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2第四十二章

2019年5月23日星期四

這個模擬座艙從外面看，一點也找不到飛機的形狀，更是為了多模塊的拆裝方便而成奇怪的多變行，更沒有機身機翼的部分，樣子可以說很難看。不過一旦坐進去並關閉座艙蓋，其內部則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鹿菲菲有些小興奮地打開系統、關閉座艙，按照提示輸入自己的身份識別碼，屏幕上立刻就出現了獲准使用的提示，同時還有一個資料讀取的進度條在瞬間完成，之後在屏幕的一角顯示出了她的具體信息。另她奇怪的是，儘管是第一次使用這套系統，但信息中顯示的飛行記錄並不是空的，除了她的身高、體重、年齡、性別等這些基本資料，還詳細記錄了她的飛行小時、參加模擬對抗的次數、歷次模擬對抗的成績、總的模擬戰果等等。她仔細看了一下，發現這些數據包括她在A號特訓隊的訓練成績，也包括到霆擊團以後的幾次對抗，這讓她有些許的詫異，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在不同場合不同單位的所有經歷居然都在不知不覺中被記錄在案，同時也更加對這套系統充滿了嚮往。

其實並不只是她一個人發現了這個情況，所有的飛行員在登錄系統后都發現自己以往的飛行經歷全部被系統詳細記錄著。原來，他們以往的訓練雖然跟這套系統並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只要是依靠自動演習裁判系統來判定勝負的模擬對抗或演習，其數據都已經被導入到了這套新的系統中，而即便沒有依靠任何自動設備進行的演習和對抗，研發部門的相關人員也儘可能地去搜集保存在各部隊的記錄並輸入到系統中。看來高層是真的想要把以後的訓練全部利用這套系統來進行了。

這個時候，每個坐進模擬倉的飛行員都得到了技術人員的提示，告訴他們如何檢索全軍規模的記錄、飛行員排行等，不過他們每個人只能在這些全軍數據中找到自己的名字和編號，而其他人則只顯示成績卻並不顯示任何個人資料，除非某個飛行員在系統中給自己起了一個綽號，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昵稱。技術人員提示他們說，是否使用綽號沒有限制，現在不使用，以後想使用了隨時都可以，但是一旦確定了自己的綽號就不能再進行更改，也不能再取消。不過其他人能檢索到的也只是與綽號向對應的飛行記錄，而個人資料仍是保密的。

鹿菲菲想也沒想，就只是簡單的把她的代號「龍飛」顛倒了一下，在觸摸評上輸入了「飛龍」兩個字，然後退出所有界面，輕點了一下「準備就緒」的選項。然而座艙的全景屏幕仍然顯示的是機庫內的情景，並沒有任何變化，頭盔的耳機里卻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龍飛，塔台。你尚未提交飛行計劃。完畢。」

這個聲音把鹿菲菲嚇了一跳，險些真的以為自己就在飛機里了。

「這也有點太科幻了吧？」鹿菲菲在心裡暗自想著，出於好奇，她並沒有詢問技術人員該怎麼辦，而是就跟真的在與塔台通話似的說：

「塔台，龍飛。沒有飛行計劃，準備進行適應性飛行。完畢。」

沒想到同一個聲音幾乎立刻就回應道：「可以進行適應性飛行，由我為你安排飛行計劃，劃定飛行空域，請稍等。完畢。」

鹿菲菲這次是真的震驚了，這些東西在她的認知里來說，確實太科幻了，這個系統也太人性化了吧？不過似乎還有一點與實際有些不太相符，那就是沒有飛行計劃居然也讓飛，哈哈。但是她再一想就明白了，因為現實中的飛行計劃是為了合理掌控空域情況，避免空中事故等才被要求必須指定的，而遇有突發事件或緊急情況，也同樣是不需要飛行計劃的；更何況模擬系統中似乎並不存上述那些問題，為了節約時間，由系統來代為製作飛行計劃並沒有什麼不妥，說不定以後就連現實中的飛行計劃也可以由計算機來協助制定了呢。

鹿菲菲一邊想著一邊習慣性地回答了一聲：「龍飛明白。完畢。」說完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在跟機器說話。這系統給人的代入感太強了。正思考間，眼前封閉機庫的大門打開了，同時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龍飛，塔台。飛行計劃已發送到你機載電腦。現在請經由B1路徑滑行到27跑道前待命。完畢。」

「龍飛收到，經由B1路徑滑行到27跑道待命。完畢。」（註：27跑道並不是指第27條跑道，而是指跑道的方向是以正北為0度基準的270度。以鹿菲菲所在的都北機場為例，這個機場只有一條跑道，東西走向的，那麼對於起飛和降落就有了27和09的區別，其中27是指從東向西方向，09則是指從西向東方向。對於跑道方向的選擇，通常最主要的因素是以風向為準，起飛和降落都盡量朝向逆風方向。而說到這裡，我有想起一句題外話：「逆風的方向更適合飛翔」，顯然說這句話的人忘了，逆風的方向同樣也更適合降落。）

說完，鹿菲菲鬆開剎車，打開滑行燈，將飛機慢慢駛出機庫，按照指定路線向跑道的東面。趁著這個時間，鹿菲菲研究了一下座艙內的變化，顯然她是太著急了些，忘了現在這架飛機和以前的J-12C是有區別的。不過還好，在檢查之後她發現變化並不是很大，至少不用再重新熟悉。這時飛機已經來到了跑道前，她按照「塔台」要求並沒有進入跑道，而是在跑道前停下，然後說：

「塔台，龍飛已就位，請求進入跑道。完畢。」

這次「塔台」並沒有順著她的意思，而是只答覆了一句：「請在跑道前等待。完畢。」

這次鹿菲菲是真有些無語了，卻也只能靜靜地等著。不過很快她就看到一架J-11D出現在了視野中，正在跑道外向在這邊滑行過來。她看了一眼飛機上的編號，發現居然是他的隊長邵明遠的飛機，顯然，這套系統對細節的處理也一點都不馬虎。

「龍飛。請進入跑道等待。完畢。」聲音再次傳來。

「塔台。龍飛已進入跑道，請求起飛。完畢。」鹿菲菲在把飛機駛入跑道后說，同時她看到又一架J-11D出現在視野中，同樣正向這邊滑行過來，編號顯示這是郝長飛。

「可以起飛。結束。」

鹿菲菲立刻猛推油門，耳邊發動機的轟鳴聲也隨即增大，座艙也開始震動起來，這一切都太真實了，讓鹿菲菲險些當成是在駕駛真正的飛機。不過也正因為她還記得這是模擬飛行，而且飛機沒有掛彈藥，所以在還未達到標定的起飛速度時她就開始拉杆，前輪剛剛抬起，她就讓飛機的仰角不斷增大，最終在失速的邊緣飛機騰空而起。下一刻，鹿菲菲更是把飛機的仰角拉到了90度，上演了一次「垂直」起飛。

她在座艙裡面玩兒得高興，可座艙外面那些技術人員卻全都看呆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全部退到了用來連接座艙的框架外面，雖然看不到座艙裡面的情況，但是卻能清楚的觀察到座艙每一個轉向和俯仰的動作。他們並不是飛行員，也許對飛行不是很在行，但這些座艙的無數次測試、調試都是由他們進行的，自然也能通過座艙的變化來判斷所模擬的飛機在進行什麼樣的動作。所以在他們看到鹿菲菲的模擬倉的那些動作時都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有人都已經想到了她起飛不成功，仰角過大而失速墜毀的情景。但是偏偏的，鹿菲菲就是這樣不可思議的飛起來了。

其實不只是鹿菲菲玩兒得開心，其他飛行員也一樣。在陸續升空之後，他們各自飛往了系統給指定的模擬空域，然後就開始了各種的花樣，然後一步步地升級為挑戰自己的極限，飛出以往不敢飛的機動動作。飛機姿態的報警，他們置若罔聞；超機動帶來的巨大過載，他們咬牙挺著。而無一例外地，他們最終都嘗試著去做Su-27系列賴以成名的眼鏡蛇機動，不過結果卻是有四名飛行員先後摔了下來……

他們在這裡撒著野，卻沒想到這一切都被他們已經來到控制台前的團長大人看得真真的。這個控制台可以監控霆擊團所有模擬座艙的情況，同時還可以制定不同的任務，或者在訓練進行中臨時的安排一些情節和突髮狀況，比如飛機故障、緊急任務、天氣驟變等等。不過這個時候的康健中還不太了解具體的功能，只是先看著這飛行員們撒野。儘管今天他們的行為太「放肆」，康健中卻沒有絲毫不高興，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偶爾還會哈哈的笑出了聲，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

半個多小時后，黑雲中隊那些沒有「摔」下來的飛機也都陸續宣告沒油了，從大幅縮短的飛行時間來看，就可見這些傢伙在「天上」是怎麼可勁折騰的了。當他們降落後陸續走出模擬倉的時候，康健中已經在等他們了。只見這群傢伙無一例外，個個都是大汗淋漓，顯然是都賣了力氣了，平常的訓練中可還真沒這麼折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