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愛心雞蛋
「這東西，真有那麼好吃？」
眾人看他神色不像作假，但真要自己嘗試又舍不下臉來，其中也有諸多不相信的，覺得一個乞丐的話怎麼能讓人信服。
「他能吃過什麼好東西？吃個窩頭都算好的。」
大家一聽也是，原本想嘗試的心思也歇了，林清然還沒站出來說話，地上磕頭的乞丐先不幹了，指著人群中叫囂最厲害的幾個。
「瞧不起誰呢？王麻子，你昨天吃的燒雞我也嘗了半隻雞腿，還有你，前天那桌全魚宴我也沒少跟著吃，是，我們是要來的，但真論起來，我吃的好東西，那可比你們大多數人都多呢！」
這話聽著奇怪，但也不難理解。
哪個酒樓吃剩的菜也會分些給門口的乞丐，別說酒樓，就是一些尋常的攤子，打發他們也時常會給點吃的。
所以要這麼說，還真是吃的比不過他們。
林清顏站起身，看看四周還在觀望的眾人，知道自己還需要再加一把火，於是又折返回去涮了幾片毛肚。
「我還是那句話，我做生意跟大家一樣，憑的都是手藝，剛才這位小兄弟的話，如果大家還是不相信，那可以再來一個人，依然是，不好吃我倒賠一吊錢。」
人們見她神色篤定，雙目有神，確實不像會騙人的奸商，正猶豫著，人群中站出一個大漢。
「我來試試。」
大漢本來就是肉販，自己也不是沒嘗過這些下水，相較於其他人，他倒沒有那麼在意。
接過那幾片毛肚，大漢胡亂沾上麻醬大口下肚。
吃毛肚講究七上八下，涮久了容易變老咬不動，所以林清顏剛才格外注意，涮好的毛肚滑嫩爽口，脆彈又不失韌性。
「這，這真的是那些下水？」大漢驚疑。
底料炒香后在上面裹了一層辛辣，麻醬又為其添上一口濃醇，食材原來的汁水被鎖在裡面，一口下去，滿嘴鮮香。
爽快的從錢袋子里摸出十幾文，大漢用手指抹乾凈葉子上殘留的蘸料，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小老闆，再來幾串！」
「好嘞！」林清顏脆生生的應答，圍觀的眾人見狀上前，仔細詢問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味道？
「活了半輩子，吃了半輩子，竟沒想到下水也能香能那樣。」
大漢撥開還在追問不休的人群，仔細接過包串串的葉子，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那，也給我來幾串嘗嘗。」人群里終於有按捺不住的，那香味委實勾人，加上前後倆人吃的神情愉悅，真是忍不住了。
「給我也來兩串，不就一文錢嘛，我嘗嘗跟正經肉有啥不一樣的。」
「那也給我挑幾串吧。」
「我也要我也要。」
林清顏笑眯眯的指揮大家排好隊，請還在咽口水的乞丐過來幫忙，讓他看著底下的火，仔細挑串的人被燙傷，自己蹲在另一邊磨麻醬，順便收錢。
忙忙活活一直到下午，滿滿兩大盆的下水賣的一乾二淨，林清顏兜著錢袋子笑的見牙不見眼，數出二十文給旁邊的小乞丐。
「今天謝謝你了，這是給你的工錢。」
乞丐急忙擺手，猶豫著問林清顏，「我不要工錢，東家能不能把這個湯給我，我，我還有些兄弟，也想給他們嘗嘗。」
這底料煮的時間長了對身體不好，林清顏當然拒絕，強硬的把錢塞給他，自己又去旁邊生上火。
「我重新給你炒一份吧，這些都煮一天了。」
「小的哪能受東家這等恩惠……」
林清顏搖搖頭，笑出一個月牙，「叫我清顏就行，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名貴東西，等下回去你再燒熱就好了。」
好好一個大小夥子竟然被這番話感動的熱淚盈眶，林清顏不禁感慨，幸虧自己沒存什麼壞心思，不然這等單純的人一騙一個準。
「以後如果用的著我孫進，那小姐就吱一聲，皺一下眉就算我對不起良心！」
不用不用，一份鍋底就收了人家的半輩子，林清顏惶恐不已，幫他把底料添上水連鍋端給他，沒辦法，暫時也沒有別的器皿。
「明天再還給我就行。」
揮揮手，看孫進感恩戴著的端著鍋走了，林清顏這才鬆了口氣，一直那麼客氣也挺嚇人的。
扣除掉買下水的成本和人力，林清顏算下來，這一天的收益還是很可觀的，於是高興的揣著小錢錢繼續溜達。
買了幾個雪梨和一些冰糖，又拎上一筐雞蛋，這才坐著牛車吱呀呀的回去了。
到家剛好看到秦宇在給幾隻小兔子做窩，斜陽打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影子，讓林清顏平白生出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來。
「秦大哥！」
她抱著食材跑過去，興奮的給他講自己今天的境遇，秦宇靜靜地聽著，兩人好似一對真正的夫妻，說的是柴米油鹽，笑的是尋常樂事。
林清顏把前幾天割回來的桃膠泡上，然後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餐。
因為沒有鍋，所以她找來一塊鐵板，洗乾淨架到灶台上后，等上面的水分被烤乾，才想起自己沒有買籽油。
沒辦法，她只能再找些油脂來，林清顏拿出幾顆雞蛋，等油脂融化后快速打上雞蛋，用鍋鏟仔細的堆出一個心形。
「宿主，這個又是什麼啊？」
小金子抽抽鼻子，林清顏忙著看顧自己的愛心雞蛋，所以頭也不抬的回它，「乖，下一個是你的，這個是給秦大哥的。」
撒上幾粒粗鹽，把這顆愛心顫顫巍巍的放進盤子里，林清顏又三下五除二的翻熟一個，利索鏟到碗里。
「給，小心燙。」
小金子皺眉看看自己碎成塊狀的雞蛋，又眼饞的看向那顆愛心，「宿主，怎麼我的跟那個不一樣？」
「乖，吃起來都是一樣的，不要在意表面那層浮華的表皮，內在才是最重要的。」林清顏認真教育它，表情嚴肅的像一位人生導師。
但導師的話小金子根本不想聽，撇撇小嘴，「那我要那個。」
這孩子咋還說不通了？林清顏放下鍋鏟，正要再開一堂思想品德課，秦宇卻在這個時候進來了。
看著擺了兩份的雞蛋，秦宇有些不解。
「哦，這個是我做壞了的。」林清顏急忙解釋，正要把自己的愛心雞蛋端過去，被沒想到男人拿起碗幾口吃乾淨了。
「這份我來吃吧。」
小金子：……嚶！
碎掉的也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