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緋靛・遇 第三章 破魂劍
閱樓閣外圍齊聚些許南倉弟子，些許人拿著火把，將樓閣團團圍住。
源宇帶著一波弟子進入其內，「你們四處找找，查看有無確缺失。」
陌宸走向與盜賊初次交手的樓層，見一處木板被撬開。上前探查，環顧四周，發現右後方柱上有兩根銀針。
「應該是盜賊發現這裡有所蹊蹺，打開后觸發暗器。」源宇見陌宸凝視此處，順勢想把暗器取下。
「別碰，上面有毒。」陌宸伸手攔阻源宇。
「毒？銀針碰到毒，不應該變黑嗎？可銀針…」
「不是所有毒，都能讓銀針變黑。這毒是用木凝草汁製成，用銀器無法驗出，但此草汁放久會有一股檀木味，藏在書樓，與墨書香混合，難以發現，但留心下便能知曉。」
「果然…」源宇隔著手絹將毒針拔下，嗅了番，「來此處多年，都不知還有種毒草。「
陌宸緩緩下樓，見半殘捲軸，上面畫著副圖，似劍的模樣。前往油燈處，仔細查閱。
「這是...「他的神情再此凝重起來。
劍刃鋒芒逼人，劍身帶有微鋸齒，中間鏤空。其中隱約有一根紅絲，劍首中間嵌入一顆赤紅圓石。劍柄赤黑交加，劍格作工精巧，同樣嵌入一顆赤紅石，但成水滴狀。
「秦炎叔，我想學幽冥劍法。」孩童時的陌宸對這遠處，正在練劍的男子大喊。
秦炎聽后，手上劍一松。劍以飛快速度沖向小陌宸。
他見此立馬後退，神色害怕，雙腿一軟便屁股著地。劍插在他腳前不遠處，還散發赤色劍氣。
小陌宸發現被耍后，氣憤起身，「秦炎叔，你要幹嘛！」
秦炎瞬間來到他身邊，敲下他腦袋。
「疼！」小陌宸趕忙捂著小腦袋。
秦炎一臉嫌棄道，「你那麼小，練什麼幽冥劍法，等你長得有我這麼高吧。」
小陌宸撅起嘴巴，再此懇求道，「教我吧，我學成后，就可以保護洛兒了。」
秦炎叉起腰，「你這小毛孩，想學我的劍法，泡我閨女，你爹都教你什麼了！」
小陌宸見秦炎舉起手，以為又要敲他的腦殼，順勢用手抱頭。
過了片刻，他察覺沒動靜，偷偷抬頭一看。沒想到此人已將他的劍拔走，並走向別處，離他已有十幾步之遠，小陌宸立馬追去，不斷說服著秦炎。
「教我吧」
「不行」
「教吧」
「不行」
…
陌宸回想兒時情景，在那一刻見到秦炎的佩劍，這樣子…
他瞬間恍然大悟，「這是破魂劍！」
「少主，怎麼了？」源宇好奇問道。
陌宸尋思一番，「那盜賊是來盜破魂劍的。」
「破魂劍？聽聞十年前，被掌門埋在南倉山中，曾也有人偷偷上山尋找，但都無果。」源宇查閱捲軸，抬頭看向陌宸。
源宇見陌宸側臉流下一行血，「陌少你的臉…」
見源宇如此慌張眼神盯著自己，陌宸隨手擦過臉頰，見手上沾有血跡還夾帶冰霜，並且感到一絲寒氣。
陌宸冷靜道，「這冰絲果然厲害，我已躲開，卻還是被刃氣所傷。」
「快去叫藥師。」源宇轉頭召喚弟子。
「不用，只是一小道划痕。我回屋自行處理便好。夜深了你叫弟子們都回去吧，這裡已無可尋。」
「是。」源宇恭敬行禮，便喚弟子們，與他們一起退下。
清晨的群玉山，烏雲圍繞，陰冷不減。
泠莫緊壓腹下，步履蹣跚走在雪地上。陌宸那一掌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只是她的內力突然紊亂，此掌卻恰巧加劇內力在體內翻騰。
她臉色蒼白，皺緊雙目，突然血腥氣直衝咽喉，吐出一大口鮮血。染紅了這潔白雪地。她的身體已然堅持不住，跪在地上。
喘著粗氣，「這體內另一股內力到底是什麼。」
這莫名內力偏偏與玄寒相剋，每每發作都有灼心之痛。此番疼痛還久久不消褪，她緊握雙拳，咬牙強忍。
群玉山一屋內，元夜在灶台前，忙活做早膳，「師姐昨晚出去，今早便該回來了。得吃些粥，再歇下，這樣身體才會暖和些。」
他將粥盛在陶瓷器皿中，蓋上蓋。元夜望向窗外飛雪，覺知時辰差不多，收拾了番，端起托盤，邁步去向師姐房屋。
走到門口，他一聲乾咳，伸手敲擊門框，「師姐，我來給你送早膳了。」
他湊近些房門，聽屋裡沒有動靜。元夜再次嘗試道，「師姐喝完粥，再歇息吧。「
屋內再次鴉雀無聲，元夜歪著頭，「師姐？難道沒有回來嗎。」
他抿緊雙唇，準備轉身將粥回爐熱熱。轉身一瞬間，腳底一滑，身子向後一傾，便撞開了門。他凝聚注意力，側身迴旋，便站住腳根。
深呼吸道，「還好，這幾年跟著師姐沒白練輕功。「他瞧著器皿中的粥，暗自慶幸，「你也沒出事，真是太好了。」
他抬頭，卻發現師姐屋門被推開，著急道，「師姐，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正想著可能會被訓話，可屋內還是如同死靜一般。他東張西望著，「師姐真的不在啊。」
他有些失望，想離去，餘光卻瞟到床旁，一攤紅色血跡淌在此處。元夜見此心中一慌，趕緊闖屋查看，他的眼神瞬間驚惶失色。
泠莫靠在床邊，嘴角流淌鮮血，緊閉雙眼。
「師姐！」元夜將托盤扔至一旁，大步向前，「怎麼會這樣。」
他看著受傷的師姐，渾身顫抖，不知所措。
泠莫感知到元夜氣息，用微弱的聲音喚道。
「元夜。」
「師姐，我在。」元夜見她意識還在，格外激動。
「芙雲丹…」泠莫全身疼痛，心如刀絞，能勉強言語已是不錯。
元夜一聽便懂她的意思。芙雲丹是可以緩減玄寒毒帶來的痛苦，是師姐特意調製。師姐每每練功都會遭其這般痛苦，本這疼痛只存留剛修鍊時，可師姐疼痛頻繁仍是個謎。
元夜起身目的明確，去向一處柜子，師姐常常將藥丸放置此處，「找到了。」他從藥罐倒出一粒，給師姐喂下。
師姐艱難地睜開眼睛，見元夜滿臉擔憂，拽著自己衣衫顫抖不已。她安慰著，「放心，沒事了。」
芙雲丹效果甚好，過了些時辰，泠莫身上的疼痛減輕不少。她已然有些力氣，同元夜說話。
「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嫣兒和師父那兒都不要提起。」
「好。」元夜點著頭，緊握雙拳。他格外聽她的話，見師姐臉色好轉，也安心不少。他扶師姐到塌上。想讓她藉此好好休息。
泠莫依靠床架旁，「還有一事。「她將手上捲軸交給元夜，囑咐道，「把此卷內容謄寫一份。」
南倉長廊，處在瀑布之上。那裡帶有緩緩水流聲和風聲。陽光照射這清澈溪水，反射到廊上，顯出水波紋路，此番景象甚是幽靜。
南倉掌門陌業凡站在廊中，眺望山水。陌宸向他走來，作揖道。
「父親，昨日有人闖入了閱樓閣。」
陌業凡疑慮道，「閱樓閣？可查出緣由？」
「此人是來尋破魂劍下落的。」
陌業凡眉眼緊鎖，一聲不吭，雙拳握緊。
陌宸補充道，「昨日我與那人交手，他使用的兵器正是冰絲，所以據我的判斷…「
「是玄寒門中的人。」陌業凡心緒不寧。
「是的，他們目標明確，是想奪破魂劍。」
「宸兒。」陌掌門眺望遠方之景，可美景也解不了憂愁，「看來這秘密終究保不住了…」
陌宸聞見，神情也沉重下來，「父親…」
陌業凡示意著讓陌宸退下，望著上空道，「秦炎，你想滿的事，怕是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