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族長夫人
「夏妤,再怎麼說,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是當娘的人,現在就只有你能出面幫他們了。更何況,他們才八歲啊,哎,沒了父親現在娘回來了還不去幫忙,那兩個孩子的心裡多難過。」烏雅將嘴裡的骨頭吐了出來,無奈的看著她。
蘇摩也說,「去看看吧,或許你無需露面,只在遠遠的看著就好,畢竟他們現在需要你。」
夏妤笑了,無奈的說,「當初我決定選擇了這樣的就是想好了他們會接受我的死,這個時候最需要我不錯,也是正是他們成長的最佳時機,所以你們暫且還不要勸我了,我是不會去的。」
幾個人紛紛低下頭,知道勸說也無用,那就只能看著了,最多暗中去幫助一二,可自從夏妤假死之後,所有的人都未在外面露面了,最多是互相通信往來,可因為東南西北的距離實在太遠,大家彼此通信的間隔自然就多了,兩年來通信也才四五次,彼此訴說的內容還都是幾個月前的事情,如此閉塞的情況之下想要伸出援手還真的不容易。
不過,聽說作為舅舅的夏林已經去了京都,代替文書生和於哲駐守京都內外的安全。可他一個人已經遠離了軍中兩年之久,過慣了田園的生活,不知道現在是否還能適應。
但也都是亂操心之下,夏妤這個正主都沒有放在心上,大家也都不在追述了,繼續有說有笑的喝著酒,直到深夜的時候才停了手。
幾天之後,迎來了這裡的族長的大婚。
那大婚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烏雅。這件事來的很突然,烏雅也有些意外,不過看在那個人對她還不錯的份上就沒有推脫,直接答應了下來,瞧著烏雅又一次的做了別人家的新娘,夏妤很高興地親手為她準備一切,今天是正日子,她還早起為烏雅梳頭,穿衣化妝,甚至將顧然也拉了出來,擔心他會突然鬧事,就將他時刻不聽的一直待在身邊。
顧然今天穿的很精神,從前最愛的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喜歡了,換成了一成不變的白色,白色的長衫披掛在他的身上,皮膚也好的差不多了,傷痕也在變淺,站在那裡筆直的猶如一棵松柏,精神抖擻的樣子仿似又回到了從前顧然一樣。
烏雅歡笑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看著面前的銅鏡中的自己高興的一一直樂呵著。
夏妤低頭很耐心的將她厚重的長發編成一根根的辮子,每一根上面都束了好看的花色,瞧上去好看極了。
這裡的服飾沒有那麼複雜,更不是意紅色為喜慶的象徵,渾身上下被花朵裝扮著,猶如花仙子一般。配合上烏雅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當真是最好看的一個。
舉行儀式的時候,夏妤就站在她的身邊,跑出手中花束的時候烏雅直接將她手中的花束塞到了夏妤的手上,之後看了看她身邊的蘇摩。
夏妤的臉色一僵,沒敢回頭看蘇摩,更是不知蘇摩現在的神情。
可烏雅卻瞧的很清楚,蘇摩滿眼都是嬌羞,猶如一個被人看穿了什麼心事的大男孩,這一舉動著實委屈了身邊的顧然,可顧然一直沒有表現在臉上,只將這樣的沉重放在心底,他告訴自己,自己是魔鬼,一直以來都配不上夏妤,不要多想。
歡鬧的儀式過後,大家圍著族長和族長夫人開始歡快的跳起了舞蹈,這裡的民族民風淳樸,熱情的舞蹈巍峨熬著火堆旁跳了很久,夏妤覺得自己老胳膊老腿的實在禁受不住,最後不得不從中間出來了。
她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子,瞧著那邊蹲在地上和顧然一起喝酒的蘇摩,剛要走過來,可瞧見蘇摩當寶貝一樣捧在手裡的花束,微微頓住了。
顧然瞧了過來。舉著酒杯對她說,「夏妤,恭喜,下一刻就是你了。」
蘇摩呵呵的笑著,夏妤沒有微笑,只是走上前接過他手裡的酒盞仰頭喝了進去,頓時辛辣傳進來,她感覺渾身上下都被有些涼意的酒水衝去了疲憊,也蹲下身做到了他們兩人跟前,左右都瞧了一下,開玩笑的說,「我想出家當尼姑,好不好?」
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蘇摩卻說,「我陪你,我做和尚。」
顧然呵呵的笑,搖頭道,「我做不得合上,我去給你們撞鐘吧!」
「哈哈哈……」
三個人仰頭哈哈大笑。
可笑過,夏妤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她看著蘇摩,突然很鄭重其事的說,「倘若你向我表示一番,我或許就會答應了。」
兩個男人同時又是一愣,不過轉瞬的功夫,顧然站起身,拿走了夏妤懷裡的鑰匙自己將自己縮進了鐵籠裡面去了。
而坐在這裡的蘇摩,臉上的笑容漸漸放大,最後是仰頭大笑,對著那邊的烏雅低喝一聲,「妹子,回頭我給你準備大禮。哈哈哈……夏妤,嫁給我了,她同意嫁給我了,哈哈哈……」
夏妤瞧著他高興地樣子,將手裡的酒飲盡,仰頭瞧著天上的星辰,那張從前總是掛在眼前的蒙烈的身影漸漸的變的模糊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蘇摩那張笑容滿面的臉龐,可當她尋找身邊顧然的時候,沒來由的心頭一震,臉上的笑容就有些刺痛了。
烏雅的大婚足足熱鬧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來往的賓客才漸漸的少了去,之後那個高大帥氣的族長就嫁給烏雅接走了,走的時候烏雅抱著夏妤的肩頭哭了很久,她說,「跟著夏妤的棺材過了兩年,好不容易才見到了真人現在又要走了,你我註定是不能在一起的兩個女人。」
夏妤拍怕她的肩頭,「好好過日子啊,生很多小烏雅,回頭我去給你帶孩子呢。」
烏雅被她的話逗笑了,抹乾凈淚,遠遠的對著蘇摩和顧然揮了揮手就高高興興的騎上馬背走了,她走的很決絕,這很副符合她的性格,做事想來不喜歡拖泥帶水,就算多麼的不舍,她每一次做決定之後都會堅決的去做,不似夏妤,有的時候安靜下來就在回想,那天對蘇摩的求婚的事情是否是出自自己的身心呢?
她妹妹回想到這裡,都會瞧著那邊低頭認真切菜的蘇摩發出一陣心中的嘆息,不知不覺就多放了一把鹽。
吃飯的時候,顧然苦叫連連,蘇摩卻門口吃光了所有,後來跑去井邊對著水桶書籍了一宿,期間跑了多少次茅房就不知道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夏妤覺得他好像一夜之間消瘦了很多,有些心疼的塞給他一把藥丸又去做飯了。
這一次是顧然親手做的,味道很好,色香味俱全,蘇摩再一次吃的多了些。
夏妤哈哈的笑著,主動拿出手裡的手帕給他擦嘴吧,顧然則識相的端著飯碗走開了。
愉快的日子似乎也沒有過多久,外面又有消息傳了過來,是烏雅叫她的族民騎馬送來的,看樣子很急,瞧著書信上的內容,夏妤的心就被揪了起來,她放下書信,當天就跟著送信的人去了烏雅的部落,看到了滿目瘡痍和遍地的屍體。
原來,幾天前,漠北王再一次四處作亂,不想就因為小丁和小牟的追趕將他們第一次驅趕到了這裡。這裡可是一個無人管轄的範圍,不屬於任何一個地方,因為土地貧瘠,水土流失嚴重,最富足的家裡也只養了一頭牛,可這裡最貴重的還是族長家的那口水井。
不想,漠北王就看中了這裡,與熱情招待他們的族長打了起來,甚至威脅不交出土地供求他們休息,就要在井水裡面下毒,烏雅一怒之下,與漠北王開戰了,打了兩天,漠北王再一次出逃,可烏雅的族民也損失慘重。
夏妤來這裡的第一件事就是排查水源問題,確定沒事叫人去日夜看守,之後帶著烏雅挨個治傷。
蘇摩一直在外面狩獵,回來的時候看到顧然被所在籠子里已經快被曬死了,他將他放出來一起趕了過來。
夏妤才想起來,自己都忙的過了一整天,險些就白白的曬死了顧然,可顧然喝了幾口水之後又活蹦亂跳,只是嘿嘿的笑,躲到了遠處再沒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