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78第七十八章

2019年6月5日星期三

鹿菲菲和歐陽雪婷這邊的戰鬥剛剛結束，在她們還沒有返回到J-11D編隊的附近時，邵明遠和郝長飛已經飛臨了目標上空並開始了空襲。而當她倆趕到時，恰好聽到了邵明遠向地面的回報：「初步判斷，預定目標摧毀超過百分之九十，請指示。完畢。」

「你們現在可以返航。完畢。」

自從鹿菲菲有了「龍飛」這個代號以來，幾乎所有的飛行任務都使用這個代號來作為她的呼號，這對於所有參與到歷次任務中的每一個人來說早已成為了一種習慣。至於邵明遠使用「黑雲」這個代號的時間則更長，也更早就成了習慣。而這一次的任務，所有人卻被強調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嚴禁這兩個呼號出現在任何形式的通訊中，這讓包括邵明遠和鹿菲菲以及地面指揮人員等等所有人在內，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不適應。不過沒有人對此給出任何解釋，同樣也沒有人去詢問為什麼。命令就是命令，作為一個戰士，嚴格執行才是他的本分。

四架飛機重新編隊，開始在夜色下返航了。而在他們身下廣袤的太行山脈中一座礦場的附近，一隊士兵同樣正借著夜色的掩護開始了他們的行動。

還是在391師師部的那間被國安部門臨時用來作為指揮部的辦公室里，張處長略有些抱怨似的說：「我們不是有專門的特種部隊來處理這種事情么？我向上級報告時已經明確提到了希望使用狼牙來作為最後行動的主體，真不知道領導們是怎麼想的。」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說類似的話了。王雯霄雖然對他的這種態度並不感冒，但也知道他的的確確是為了確保行動成功才有這樣的抱怨，所以也只得微笑著回應道：「不是說了嘛，狼牙部隊另有任務。而且真要動用狼牙，那我們是不是也太看得起他們這幾條雜魚了？」

這句話似乎更戳中了張處長不滿的所在，他一聽，立刻提高了聲音說：「任務？不就是個演習嗎？再說我又不是不知道，狼牙參與演習的就只有一個中隊而已，又不是全部都去了……」

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旁邊的391師偵查營營長終於忍不住了，他用很不滿意的口氣打斷了張處長，並幾乎是在質問地說道：「張處長的意思是，我們偵察營的戰士連這麼幾個小特務還都對付不了嗎？」

「呃……李營長，我不是這個意思……」張處長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忌諱，有些尷尬地想要解釋。

「那你是什麼意思？」營長李振顯然已經很不高興了。畢竟，任誰也不願意聽到有人在自己面前一味地去貶低自己的部下。

王雯霄這個時候趕緊出來打圓場：「李營長你真的是誤會了。張處長原來的意思是希望上級能讓狼牙部隊派出一部分人過來支援你們，這樣做並不只是為了確保行動的成功，更主要的是希望能更好的保證執行任務的戰士們的安全。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你的戰士們有任何的意外，對吧？」

「對對，我確實是不希望我們的士兵有任何的傷亡。」張處長趕忙附和道。

「哼，我的兵都是好樣的，更沒有一個還會害怕什麼流血。」李振既然已經開了口，自然不會被一兩句話就噎回去，不過王雯霄給出的解釋也算勉強可以接受。所以他只是不軟不硬地加了一句。

其實王雯霄對這個張處長也有些不滿，他之前的表現還算不錯，但是到了最後的行動即將開始的時候，他卻明顯有了些緊張。更何況，從他的言語中來看，他顯然並不了解狼牙部隊的戰鬥力。所以，趁現在這個時候，王雯霄既是在幫著張處長失言來開脫，又是藉機想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避重就輕地說：「不過張處長啊，其實我覺得如果真要派狼牙來的話，那還真有些殺雞用牛刀的意思了。估計狼牙的人知道派他們來就是干這麼個小活，肯定也都不會高興的。要我說呀，有李營長的人去就足夠了。李營長，你說對不對？」

聽王雯霄這麼說，李振才算是真的忘掉了不快。畢竟從美女嘴裡說出來的話效果就是跟別人不一樣，更何況還是奉承和恭維的話。管她是不是這個意思呢，反正李振就是這麼認為的，他就覺得王雯霄是在誇自己呢。所以也就很痛快地說：「對！肯定對！你們就放心吧，我的兵絕對不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的。」

就在這個時候，通訊里傳來了行動組的彙報：「我們突襲了坑道，擊斃四人，抓獲五人，但是一號目標和三號目標逃脫了。我們正在全力搜捕。我們有四名戰士受傷了。」

這段話讓剛剛才誇了口的李振大感沒有面子，有些惱羞成怒地對著通訊大聲喊道：「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一個連去抓這麼幾個人還讓他們跑了！」

張處長這時候皺著眉毛說：「李營長，這不是戰士們的錯。礦場地形複雜，他們藏身的礦洞更是跟迷宮似的，我們始終都沒有弄清它到底有幾個出口、都在什麼地方，真要說起來，這應該是怪我前期的準備工作沒有做好。」

見到剛剛還在質疑自己部隊能力的張處長這個時候不但沒有借題發揮譏諷自己，反而還主動擔其了責任替自己的戰士們開脫，這讓李振心裡有了些感動，同時也對剛才自己的暴脾氣有了些愧疚，不過他並不是一個善於表達自己內心的人，所以並沒有回應張處長的話，只是降低了些音調繼續對著話筒說：「受傷的戰士情況怎麼樣？照顧好他們。還有，加強對礦場的封鎖，不要讓目標逃出去。」

這時，一個國安的同志向張處長報告說：「處長，一號目標在給張全打電話。不過我們對他的手機信號進行了屏蔽，現在要不要接通？」

張處長沒有猶豫，瞬間就做出了決定：「取消屏蔽，讓他接通。把聲音放出來，讓我們聽聽他想幹什麼。」

很快，王德福與張全的通話內容就被外放了出來，先是王德福的聲音：「張全，快，去把悍馬開出來，到四號礦口等我。越快越好！」

然後是張全的聲音：「知道了，老闆。我馬上就到。」

李振聽到之後臉色一喜，馬上接通負責行動的連長並命令道：「馬上帶人去四號礦口，目標正在往那逃跑。」

「是！」

張處長卻又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片刻之後，他對旁邊的人說：「給我接通張全，我要跟他通話。」

很快，有人就把話筒遞給了張處長，只聽他對張全說：「我是國家安全部二局三處的張處長，你不是我們的工作人員，嚴格來說你只是一個平民。所以我並沒有權利要求你去做什麼，而且你之前的表現也非常出色，幫了我們的大忙。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原地不動，告訴我們四號礦口的具體位置。這次事情過去之後，我們會給你安排一個新的身份和新的工作，並確保你的人身安全。第二，馬上去救他，並藉此想辦法徹底取得他們的信任，打入到他們的內部，換句話說就是去做卧底。不過你並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而且這個選擇將會非常危險，沒有人能保證你的安全，也沒有人知道將來會發生些什麼，甚至在你遭遇不測之後國家都有可能不會承認你的身份。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吧。」

張處長在說完之後並沒有聽到張全的聲音，聽筒里傳來的只是一個簡短而又清晰的敲擊聲，只有一下。

就是這輕輕的一下，讓張處長一陣激動，也許更多的應該是感動吧。他凝重地對這話筒說：「張全同志，我代表不了誰，但是請相信，國家和人民都應該感謝你。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去保證你的安全。注意安全，通話結束。」

在放下話筒之後，張處長又對王雯霄說：「馬上想辦法全面檢測張全的手機，上午我們就已經知道他的手機被王德福做了手腳，所有內容都會發送到某個終端，而王德福每天都會檢查。張全現在是我們的人了，我們不能在這個地方出現任何差錯。」

王雯霄點點頭回答說：「已經在做了。上午在得知這個情況之後我們就已經仔細檢查過了他的手機，發現了一個定時打包發送手機通話內容及應用變更等信息的軟體，軟體是固化在晶元上的，我們無法刪除。不過我們給他手機安裝的程序優先順序要更高，所有信息都不會被記錄。也就是說，通過我們這個軟體對手機進行的所有操作都不會被記錄或泄露，這一點我們已經反覆測試過了。」

張處長聞言放下了心，緩緩地說了一句：「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