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姨娘惦記您

從林清顏那裡碰了一鼻子灰，方氏氣急敗壞的往府里走，這個女兒她不要了，從今往後，就是見到也當做陌生人就好。

「夫人，您回來了，」有小丫鬟過來，四下看看沒人注意，伏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

「是雅兒小姐，從後門悄悄派人送過來的，老爺和少爺不在，少夫人又在忙著看賬本，所以沒人發現。」

雅兒，是雅兒啊！

方氏瞬間紅了眼眶，剛從林清顏那裡受盡了白眼回來，再看看這些林雅兒送來的補品，她心中高下立現。

「雅兒都說什麼了？」

小丫鬟一直將她扶到自己院子里，關上房門，方氏這才注意到房間里還跪著一個人，那小廝抬起頭來，說自己也是林雅兒送來伺候她的。

「小姐不曾親自過來，只是派人送了些東西，還有這個人，都是給夫人的，問候了好多，看樣子是在那邊掛記您呢。」

那小廝聽了連忙磕頭，說自家姨娘在府上，確實整日里念叨夫人，總是跟他們說夫人這些年對自己的好，然後就自己一個人哭一陣子。

方氏聽了恨不得立刻飛到林雅兒身邊，果然還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好，放在外頭即便是流著一樣的血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對自己橫眉冷豎的。

「雅兒啊，我的寶貝女兒，你當真是受苦了！」

嬤嬤皺眉，連聲提醒她莫要高聲，這要是被人聽了去，恐怕又得招來麻煩啊。

「原來夫人在這府中，也過得不盡如意，」那小廝說道，「我家姨娘也正是擔心這個，知道這外頭有夫人不願意待見，但是卻不得不照顧的人，所以總是放心不下您，可是讓我們姨娘猜著了。」

方氏用帕子捂著口，嗚嗚咽咽的哭起來，身旁的嬤嬤倒是比她見識多，警惕的看著那個小廝。

「我家夫人只是今日心情不佳，哪裡有你說的什麼不盡如意，有什麼話你就好好說，敢亂嚼舌頭仔細你的小命。」

那小廝連忙磕頭求饒，說自己說的都是真心話，也是府中姨娘的情況，姨娘整日里都惦念夫人，吃不下睡不好的，卻礙於身份不能來此與夫人想見。

「別說是正大光明的登門拜訪，就是背地裡也不敢聯繫夫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給夫人招來麻煩，夫人，我家姨娘是真的挂念您啊！」

方氏泣不成聲，連連點頭，自己也是，自己如何不挂念她的啊，自己的寶貝女兒委委屈屈的嫁去了海郡王府。

「我為她準備的嫁衣，她也沒有穿上，只一句於理不合就駁回了，」方氏狠狠地拍桌子，「那我今日這般警告林清顏，憑什麼她就能不講我的話放在眼裡，合著只有別人指揮我，沒有我說話的份兒了嗎？」

嬤嬤見方氏被激怒，不由得瞪了眼那地上的小廝，輕聲安慰著，但是眼下方氏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她想想自己從小乖巧懂事的女兒，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養在自己膝下這麼多年，哪裡是說不管就不管的。

「雅兒自小就懂事，什麼也不用我操心，我說的話她都聽，也只有她，才會經常過來陪陪我，我比親女兒還要疼她啊，相比較之下，那個林清顏是什麼東西，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根本沒有半分規矩可言，哪裡有我的雅兒好！」

嬤嬤心中叫苦不迭，這林雅兒就算是再好，如今也已經嫁去了海郡王府，加上她身份是鐵板釘釘的事，改不了的。

夫人一直沉浸在雅兒小姐的事上可不好，原本就因為林掌柜她心中有氣，正是要她慢慢接受不成，那也不能將雅兒小姐再拖過來比較啊。

這在方氏心中，誰都清楚林清顏和林雅兒誰更討她的歡心，如今剛從那邊受了氣，這邊又過來慰問，那方氏如何能放下林雅兒，專心在府中過日子。

「雅兒都跟你說了什麼，她在那邊過的可好啊，」方氏連聲道，「叫她莫要多挂念我，要侍奉好公婆夫君，這才是女人最重要的事。」

那小廝都一一點頭，只是又略帶些為難的說，林雅兒這次過來就是讓他一起伺候方氏的，所以這些話他怕是傳不回去了。

「留下你？」

嬤嬤登時皺眉，「夫人，這府上的人來來往往都是有數的，突然多了個人，怎麼跟老爺解釋啊？」

小廝連忙從懷裡拿出自己的賣身契，說只要同人講自己是被夫人買入府中便可。

「雅兒想的當真周到，」方氏終於露出笑意，只是打量這個小廝，又有些為難，「我知道雅兒是好意，只是我這裡人手充足，要多了你也做不成什麼事啊。」

那小廝膝行上前，低聲道，「我能幫夫人跟林姨娘見面，她想念您想的緊，若是您還心疼她，那就留下小人，定然能派上用場的。」

「不可！」嬤嬤大驚。

說完又看向方氏，警覺自己沒了規矩，於是也跟著跪下。

「夫人不可啊，老爺當日說的清清楚楚，那雅兒小姐做出那等事，從嫁出相府那一步開始，就不再是相府的人了，夫人與林姨娘這般親近，若是被老爺知道了……」

「呸！」

方氏抄起手邊的茶杯就砸過去，嚇得嬤嬤登時沒了聲音，一屋子人噤若寒蟬，只有跪在地上的小廝，垂下的頭讓人看不見表情，嘴角無聲的勾起來。

「這府中我的威信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竟然連進個人都要求這個求那個，是不是再過幾日，你們一個個的也用不著聽我的話了，都跟著那林清顏走了算了！」

方氏給自己氣的頭暈，撐著桌子喘了好半天的氣，這才脫力一般坐下來，那小廝見狀連忙過去，輕輕的跪在她身邊給她捶腿。

嬤嬤張張嘴，卻是再也沒有說什麼了。

「今日我就做主留下你，就在我身邊伺候，我看誰敢多說什麼。」

「是，多謝夫人收留，小的賤名旺財，以後就伺候夫人了。」

方氏點點頭，揮手讓他們都下去，自己跟旺財兩人細細的說起來，說的都是林雅兒，吃的如何，住的如何，可曾進府受了什麼委屈。

嬤嬤退到門外嘆了口氣，這府里，怕是又要亂了。