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吸血蟲

林清顏先繞去店裡，把量好的尺寸交給老闆后，約定時間過來取。

但是等她滿懷著欣喜來到自己的攤子時，原本整潔的攤子已經變得亂七八糟，底下的灶被人砸爛，香料散了一地，就連鍋底都被鑿穿了。

孫進看到她眼淚唰的就下來了，看著滿地狼藉，好好一個大小夥子哭的氣都上不來。

「小，小姐，我今天過來就看見攤子這樣，什麼都不能用了，肯定是昨天晚上我們都走了，有人就過來使壞。」

林清顏閉了閉眼，她不願意往最壞處揣度人心，但前車之鑒讓她沒法兒不去懷疑，讓孫進先留在這兒收拾，自己慢慢走去其他賣串的攤子上。

見她過來，攤子的老闆無一不是立馬轉頭，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繼續生意。

即便不是他們做的，那好歹也算同村的人，自己過來竟然連聲招呼也不敢打，就算不是心虛，那自己剛剛教授了他們做營生法子，難道連客套一下都沒有嗎？

林清顏找到離自己最遠的攤子，正好是六嬸在賣，見她來，六嬸眼皮一翻，完全沒有想搭理的意思。

「嬸子生意可好啊？」事情沒查清楚，林清顏也不想上去就擺臉子給人家。

但她的溫和有禮在對方看來，不過是攤子被砸后卑微的求助罷了。

「什麼事趕緊說。」六嬸不耐煩的回她一句，正眼都沒瞧她。

林清顏沒有在意她的壞脾氣，繼續認真詢問。

「我的攤子出了點事，嬸子來的一向很早，我昨兒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不知道嬸子今早一來路過時，有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

「你這話什麼意思？」六嬸對著她把半盆下水倒鍋里，濺起的湯底飛到林清顏的手背上，疼的她一激靈。

「你是懷疑我了？要說我找人砸的你攤子？」

林清顏皺眉，「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想來您這兒了解一下，如果嬸子沒看見就算了，打擾了。」

六嬸在她背後啐了一口，尖著嗓子諷刺道。

「哎呦所以說啊，做人不要太囂張，覺得自己賣的好就不顧別人死活，把香料當寶貝似的藏那麼嚴實，生怕人家再偷學了去，結果啊，遭報應了不是？哈哈哈！」

林清顏離開的腳步一頓，慢慢的回頭看向她，眸中寒光乍現，「你怎麼知道我藏了香料？」

六嬸的聲音猝然停止，張張嘴想說什麼，但一時間卻根本想不到解釋。

「我把香料放在那個不起眼的角落，一來是自己看著規整，二來放在那裡也確實沒那麼出挑，但放在鍋邊的那半袋香料還沒用完，所以我從來沒有從角落裡取過香料，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我看到了！怎麼，還不許人看啊？」六嬸知道自己漏了陷，索性梗著脖子耍起無賴。

反正林清顏沒有證據，空口白牙的，縣老爺也不會憑几句話就拿了自己。

更何況干這事兒的人又不光她一個，難道為著她一個攤子，這麼多人都能下了大獄不成？

「我已經教授了方法，你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林清顏試圖從她眼中找出一絲愧疚，但那雙眼睛里除了得意和傲慢，什麼都沒有。

「你裝什麼好人啊？」

六嬸把臉來下來，嘴角還掛著冷笑，看林清顏的眼神滿是不屑。

「你說是教大家做生意，結果呢，還是你自己的生意最好，這說明什麼？說明你根本沒有完全的交給我們，你肯定還自己藏了什麼秘方沒交出來，別說砸你的攤子，就是把你趕出村子那也是應該的！」

林清顏的目光愈發冰冷，說出的話每個字都透著寒意。

「我倒真沒見過像你們這樣厚顏無恥之人，一群吸血的害蟲，心胸狹隘目無王法，如果這次再放過你們，那豈不是真讓你們覺得我不敢怎麼樣？」

六嬸被她語氣中的冰冷嚇退，雖然覺得林清顏對他們這麼多人，根本是沒什麼勝算的，但對上她依舊還是心裡發憷，憋了半天勁也只敢讓她走著瞧。

林清顏回到自己的攤子上，孫進還苦著臉收拾那一地的破爛，她上前阻止，示意他今天先回去，自己也有些事需要去處理。

孫進只當她心中煩悶，所以想回家休息一天，他也只能安慰幾句就走了。

林清顏環顧四周，撒在地上的香料被孫進好好的收在一起，但依然是沒法用了，更別說其他砸爛的東西，要想重新開張，只能全部再購買，又是一筆開銷。

小金子安靜的呆在她身邊，看她一語不發的站在那裡，心裡對那幫人氣憤不已，怎麼他們老是揪著宿主一個人欺負，這眼看剛起步的生意，又被打亂了。

「宿主，你別難過，我們從頭再來就是了，我都陪著你。」

林清顏笑著戳戳它的包子臉，意識到周圍的人看不見它，又只好把手放下，小聲的回應。

「我不難過，不管他們想用這種辦法打垮我，還是只想給我的教訓都無所謂了，再一再二沒再三，算上前面的恩恩怨怨，這次我不會再手軟了。」

聽她的語氣，似乎，好像確實沒那麼難過，小金子放下心來，跟她一起同仇敵愾。

「沒錯，這次一定要狠狠的給他們一個回擊！」

「走吧，先回家。」林清顏拍拍裙底的土。

小金子一頭熱情被澆滅，傻愣愣的問她，「我們不是要去教訓他們？」

林清顏好笑的叉腰，見沒人注意這裡，又上前揉揉它的小腦袋。

「那麼多人，你家宿主我怎麼可能打得過，要是叫來秦大哥倒是沒問題，但這件事，我有比武力更好的解決辦法。」

揍兩拳踹幾腳有什麼意思，這種不輕不癢的辦法根本鎮不住那群吸血蟲，但真要見血了事情反而更不好收拾。

打一頓的確是最直接的反擊方式，但也是最下等的，既然大家的仇已經結下了，那也用不著再客氣的你來我往，你摔我一個杯子，我砸你一個碗，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沒什麼意思。

「我們先回去，等明天你再跟我過來一趟，你家宿主放個大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