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吻

第九章  初吻

用過午飯後,白述按例要去南塘村檢查軍備。

玉溫棄帶著芩九出門來。

此時白述已經換好了一身騎裝,正準備上馬車時,被他的母親給喊住了。

「哎哎,述兒,等一等等一等,」她笑眯眯地沖白述一笑,接著便把芩九的手放到他的手上。

「七日禁足也已經過了,我瞧著小九似乎很喜歡出去玩,這次,你就把她一起帶上吧。」

芩九被玉溫棄拉著從中庭一直狂奔到前門,一口氣兒都還沒喘過來呢,聽到這令人震驚的消息,一刺激,不由得打了個飽嗝。

「她?」白述將芩九的手甩開,眉眼一皺,反問道,眼中儘是輕視之色。

「怎麼就不行了,小九可是你的媳婦兒,難不成你還想帶著別的女人出去玩嗎?」

即便玉溫棄擺出了母親的架子,白述也依舊搖頭道:

「不行。」

方才在飯桌上,只是見她有趣,想逗逗她才給她些好臉色看,若是要帶她去別的地方玩到也不礙事,但白述此次要去的地方,乃是李承傲秘密埋藏軍火的一個村落。

永樂侯尚且衷心,但他的女兒可就不一定了。雖然此女看上去純良沒心機,但事關重大,他連自己的父母又沒有告訴,更別提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女子了。

「真不行?」

「不行。」白述搖頭。

「娘,既然他不願意,那我還是不去了吧」芩九拉了拉玉溫棄的衣袖,說道。

其實芩九可想去更大更遠的地方看看了,但她對昨日把茯苓一個人撇在花樓了深感愧疚,想找個機會溜出去看看他們兄弟二人,今日怕是不得空了。

「茯苓兄生的這樣好看,若是被哪個見色起意的姑娘帶了去,我豈不是也有責任?」

玉溫棄見白述不依,眼珠子一轉,忽而朝著一個方向說道:

「述兒,那邊那個穿白衣龍紋衣服的是不是太子殿下?」

白述下意識地轉過頭去,不過是一剎那的停頓,他的手就握住了芩九又小又軟的手,並且他倆的手還被一種膠體給生生黏在了一起。

「娘,你」

白述這才反應過來他上當了。從小到大,玉溫棄沒少拿這招騙過他,如今人是長大了,記性卻一點兒都沒長。

「嘿嘿,這可是我行軍打仗時專門研發的,能把沼氣包裹住粘在箭上的樹膠,配上火箭就可以模擬火藥的作用。

這個膠啊,除了我誰都解不開哦。」

玉溫棄得意地晃了晃手裡黃色的小瓶子。

趁著玉溫棄仰天長笑的空擋,白述飛速地從她的袖中取出一個白玉小藥瓶來,倒在和芩九粘在一起的手上。

誰知他們的手上的膠不但沒有化開,反而連五指都被結結實實地黏住了。

玉溫棄得意地一笑,連同眉毛都向上挑起,她說:

「哈哈,傻了吧小子,想斗過你老娘我,還是再磨練磨練個五六十年吧。整個長安城誰人不知你老娘我的名號?還敢打我的主意?你就老老實實地,牽著我的好兒媳上路吧!」

白述知道,在自己這麼比狼還精明的老娘是撈不到任何好處的,她怕是根本沒把解藥放在身上。日漸西落,再不出發,怕是會誤了大事.

白述警惕地看了一會兒芩九,忽而將她往身邊一拉,低聲道:

「走。」

「哎你等等.」

芩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白述連拖帶拽地拖到了轎子上。

「羌狄,去南塘村。」

羌狄今日在臉上易了容,原本精緻而稜角分明的五官被全部遮掩起來,化作了一個普通車夫的樣子,只有周身清冷的氣質和腰間的一柄破炎劍能證明他的身份。

他點點頭,拉下車上的帘子,熟練地一揮長鞭,馬兒便自己往南塘村的方向跑去了。

芩九坐在車裡別提有多尷尬了,她的手被一個並不算熟悉的男人牽著,而那個男人歪著頭看窗外的風景,偏偏這樣一個壞脾氣又陰晴不定的男人,生了一張極為好看的臉,不嬌柔,不粗獷,精緻,又顯得鐵骨錚錚。

在這個粉面小生滿天飛的時代,他這樣硬朗又好看的男子真是極為少見吶。

芩九心中無比糾結,我若不看他吧.顯得不太禮貌,看他吧又怕他以為我對他有什麼企圖。

可他也沒有看我啊?那我也裝作看風景?但偏偏這個馬車只有那邊有窗戶,那不還是變成了我在看他嗎?煩死了煩死了

芩九因為糾結,手也不停地擺動著,摩挲著白述的手掌。

「喂,你能安分點嗎?」

白述的眉頭微微皺起來,眉角淺白色的刀疤變得更加明顯。

芩九扁著嘴嘟囔一聲,心想:昨天還好好的,今天這又是抽了什麼風?

「那我能幹什麼?看你嗎?」

「哦?也不是不可以。」剛才還吹鬍子瞪眼的人,忽然將胳膊擱在窗子上,手碰著下巴,滿面春風地看著她。

白述發現這小丫頭吃軟不吃硬,一旦對她凶些,她對你也有脾氣些,若是對她和和氣氣的,她也會客氣起來。

他覺著很有趣。

喜怒皆暴露其表,這樣的人,並不適合做間諜,更不會有人去讓她做事。但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妙。

「我才懶得看你,你有什麼好看的」

芩九不禁翻了個白眼。雖然她美男見得不多,但不泛洲偶爾會迎來一兩位仙者,不論男仙還是女仙,長得都是超凡脫俗,清麗不染塵埃,白述么終歸沒有這樣強大的仙澤氣,擺在眾仙家裡,也只能算中上水平吧.

好吧,這句是違心話。

「女孩子家家說話這樣隨意,可是會嫁不出去的。」白述戲言。

芩九背對著他,自個兒嘟囔了許久,忽然轉過頭來,對白述說:

「咱們的手,不能就這樣一直粘著吧。要不這樣,你把眼睛閉上,我有辦法把咱倆分開。」

「真的?什麼辦法?」

「當然是真的。至於什麼辦法.你若不閉眼睛,我便不告訴你。」

她站到白述跟前,微微屈膝,命令道:「快閉上。」

白述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把眼睛閉上了。

此時芩九將一隻手背到身後,默默開始念術語。

凡人做得久了,竟都忘了自己會法術了嗐既然大法術不能施展,施個小小的脫落術應該沒有關係吧.但太久沒念了呀,是這樣念的吧?

就在芩九念咒語的時候,馬車進了樹林,被一顆石子絆了絆,整個馬車都劇烈地搖晃起來,芩九專註著施法,又沒有手可以做支撐,結果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都向白述倒了去。

白述閉著眼,只覺得一個又小又軟的人忽然撲進了他懷裡,緊接著,唇也被貼住了,很潤,很香,還有眼睫毛刷在皮膚上的感覺.

因為閉著眼睛,這些感知被無限制地放大,他彷彿都能看見女孩羞紅了的臉頰。

他驚訝地睜開眼,只見一雙泉水般晶亮的眼眸,同樣的驚慌失措,一隻小手握著他的手,另一隻搭在他的肩頭,整個人都坐在了他的腿上。

而他的手攔著她的腰,散落的青絲落在他的脖子里,帶著不可思議的酥麻感。

曾幾何時,他用美男計混入地方軍營竊取情報的時候,敵方的女將軍也曾吻過他的面頰,但並不是這個感覺。

她吻他,他內心毫無波瀾,在那位女將軍動了情,完全信任他之時,他毫不猶豫地一劍砍下了她的腦袋。

但芩九的吻,他明知只是個意外,心卻不由自主地悸動了。

芩九掙扎著想站起來,馬車又那麼一搖晃,她和白述貼得更近了。或許是這次搖晃過於猛烈,他們的牙齒磕到了自己的嘴唇,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柔軟的唇齒間蔓延開來。

芩九騰地一下跳起來,用衣襟擋住了自己的臉。

她感覺自己像喝醉了,頭輕飄飄的,臉也很燙,舌頭也嘗不出血的味道了。

天吶,剛才發生了什麼?

「你你讓我閉眼就是要做這個?」

白述摸了一下帶血的嘴唇,方才那柔軟的觸感還在。

「我我我我沒有.」芩九一激動,牙齒咬到了舌頭,血腥味更重了。

芩九你你冷靜一點,你好歹也活了快六百年了,不就是嘴被一個凡人小子碰了一下.不就是碰了個嘴嗎我每天吃飯的時候嘴都得碰碗啊.對對對,把他當碗,當杯子就行了啊。

白杯子.白飯碗.

不行啊,我做不到啊,桃酒老頭說和人親了後會懷孩子的,真的假的啊我不要給凡人生孩子啊.我才是個幼狐啊,我不要生孩子啊.

芩九自己腦補了許多,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下怎麼辦,人被親了,脫落術也沒施出來,難倒要讓他再閉一次眼?那萬一他誤會我還要親他,這面子豈不是丟大了嗎?不行不行頭可斷血可流面子不可丟啊。

這下車裡的兩個人,一個痴獃了,一個癲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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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有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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