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受罰
「咚!」
一根帶血的棍子落下的那一瞬間,夏妤的屁股頓時皮開肉綻,飆出一尺高的血水。
她感覺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渾身痙攣,使勁的晃了晃越發沉重的腦袋,正要開口大罵是哪個狗東西要下如此重的手,頭頂上傳來男人怒吼。
「大逆不道的東西!」
「咚!」又是一聲,夏妤漸漸恢復的神志瞬間被拍飛了,她幾乎要暈厥。
「竟敢鬧到宮裡去,平日嬌慣你,今日容不得你胡鬧。」
是誰?
夏妤咬著銀牙,抬頭想要看清楚用刑的人到底是什麼狗樣子。她被抓來幾天了,關押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滴水未沾,現在又被用刑,難道敵方真的不想要他們的人質了?要知道,胡亂用私行,到時候交涉起來也會引起爭鬥的。
夏妤將心思收緊,抬頭想要好好的看清楚那人。一抬頭,對上一雙及其厭惡的眼神,男人高高在上,眼裡滿是怒火,似乎年紀還有些大,續了鬍鬚和長發。
「老爺!罷了,快別打了,哎……」身旁坐著的女子卻是淚眼朦朧,一臉的憐惜。
似乎有些不對頭,我看錯了?
夏妤使勁眨了眼,低頭琢磨了一番,可思緒混亂,痛感已經叫她分不清楚真實虛幻。
男人極不耐煩的說,「不要以為我嬌慣了你這麼多年,你就可以任意妄為。」
嬌慣?誰啊?就算是夏妤當年最親的師父也沒說過這種話。夏妤一向獨立堅強,何時需要你們嬌慣。這都什麼跟什麼?
夏妤冷嗤,伸手將臉上的水珠子抹掉,茫然一看,竟然全是血,她深吸一口氣,就要說話。
「咚!」,棍子又重重的落下。
這一下極重,夏妤剛剛恢復的神志又開始模糊起來,感覺身上的骨頭都被敲的散了架。
「該死!」夏妤低罵。
「孽障!我們夏家竟然養了你這麼個不孝的東西。平日驕橫也就罷了,竟然要忤逆皇上的聖旨,丟盡了我們夏家的臉?哼,給我繼續打……」男人怒吼。
「咚!」
「呃……」
夏妤悶哼,強烈的痛處傳來,她的神志瞬間被打飛了,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刺骨的冷水兜頭而下,夏妤從昏迷的神志中被揪回,她的眼皮還未睜開,頭頂上男人的咆哮像一頂洪鐘,撞擊而來,「還敢裝死,死丫頭。」
「咳咳……」一口血從嘴裡溢了出來。
依照多年的醫學經驗告訴她,她的內臟怕是被剛剛那一下子敲壞了,如此重的傷,豈能是她裝的。她咬咬薄唇,就要反駁。
卻聽女人嬌弱的抽噎了一聲,急忙上前勸阻,「老爺,老爺!別打了,別打了,打出個好歹來,上哪找人去給王爺成婚啊!」
男人冷哼,滿是怒火的眼瞪著趴在那裡的夏妤,一甩衣袖,「哼,丫頭,不是為父心狠,如今聖旨已下,你就是死也要嫁過去。」
嫁?
誰,說我?
夏妤越發覺得不對,她不是在Z國執行任務時被抓,嚴刑逼供被人家毒打嗎,怎麼還要嫁人?父親,誰的父親?
她勉強抬頭,朝說話的人看過去,眼神向下,男人一身古裝衣著,藍灰的長衫直鋪蓋在他鎏金邊的靴子上。
我,我到底在哪裡?這是在搞什麼名堂,下了地獄不成?
此時,坐在男人身邊的女人抹乾了淚水,小聲上前勸說,「老爺,我勸勸她,您消消火。」雖是討好,那可那雙畫著精緻眼妝的桃花媚眼裡瞧不出一絲一毫的憐憫疼惜之情,強擠出的淚水也帶了幾分的冷漠。
夏妤吃力的皺起眉頭,試圖要開口問個明白,卻聽那男人冷冷的說,「就算是死,也要給我扔進王府,哼!」
男人起身,甩袖走遠。
女人看男人走遠,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她漫不經心的嘬了口香茶,才慢吞吞的說,「夏妤,不是為娘不替你說話,實在是你這孩子脾氣暴躁不聽話。哎,吃點苦頭也該長長記性。現在聖旨都下了,你不嫁也得嫁。」
好虛偽的女人,夏妤在心底呸道。
女人冷眼不看夏妤,起身扔下話,「好生伺候著,大小姐出了事,為你們是問。」
眾人魚貫而出,屋內頓時安靜,留下一屋子的血痕和仍舊懵懂不知的夏妤。
夏妤趴在一掌寬的木凳子上,身上的骨頭快要被敲碎了,她已經感知不到自己的下半身是不是在身上,血水順著碎裂的裙子流淌在地上。
她趴了許久,試圖要從木凳子上下來。可就是多吸上一口氣,也能叫她痛的渾身痙攣。眼看著外面的人一個個走遠,都有不再過問她的意思,夏妤還是決定自己想辦法。
她先微微動了動腳,「嘶……」痛的她倒抽一口冷氣。
突然,大片大片的記憶翻滾而來。
夏妤,同名同姓。
指腹為婚,皇上的妃子……
就在剛剛,被自己的親爹當做了人肉沙袋打,致死……
「呸!」夏妤又吐出嘴裡的血水,瞪了瞪已經走遠的兩人。
她簡單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了個明白,終於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更不是因為在執行任務被抓后濫用私刑。
重生了。
那麼,那個在Z國的她,已經殉國?!
在Z國做一名出勤的特警醫護是她夢寐以求的工作,儘管這份工作危險。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做得順風順水,可是……
本該跟隨同隊人前往S基地執行任務,不知為何中途行蹤暴露,一隻飛來的流彈打傷了同隊隊友。她作為其中唯一一個隨行的醫生,不能舍下任何一個傷員。以為不過是小傷小患,拖延幾分便可帶著人去安全地方。哪想,對方突然來了增員,堵住了前後逃跑的路線,她被人五花大綁押走了。
被抓之後,她被關押在又黑又濕冷的地下幾天,因為飢餓和嚴重脫水而昏迷,誰想到就這麼殉國了?!
而是……
「哼,沒了親生娘,在這個嫡長尊卑的年代,她就成了人人恨的糟丫頭。不過,那是死了的夏妤……」她無奈的替這個悲慘的原主搖了搖頭。
剛剛那女人便是原主的父親和繼母。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演了一出好戲,打死了夏府的嫡女。
兩個歹毒的傢伙,夏妤低罵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