靠自己破陣才能得到其認可,這也是他的命。」上柱國沉聲說著,一雙歷經滄桑的雙眼向西南方向的天空看去。
陣內四人,被這雷陣搞的沒有了一點脾氣,哪有什麼東西能比閃電的速度快呀,根本就無從躲避。更別說招架了,扛著兵器過去跟扛個避雷針效果一模一樣,眼下唯一的辦法就只能靠肉身硬抗,而四人當中肉身最為強大的侯烈,只能走近八根柱子三丈,再往前就立馬挂彩。反倒是朱瀚文,每闖一次,都會比上一次多走幾步。雖然疼痛難忍,但是他反覆嘗試了多次,似乎真的只有他可以在大陣中越走越遠。
於是,朱瀚文的扛雷鍛體之旅就這樣開始了。從傳送法陣走到雷陣正中大概三十丈,現在他可以走出去五丈,都沒有侯烈的一半。一個時辰后,七丈,又一個時辰后,九丈,這是之前侯烈的極限。此時的朱瀚文渾身焦黑,衣服除了關鍵位置,幾乎全部變成了飛灰。不知過了多久走到了十二丈也就是雷陣的邊緣,剛往前邁了一步雷陣內的閃電猛然變的激烈異常,朱瀚文一時不備,當時便吐出一口鮮血,飛速退了回來。
就這一步,朱瀚文走了三次,受了三次重傷,每次療傷完畢,再次闖陣,陣內外的所有人都會發出一陣驚呼,一是驚訝他的癒合能力,二就是感嘆其堅韌異常的心性。一個原本就是衚衕串子的混小子,什麼時候成長到了如此地步,上柱國自己都不太清楚。這一切只有朱瀚文自己知道,他眼睜睜看著胡媚和白芷被剝奪異寶,看到了天選之人變成普通人後那種落差給人的打擊。他知道自己原本什麼都不是,在芸芸眾生當中都是底層的螻蟻,是師父給了他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他知道現在所有人對他的重視都來自手中的上寶沁金耙,來自他背後那些對他寄予希望的前輩,來自的他神秘莫測師父。
他必須保持這種重視,保證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成長,他辜負不起任何一個人的希望,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找到自己的父母。
一天一夜過去了,朱瀚文仍在不停的闖著,他身上皮膚已經沒有一塊完好,在焦黑的傷口之下已經能隱隱看到光潔晶瑩的新肉正在長出。現在的他距離那雌鞭只有三步。而這三步他已經邁了三個時辰,也就是說他已經三個時辰沒有在前進過一步了,每次到達極限時他想再踏出一步,肆虐的狂雷瞬間便化作了一條雷龍,將他一擊擊飛。
又過了一天一夜,他距離雌鞭只有一步之遙,閃電所化的雷龍已經長出了五支龍爪,頭頂龍角,身披龍鱗栩栩如生,盤旋於雌鞭之上,一雙龍目睥睨天下。塔外眾人無不驚駭,縱是他們也未曾見過閃電能顯化成如此真實的龍身,這雌鞭究竟是何寶物?!
朱瀚文剛往前挪動了一點點,神龍發出一聲怒吼,龍尾一甩直接將他抽飛。朱瀚文滾出老遠,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回到傳送法陣,梵真熟練的為他止血療傷,出手之老練,一看就是經歷過了數百次的反覆錘鍊。調息完畢,外傷也癒合了,朱瀚文再次向雷陣走去,「噼!咔!」一道閃電打在他身上,他好似全無感覺一般,繼續向前走去,一道閃電變成兩道,三道,十道,百道,再變化成狂雷天牢,萬劫雷雨,仙劫雷珠,最後顯化雷龍。
又是一尾抽飛,再療傷,再前進。。。就這一步之遙,朱瀚文又走了一天一夜。終於,他用自己的肉身扛住了這神龍擺尾,伸手已能觸及雌鞭時,他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經歷三天三夜的千磨萬擊,終於就要功成之時,他停下了。就見朱瀚文緩緩站直了身體,高高昂起頭直視雷龍的雙眼,一道天雷閃過,他的身上竟用雷法幻化了一件長袍,蓋住了原本衣不蔽體的身子。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明明馬上就成功了,為什麼突然停手?」朱瀚文竟在與一隻閃電化作的雷龍說話。這威能所化之物,不管如何幻化都只是為了更好的發揮威能,怎麼可能有靈智?莫非朱瀚文被電傻了?
「為何?」這雷龍,竟能口吐人言!
朱瀚文好像早就料到一般,並未表現出絲毫驚訝,「我體內已經積蓄了足夠了電弧,只要我一碰觸到這雌鞭,便會完全激發,到時候不管是生機還是神智都會瞬間斷絕,而你就會乘機奪舍,之前的雷陣不光是考驗,也是同化,為的就是杜絕一切排異的可能。我說的對嗎?雌雄蛟龍鞭的器靈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