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4第二十四章

2019年5月18日星期六

兩女很快就聊到了一起，不過何玲玲知趣的沒有過多詢問鹿菲菲過去的經歷，倒是把自己和邵明遠從相識到相戀、再到結婚，一直到現在的感情經歷詳詳細細地敘說了一遍，在講每一段故事的時候她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這讓鹿菲菲很是羨慕。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反正兩人的肚子都早就覺得餓了，可還是遲遲不見邵明遠從廚房出來。

「妹妹你先坐著，我還是去看看他吧，不然都不知道咱們還能不能吃上這頓飯了。」何玲玲終於忍不住，站起身準備去廚房看一看究竟。

也就在這時，邵明遠終於從廚房出來了，嘴裡還大聲喊著：「開飯嘍！快、快，到餐廳來，本大廚給你們上菜。」

聞言，何玲玲嬉笑著拉起鹿菲菲就坐在了餐桌前，不讓她去幫忙，看來是打定主意好好享受一下。只見邵明遠一盤一盤地把菜端上了餐桌，然後又給大家去盛飯，很快就把本就不算大的餐桌給擺滿了。何玲玲和鹿菲菲迫不及待地睜大了眼睛去看，之間桌子上擺著的是標準的四菜一湯。四個菜分別是攤雞蛋、涼拌松花蛋、小蔥拌豆腐和一個涼拌耳絲，至於滿滿的一盆湯裡面則有紫菜、香菜、豆腐、雞蛋等等，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湯。只是這四個菜只有一個攤雞蛋算是邵明遠親自炒的一個熱菜，只是端上桌子的時候也已經涼了，小蔥拌豆腐也勉強算是他做的，而其它兩個根本就是現成的東西添了點佐料而已；不過無論是松花蛋還是耳絲都切的很均勻、在盤子里擺放的也很有形狀，顯然也是用了一番心思的。

何玲玲雖然不想打擊邵明遠，可還是忍不住問到：「這就是你做的晚飯呀？」

可邵明遠好像根本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覺悟，反而很得意地說：「對呀，看看怎麼樣，不錯吧？跟你們說，這個攤雞蛋可是我的拿手絕技，外焦里嫩，你看多圓啊，一般人肯定攤不了這麼圓。還有這小蔥拌豆腐，俗稱一清二白，吃起來絕對爽口。還有這個松花蛋，我一點點地切了半天呢，大小均勻。哦，這個耳絲也是。中國菜呀，講究的就是色、香、味俱全，好不好吃先不說，至少一看就讓人有食慾吧……」

看著邵明遠喋喋不休地在那自賣自誇，何玲玲無力地向後靠在了椅子上，一臉「I服了YOU」的表情，倒是鹿菲菲被逗得不行，拿起筷子先夾了一小塊耳絲放進嘴裡，一點點的品嘗著，突然誇張地大聲說：「天啊！嫂子，你快嘗嘗吧，這味道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嗯，好吃！」

雖然所有的四個菜全部都是冷盤，湯的味道也是怪怪的，但平心而論，那米飯還是蒸的不錯的。不過不管這頓飯菜的質量到底如何，大家確實吃得很開心，特別是鹿菲菲，恍惚間，她甚至有了一種錯覺，好像邵明遠變成了自己的親哥哥，而何玲玲則是自己未來的大嫂。

吃完飯，三個人一起動手收拾碗筷。剛走進廚房，就聽到何玲玲誇張地大叫：「天啊，邵明遠你個敗家老爺們兒！我還奇怪你的刀工什麼時候練得這麼好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呀。」

鹿菲菲聞言順著何玲玲的目光看去，只見櫥柜上有整整兩大盤被切得亂七八糟的松花蛋。恐怕邵明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切了多少個松花蛋了，但最後端上桌子的卻只是從中挑揀出來的形狀好看、大小一致的一小部分而已。估計那盤耳絲也是這樣挑揀出來的。

邵明遠則是「哎呦」一聲，懊惱地說：「壞了，忘了把它們藏起來了。不過老婆你放心，糟蹋不了，這些明天我都吃了。」

鹿菲菲今天算是開了眼界，哈哈大笑起來。何玲玲也是被邵明遠這一招弄得哭笑不得，正待要說些什麼，外面卻突然傳來了凄厲的警報聲。幾乎同時，邵明遠和鹿菲菲隨身攜帶的通訊器也響了起來。是戰鬥警報！一級！

乍聽到這警報聲，邵明遠和鹿菲菲都先是一愣，顯然都沒有想到，不過下一刻卻是拔腿就向屋外跑去，連一句話都沒顧上對何玲玲說。而等何玲玲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離開了房間，剛才還充滿溫馨的氣氛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孤寂和冷清。

何玲玲快步來到窗前，透過玻璃向樓下看去。夜色朦朧中，借著昏暗的燈光，兩個模糊的身影快速地上了汽車，旋即發動了起來，轉眼就離開了她的視線。遠處機場跑道上的燈光已經全部打開，照亮了小半邊天，幾乎是在同時，還有幾輛汽車也在警報聲中發動了起來，向著同一個方向駛去。

何玲玲嘆了一口氣，有些失神地離開了窗戶，無力地坐在了沙發上，再沒有心情去收拾飯桌，一絲惶恐慢慢地從心底升起。剛剛坐下，她又突然站了起來，略有些慌亂地找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編輯了一條消息發了出去：「老公，我等你。」

邵明遠和鹿菲菲剛剛上車沒多久，就看到遠處已經有兩架飛機呼嘯著離開了跑道，射向了漆黑的夜空。這是一直停在跑道邊隨時待命應對緊急情況的戰機，戰備值班時，飛行員是一直呆在駕駛艙內的，無論晝夜，聞警而動，一般都是緊急起飛后才會接到具體的任務。

「是二中隊，祝他們好運。」邵明遠像是自言自語地低聲說道。鹿菲菲沒有吭聲。

一般情況下，飛行任務是在簡報室發布的，會詳細地告知飛行員有關飛行任務的所有信息。但是在緊急情況下，則要求飛行員直接到整備室換裝，第一時間登上飛機，具體任務會發送到飛行員的電子夾板上。

整備室內，一中隊的所有飛行員全部都到齊了。出奇的是，沒有人出聲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甚至沒有任何人說出一句話。大家都在用最快的速度換裝，然後奔向機庫。機械師已經全部把各自的戰機準備完畢，機庫門也已經打開。而直到飛行員們登上戰機，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仍然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緊張嗎？」

鹿菲菲坐在J-12的駕駛艙里，通訊器中傳來了邵明遠的聲音。她注意到邵明遠是單獨跟自己說的，當下也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於是比較隨意地反問了一句：「要我說實話？」

「你說呢？」邵明遠似乎不太滿意。

「好像還真有那麼一點兒，不過也就只有那麼一點兒，我能應付，隊長放心吧。」鹿菲菲實話實說。飛機的情況她已經檢查過了，滿油滿彈，但飛行了不知道多少次，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一次為什麼會在起飛前多了那麼一點緊張的感覺。

其實邵明遠之所以這麼問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很清楚以鹿菲菲的飛行經驗在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還有緊張情緒的，這一點無論是在與她初次交鋒時，還是遭遇F-35時都早已證明。但這次不同，一級戰鬥警報拉響了，卻遲遲沒有接到具體任務，更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唯一知道的，那就是事態嚴重、情況緊急，但唯一能做的，卻只有等待。從心理角度上講，未知的危險才最可怕，這才是讓人感覺到緊張的真正原因。

邵明遠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相信鹿菲菲，對於這個空中女嬌子，他還真找不出有什麼能讓自己不放心的理由來。鹿菲菲也沒有再說話，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既然具體命令還沒有接到，任何的揣度猜測都是毫無意義的。她索性閉上了眼睛，讓身體徹底放鬆下來，什麼也不再去想。她現在就像一支搭在弦上的箭，弓已拉滿，只等一聲令下便離弦而出。

幾分鐘后，警報等級降為二級。看來是虛驚一場，通常來說，警報等級降低，基本上就等於警報解除了，只不過是為了防止萬一，在最後徹底確認威脅解除前的一個更為穩妥的做法。眼下這情況，讓大部分人都鬆了一口氣，但是卻讓鹿菲菲有了悻悻的感覺。她突然有些懊惱的意識到，剛才自己感覺到的緊張，恐怕更多的應該是興奮吧。

想到這裡，鹿菲菲彷彿發泄不滿似的長出了一口氣。這種有勁沒處使的感覺真的糟糕透了。她環顧了一下座艙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雖然有跑道的燈光，但還是不可能看到其它飛機里那些戰友的表情。鹿菲菲只好又收回了目光，畢竟警報還沒有解除，無論自己在想什麼，現在也只能、更是必須繼續在駕駛艙里待命。但是她的這些無聊的想法並沒能持續多久，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是虛驚一場的時候，戰鬥警報再次升到了一級，同時命令一中隊的五架戰機立即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