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詭船疑團

彭教授、吳偉隊長、盧勇刑警和數名刑警一起搭上水上公安分局汽艇，迎著二月宛如割人的冷冽江風往贛江下游駛去。

汽艇上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緊張。

彭教授在冰冷江風吹拂下，意識清醒許多，可是眼神還是有些茫然，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麼元氣。

「吳隊長，我們要去哪裡？」

「剛才有人報案，有個案件涉案女人身上有美麗的名片。」

距離不遠的朝陽橋聳立在朝霧中，橋上早已擠滿人群，大家伸長脖子往橋下看。

剛好是上班時間，通過橋上的公車也擠滿乘客，他們紛紛從窗戶探出頭來，看看橋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吳偉他們搭乘的汽艇來到朝陽橋下時，一排警察汽艇已先抵達，四周人聲鼎沸，一片嘈雜。

偶爾有一陣強光穿過朝霧，警方負責拍照的人員正在拍攝小船中的景象。

照相組拍攝完畢，又來了一艘汽艇，上面載著兩名男子，其中一個人是法醫。

吳偉他們的汽艇也來到小船旁邊。

大夥從汽艇下來，走上那條小船，只見小船里一男一女相擁而卧，兩人身上裹著大衣，大衣上面蓋著一條毛毯，他們臉色已經發紫，可能是因為長時間被冰冷的江風吹拂的緣故。

吳偉張大眼睛問：

「兩個人都死了嗎？」

他問話的聲音十分沙啞，好象有東西卡在喉嚨似的。

「不，還沒死，他們只是睡著而已……好象是吃了某種藥性很強的葯，也可能是用聞的。」

小船上有名警官轉頭回答吳偉隊長。

法醫輪流翻看著兩人眼睛，然後檢查脈搏、鼻孔，最後從醫藥箱中拿出注射器，在兩人手上各扎了兩、三針。

「這樣就沒問題了，再過一個小時應該就會清醒。」

法醫很有自信地說著。

「他們不會死吧？」

吳偉不放心地再問一次。

「那倒不會。這兩人的心臟功能沒什麼問題，不過應該儘快幫他們保暖，以免感冒了。」

法醫上了汽艇，兩、三位警員正準備將昏迷的兩人抱起來。

「啊！等一等……」

吳偉急忙制止道，然後回頭看著一旁的彭教授說：

「讓彭教授看一下那個女人的臉。」

於是警員抱起女人，將她的臉轉過來。

「啊！美麗……」

彭教授的眼睛好象快跳出來一般，接著神情激動地想往前縱。

吳偉見狀，趕緊拉住他，並問道：

「她是美麗嗎？」

「美麗、美麗……美麗……」

彭教授瞪大雙眼，立即哭了起來。

「好，那我順便看一下那個男的，麻煩你們把男人的臉往這邊轉。」

「隊長，他還只是個孩子。」

船上的警員補充道。

「孩子？」

「是的，他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當警員抱起那名少年身體時，吳偉的眼睛差點沒掉出來。

「啊！他是小靈、靈弟！」

「吳隊長，你認識他嗎？這位少年……」

船上警官問道。

「嗯，我認識他，他就是鬼男第一個殺害的小靈的弟弟。」

「鬼、鬼男？」

一聽到「鬼男」，現場的氣氛霎時變得非常緊張，船上那名警官的臉頰不禁一陣抽搐。

「果然……這女人的名片上印著『優美吧』這幾個字，我馬上猜想說不定與鬼男有關。」

船上的警官拿下帽子，伸手擦拭額頭上沁出的冷汗。

「你確定這兩個人都不會死嗎？」

吳偉一臉疑惑地再詢問一次，彷彿覺得他們兩人活著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嗯，他們的脈搏都很正常，不會死。」

於是吳偉大聲命令道：

「好，那麼快點把他們搬上汽艇，幫他們保暖……彭教授！」

「是的。」

彭教授的神情仍有些恍惚。

「昨天晚上靈弟也跟你們在一起嗎？」

「沒有，我不知道靈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和美麗在贛江邊遭到司機攻擊的時候，車上就只有我們兩人，為什麼靈弟會跟美麗在一起呢？」

彭教授很納悶地回道。

「這麼說來，靈弟是在別的地方被鬼男抓到的！好，這些事情等他們倆醒來以後就會知道了。對了……」

吳偉接下來問小船上的警官：

「是誰發現這艘小船的？」

「是這位先生。」

小船上的警官拍拍站在他身邊男人的肩膀。

吳偉看向那個男人的一剎那，眼睛不自覺地瞪大，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是你……你不是新贛報社的馬記者嗎？」

的確，那個站在小船上警官旁邊縮著肩膀的男人，就是新贛報社的馬記者。

「馬記！」

彭教授瞪大眼睛叫道。

「你、你怎麼會……」

彭教授注視馬記者的眼睛，流露出懷疑神色。

「是鬼男打電話給我……」

馬記者意識到吳偉隊長與彭教授懷疑的眼神，不禁囁嚅道。

「你說鬼男打電話給你？」

吳偉的語氣很嚴厲。

「是的，鬼男說美麗就放在贛江江面一艘小船上，叫我快點去找。他還很高興，他說自己又完成了一件漂亮的作品。」

馬記者一臉恐懼的樣子。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掛斷電話后，我看了一眼手錶，當時正好是凌晨五點。」

「你當時在哪裡？」

「在報社，昨天晚上我住在報社。」

吳偉追問道：

「你為什麼不馬上跟警方聯絡？」

「因為我無法確定這個消息是真是假，而且當時我心想，如果是真的話，更應該自己去找，好作為報紙的頭條新聞。」

馬記者應該不是在說謊，而且他的肩膀上確實掛著一台照相機。

可是，吳偉眼中的懷疑神色卻久久無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